"“笑什麼笑！”隨著笑聲輕揚，懷里的娃兒炸了。

小臉漲紅，總是黑蒙蒙的眼睛潤出水，看起來，可得讓人心。

君羨便含笑凝娃兒，直接看的娃兒手足無措臉紅即將惱怒之際，湊過去，輕輕印在娃兒的臉頰。

“親親就不疼了。”

景離眼一閉，猛地扎進子懷里，將整張臉埋起來，當了一回鴕鳥。

原來害，能得人腳趾都發，那心，卻是漲滿，滿到要溢出來。

臉頰上那一即離的，似變一個無形的烙印，穩穩的在那兒，持續發燙，一路燙到心底，而他怎麼都不舍得抹去。

懷抱的小人兒，君羨角高高揚起，眼角眉梢都沾滿了笑意，還有自己看不到的，眼神里幾能滴出水的溫。

其實娃兒那點小心思，又怎會不懂。

無非是想要借機與更親近罷了。

這種在尋常人家隨可見的倫常，于懷中的人兒而言，卻是自小到大求而不得的，所以，他才會萬般，乃至為了那種，了自以為的小心思。

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心疼。

也所以，給得自然無比。

車廂里，兩人靜靜相擁，淡淡藥香在空氣中淺淺流，渲染出一片溫暖寧馨。

帶著娃兒回國師府梳洗一番，換上了干凈的裳，兩人再次攜手出門，往睿王府而去。

睿王府門房應是得了吩咐，一見到君羨便先行打開了大門，恭恭敬敬的將人迎進府去，還有機靈的立馬進去通報。

于是君羨帶著景離剛踏進王府大門，那廂睿王司天云帶著司承彥兩兄弟已經親自來迎。

略加寒暄，一行人直往荊竹苑。

相較于昨日，司天云熱了不止三兩分。

君羨心知定是老爺子大有好轉的緣故，面上笑笑，并未多言。

“國師，你的藥可真神奇，原本我還以為就算祖父有好轉，想要大好至還需要好一段時日，但是今日下學回來，我祖父居然已經能自行下床了！”司承辛年紀略小，又自得著寵長大，活潑些，此事看著君羨的眼神滿滿都是崇拜。

“老爺子是個有福之人，過了這一劫，日后必定福壽綿延。”既打定與睿王府好，君羨也不會吝惜好話。

“哈哈哈，都是托了國師的福，國師是我睿王府的貴人。”從君羨這個混不吝里聽到好話，司天云更顯高興。

老父親福壽綿延，也是睿王府的福氣。

“貴人不敢當，只是略盡薄力罷了，況且，睿王府并未虧待我。”十萬兩，真金白銀。

“應當的應當的，國師的恩遠不是那些俗可以相抵。”

……

司承彥含笑隨在一旁，聽父親與君羨之間熱絡談，只偶爾，視線在劃過君羨懷里始終抱著不放的娃兒時，眼神會輕閃。

司承辛卻沒有他那麼好的城府，眼看他不上話，轉而盯上景離，他自認在學院里自己與景離表達了好之意，又一起用了一頓午膳，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景離，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要人抱著走，也不？我六歲開始就不用人抱了。”其實他本意不是想笑景離，而是，為男兒，日后是要頂天立地的，像景離這般未免氣了些，他說他，是為他好。

景離淡淡的瞥了司承辛一眼，然后，扭過頭去。

都不搭理。

“景離，下來唄，一會看過祖父我帶你去玩兒，我房里有好多玩，你若是看上了我可以送給你。”司承辛半點沒有被無視的自覺，景離不吭聲，他就轉而游說君羨，“國師，你讓景離下來跟我玩一塊玩吧。”

景離的臉一下黑沉，越過子的手臂，居高臨下冷睨司承辛，妄圖以眼神驅趕惡靈退散。

四目相對，司承辛眨眨眼睛，沒能跟景離心靈相通，“下來呀景離。”

“離兒先前摔跤磕了膝蓋，不宜走路，待他好些，再同司小公子一塊玩。”君羨失笑，好意解釋了一句，免得小公子呱噪不停，實在是耳朵疼。

“不過是磕了下，要什麼，我祖父說，男兒生來當頂天立地，小傷小痛都不事兒！想當年我也摔過，磕破流了好多，我照樣蹦蹦跳跳的。”司承辛小公子大大咧咧，毫沒有意識到，他在景離心里，已經越過他哥哥了第一招人恨的人。

看著景離小臉已經黑沉凝冰，再看一頭腦往上湊的蠢弟弟，司承彥暗暗捂臉，本不想承認這個又沒眼力又厚臉皮的人是他弟弟。

“姑姑最是疼我，小磕小都不舍得。我自當更惜自己，不讓姑姑憂心，司小公子自在虎門長大，怕是無法意會。”

司承辛又眨了下眼睛，轉而扭頭找哥哥解，“哥，什麼無法意會，我怎麼沒聽懂？”

“景離的意思是，你不招人疼。”司承彥沒說的是，景離還在顯擺，顯擺君羨有多疼他，便是只磕了膝蓋，便不忍讓他走路。最主要的意思，該是，宣誓主權。

兩個娃兒之間的小爭斗，司天云只當是娃兒之間逗趣，并不手，反覺有趣。至于君羨，娃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不會因為他用話刺小公子，而覺得有所失禮。

等司承辛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諷刺了，擼起袖子想辯解的時候，荊竹苑已經到了。

趴在君羨肩頭，景離心底冷哼，這個司承辛，以后見一次，他必懟一次。

敢在君羨面前說他氣上眼藥，這梁子，他跟他結下了。

于是，司承辛在往后，水深火熱數十年，被景離指使得風里來火里去，都不曾明白一切是他十歲那年，一句話種下苦果……

老爺子依舊在廂房里臥榻修養，房中只留了專職伺候的小廝跟婆子，沒了一幫人在旁哭哭啼啼，清靜許多。

見到君羨進來，未語先笑，“總算來了，老頭子可盼了一天了。”

“老爺子，今天看起來氣好多了。”細細打量老爺子一番，君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