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院子前停下,季聽拎著菜籃子下車,緩緩朝家走去,一進院子,就看到申屠川雙眼無神的在別墅門前的臺階上坐著,似乎在等待什麼。
又似乎什麼也沒等,只是在消化某個早已經料到的結局。
……當年的他也是這麼等自己的嗎?季聽心頭一痛,咬著走到他面前。
直到一片影落下,申屠川才遲鈍的抬起頭,看著悉的臉出現在面前,突然一陣眼熱。
“我以為你走了。”申屠川平靜的說出他認定的事實。
季聽抿:“為什麼這次沒去找我?”
“找回來,你想走的話還是會走。”申屠川毫無起伏的開口,從這次季聽跟他冷戰他已經看清,自己本拗不過,只要想離開,不管是安保還是鎖鏈,都無法困住。
從自己把放在心尖上的那一刻,他就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未來的命運是好是壞,全由季聽宰割,可笑的是曾經他還覺得,自己可以主導自己的人生。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他所有的想法。
“我去買菜了,買了你喜歡的食材,”季聽聲音有些啞,“十年前我買的也是這些,本來想給你做生日餐的,可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睜開眼就是十年后了。”
“小川,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初并非逃走,如果可以,我多想當時能順利到家,給你煮一頓你喜歡的菜。”
申屠川怔怔的看著,半晌突然抱住,臉埋在的服上久久未。雖然穿得很厚,可季聽卻還是覺到了他的眼淚。
他無聲地哭著,似乎還在消化某種惶恐,季聽不舍得他這麼哭下去,于是捧起他的臉,心疼的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我們回去好不好?”
申屠川點了點頭,抓著的袖站了起來,默默跟在后往里走。季聽一邊跟他解釋為什麼回來這麼晚,一邊往廚房走:“我這次擅作主張給你過生日,你很生氣吧,對不起,只是我太想彌補了,所以才這麼不講道理,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申屠川悶悶的應了一聲,發泄完緒,才后知后覺的覺到丟臉。好在季聽并不笑話他,在廚房把東西都拿出來以后,分門別類的開始洗,申屠川在旁邊看了會兒,主上前幫忙。
兩個人在廚房里忙碌,和上午一樣誰都沒有說話,可彼此之間的氣氛卻變得溫暖而從容。申屠川手上干著活兒,目卻一直追隨著,只是這一次,似乎了些不安。
今天離開的時候是有選擇的權利的,但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申屠川角揚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在要炒菜的時候主拿過了鍋鏟,到最后這四菜一湯還是等于是他做的。
“說好的我做飯,你沒事這麼勤快做什麼。”季聽把飯菜端上桌子后抱怨。
申屠川看一眼,幫盛了些粥:“我喜歡做飯不行嗎?”
“行行行,以后都是你做飯可以了吧。”季聽好笑道。
申屠川喜歡從口聽到以后兩個字,聞言眼底閃過一笑意,給夾了些菜放到碗里。季聽見狀禮尚往來,把最大的翅給了他,兩人你來我往的夾菜,最后都撐個不輕。
飯后,季聽看著申屠川洗碗,突然問一句:“你還記得十八歲那年的愿是什麼嗎?”
申屠川手一頓。
季聽的聲音里帶了笑意:“雖然現在已經給過很多次了,但還是想當禮送給你,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
話音剛落,就被扛著去了臥室。
…………富強民主和諧…………
季聽懶懶的枕著申屠川的胳膊,突然有些好奇:“你現在還怕我離開嗎?”
“怕。”
“……”怎麼還沒安全?
“但是沒關系,就算你有一天要離開也沒關系,”申屠川神溫,眉眼間全是釋然,“我左右不了你,但可以一直等你,你既然可以回來一次,就能回來第二次第三次,一輩子很短,我愿意一直等你。”
他從一開始就輸了,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活在痛苦里,無非是不肯承認自己在這段里,從頭到尾都在被的狀態。
他現在已經接了現實。
季聽聽得一陣鼻酸,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掩飾的坐了起來,只見申屠川虔誠的看著自己:“但是你如果有一天又要離開,能不能告訴我一聲,不要讓我擔心。”
他把自己放得極低,季聽的心臟像被攥住了一般。兩個人不知對視多久,季聽鄭重的點了點頭,申屠川如釋重負的笑了,一如當初那個年。
季聽還想說什麼,四周的空氣突然好像凝固了實,笑著的申屠川也靜止了。季聽愣了一下,腦海里提示讀者怨念消除百分之十,才知道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功了。
……就這麼功了?
在發愣的時候逐漸明,抿了抿,在申屠川額頭上吻了一下,溫的笑了笑,履行剛才答應過的承諾:“我走了,愿你以后的人生都平安順遂,還有,別再等我了。”
話音剛落,的影就徹底消失了。
空氣再次流起來,申屠川的睫微,手掀開了上的被子,出完好的左。別說斷了的左已經變得跟正常人一樣,就連上昔日的舊傷,此刻痕跡也完全消失了。
他面無表的站了起來,似乎對季聽的消失并不驚訝,站在床邊盯著皺的床單看,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眼底充斥著不悅和漠然。
而他也確實是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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