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天地一片黑暗,只有一束車燈照亮彼此,心跳聲越來越大,震得耳都是疼的,就在季聽陷在如浩瀚星河一般的眼眸中彈不得時,突然傳來一陣小人得志的聲音。
“嘿嘿,嚇不死你們,再敢惹老子老子就撞死你們。”
季聽:“……”真可憐,年紀輕輕的非要惹申屠翌。
察覺到申屠翌松開了自己,季聽訕訕站好,然后就看到剛才的大漢一臉挑釁的看著他們。申屠翌沉默一瞬,淡淡道:“這邊應該有監控,季聽,報警。”
大漢:“!!!”
于是三人在離開派出所十分鐘后,又再次回去了,等警察調取監控的過程中,季聽幫申屠翌借了個充電,給他的手機充上了電。
坐在他們不遠的大漢唾了一聲,大著嗓門虛張聲勢:“我就沒打算撞你們,你們也沒有傷,別以為監控掉過來了,你們就能訛到我!”
申屠翌面無表,等手機開機以后直接打了個電話人。大漢咽了下口水:“怎麼,你還打算找幫手?”
申屠翌冷漠的掃他一眼,宛如在看一個死人。大漢有些犯慫,季聽在一旁好心道:“他沒找幫手。”
“……諒你們也不敢。”大漢嘟囔一句。
“他是找律師呢,你別擔心,我們不會以暴制暴,只會用最。
大漢:“……”
申屠翌頓了一下,本能的察覺出的火氣。
“糊弄誰啊?真有錢請律師會去那種小旅館?我看他們就該查查你們,誰知道是不是正經關系。”大漢。
申屠翌眼神暗了一分:“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走不出這里。”
大漢立刻不敢說話了,里含含糊糊的離他們遠了點。
季聽看一眼大漢,在申屠翌邊低聲道:“算了大爺,咱別因為這種人氣,不值得。”
“那因為你氣?”申屠翌目黑沉的看著。
季聽莫名有些心慌:“關、關我什麼事?”
“誰讓你自作主張擋在我前的?”申屠翌想起剛才朝自己撲過來的一幕,渾就直冒冷氣。
季聽咽了下口水,訕訕的討好:“我這不是心系老板舍救人麼,大爺不用激我的。”
“激?”申屠翌表更冷了一分,“我看你是不想還債所以選擇自殺吧。”
“……”怪不得是狗男人,這咬呂賓的本事舍他其誰。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等到律師和家里傭人來時,已經是快凌晨兩點了。大漢看到專業的律師團隊,終于明白自己踢到了鐵板,立刻痛哭流涕的求饒,然而此時季聽和申屠翌已經懶得理他,直接坐進了來接的車里。
正是夜間最涼的時候,季聽只穿一件浴袍,在外面的小冰冰涼,到車上也沒有緩解多。
申屠翌掃了一眼,淡淡開口道:“把溫度調高一點。”
“是,先生。”司機立刻調了溫度,并的把前后座之間的擋板升了起來,空間被分為兩個,這邊瞬間只剩下季聽和申屠翌。
車廂里實在是太安靜了,季聽沉默許久,忍不住跟旁邊的人搭話:“大爺,今天天氣還冷的對吧。”說著話,輕輕晃著自己瑩白的小,想讓自己快點暖和起來。
申屠翌不想看,可余里的的小晃來晃去,一直在干擾他的思緒。不知怎的,腦子里再次浮現剛才義無反顧朝自己沖來的樣子,遠燈將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一雙眼眸中除了他,還是他。
他皺著眉頭閉上眼睛,不愿去看旁邊的在做什麼,也不愿再去試著思考朝自己沖來時,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季聽主搭話,卻換來人家閉上眼睛睡覺,不由得覺得無趣,倚在車座上看著車窗外飛快后退的綠植。此時車里的溫度逐漸高了些,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暖融融的覺人眼皮越來越重,終于忍不住閉上了。
下一秒,申屠翌就覺到上一重,他皺眉睜開眼睛,就看到某人歪在他上,此時正睡得香香甜甜。
他冷著臉推了一下,換來對方不滿的哼唧一聲,然后繼續睡。申屠翌又推了兩次,這人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活不,他也疲憊到了極點,干脆就閉上眼睛休息,刻意忽略了上傳來的溫度。
一直到了家里,兩個人都還睡著,司機等了片刻后,還是小聲醒了申屠翌。被吵醒的申屠翌不悅的睜開眼睛,剛要就頓了一下,皺眉往下看去。還在睡的季聽一臉沉靜,而的著的浴袍上,已經沾了一片口水。
申屠翌的臉瞬間黑了:“起來。”
“嗯……”季聽迷茫的坐了起來,看到申屠翌后遲鈍的眨了眨眼睛,“大爺?”
“到家了。”申屠翌說完,冷著臉開車門下去了。
……什麼狗脾氣,季聽鼻子也跟著下去了,兩個人從進家門、到各回各屋,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申屠翌剛到房間里洗完澡換上自己的睡,就聽到了敲門聲,他頓了一下去開了門,外面果然是季聽。
“你臉上的傷得涂藥,不然會好得很慢,三爺肯定要折騰。”季聽舉著手里的傷藥道。
申屠翌看一眼轉回去了,季聽急忙跟了進去,等他到沙發上坐下后,也跟著在旁邊坐好,用棉棒沾了藥后幫他一點一點的涂。此時他臉上的腫已經消了不,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搞笑了,可季聽對上他的眼睛時,還是忍不住想笑。
“敢笑就把你牙敲碎。”申屠翌冷言警告。
季聽瞬間憋住了,心想這人未免也太兇殘了點。
申屠翌看著一肚子話可又只能憋著的樣子,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季聽憤憤的看他一眼,垂眸繼續幫他上藥。
申屠翌安靜的坐著,看著黑的瞳孔里只有自己,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義無反顧救自己的時候。
“下次不準那樣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季聽頓了一下,疑的看著他:“哪樣?”
“救我,那不是人該做的事。”申屠翌淡淡道。
季聽失笑:“那人該做什麼?”
申屠翌平靜的跟對視許久,直到不自在的躲開他的目,才緩緩開口:“躲著,或者被保護,總之不該沖上來救人。”
“……你這是什麼直男想法。”季聽嗤了一聲,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申屠翌不語,閉上眼睛假寐,季聽不用再跟他對視,終于松了口氣,低著頭認真幫他理傷口。這幾個世界已經練出來了,手腳都十分麻利,理完傷口就開始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就看到了地板上那兩道長長的痕跡。
“……”這該死的劃痕。
申屠翌掃了一眼:“保留證據,在你沒賠錢之前,這里都不會換新地板。”
“幾千塊錢一塊的地板磚,大爺何必等我賠完錢再換。”季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申屠翌沉默片刻:“老三告訴你的還是小寺告訴你的?”
“我就不能是自己猜出來的嗎?”
“不能。”
季聽挑眉:“你看不起我的智商?”
“如果是能被人看得起的智商,就不會跟我簽賠償條約。”
“……”
申屠翌的角又揚了一分:“出去吧,我困了,看在你幫我治傷的份上,我可以把賠償金下調十萬。”
“……不稀罕,不用你假好心。”季聽高貴冷艷的站起來,拿著自己的藥就往外走。
申屠翌在后淡淡開口:“這麼有骨氣?難道不是不管下調十萬還是一百萬,你都還不起的緣故?”
季聽腳下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板著臉加快了出去的速度,直到回到房間才郁悶的躺下——
就不該多管閑事去幫他涂藥!
警告完自己下次別再多管閑事,季聽這才翻了個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季聽即將醒來時,迷迷糊糊中翻了個,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頓了一下,面無表的把人推得遠了一點:“要不是心臟比較健康,可能早就被你嚇死了。”
“在自己床上看到男朋友不是正常的一件事嗎?有什麼可怕的。”申屠邇嗤笑一聲,手把人抱進了懷里,“能告訴我一下,我的臉怎麼了嗎?那幾個竟然沒一個跟我說的。”
“那誰知道,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在這后面,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吧。”季聽心虛的解釋完,想起前幾次親時被申屠衫抓包的事,不由得趕推開了他。
申屠邇揚眉:“怎麼了?”
“我不喜歡有太多親接,希你能稍微配合點,別總是勉強我。”季聽一本正經,“只要你愿意,我們完全可以談一個純純的。”
申屠邇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多純的?跑去學校旁邊小旅館開房那種?”
季聽一驚,蹭的一下坐了起來。這事他怎麼知道的,申屠衫告訴他了?
申屠邇無所謂的坐起來,勾著的角看不出半點不愉快,整個人也如之前一樣懶洋洋的:“你說巧不巧,今天早上起來難得刷了會兒社網站,然后就看到一條社會新聞,說什麼癡男怒斥出軌。”
“……”
季聽心里升起一不好的預,急忙拿出手機查關鍵字,果然看到了一條這樣的新聞,當看到只有一個背影,而面前這人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時,心里才算松了口氣。
“這人的型確實跟我像的,但你怎麼知道就是我?”季聽心下安定了,第一件事就是否認。
申屠邇盯著看了半晌,角的笑意逐漸消失:“我如果想查,現在就可以去調監控,是不是你能看得一清二楚,你確定要繼續否認?”
季聽張了張,瞬間不敢說話了。
“季老師,解釋一下吧。”申屠邇的目終于冰冷。
季聽咽了下口水,半晌著頭皮道:“那、那是我前男友,都是過去的事了……”
“為什麼會跟他裝出現在那里?”申屠邇定定的看著。
季聽訕訕:“只是湊巧而已。”
“湊巧穿了一樣的服,湊巧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湊巧被罵出軌,最后又湊巧一起去了旅館是嗎?”
季聽咬:“我、我跟他去旅館是因為……因為潲水弄上了,所以去洗一下,并不是你想的那種。”
“好,旅館的事我們先不提,那麼季老師出軌的對象,是我嗎?”申屠邇眼神暗了下來。
季聽艱難的跟他對視,突然覺得這是一個他說分手的好機會,于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垂著腦袋淡淡道:“對不起,讓你失了,我就是這種人,你比他有錢比他家世好,我就不想要他了,對你瞞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想分手的話,我也……”
話沒說完,下就被挑了起來,下一秒申屠邇覆了過來,以溫且不容拒絕的姿態給了一個長長的吻。一吻結束,他目沉沉的看著:“比他有錢比他家世好,之前怎麼沒看出季老師是在乎這些的人呢?”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季聽心虛的別開眼。
申屠邇盯著看了片刻,半晌勾起角,仿佛已經信了的話:“季老師為了我都甩了以前的男人了,我又怎麼舍得跟你分手?”
“?”這個對話……不太對吧,他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一臉厭惡,然后把甩了嗎?
“這男人看著還高,雖然模糊得厲害,可也能覺到長得不錯,季老師的眼還真好。”申屠邇努力淡定,可還是忍不住泛酸。
季聽聽著他評價一個糊到差點為馬賽克的影子,心臟都忍不住砰砰砰的跳,生怕他看出點什麼。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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