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馭城沉著臉,像一塊被水湮滅的炭,只剩無語的黑。
林疏月忍笑,指腹挑了挑他下,仿佛在說,這可不怪我,然后轉下樓,施施然地應:“我在,你要給我看什麼?”
鐘衍是將功折罪來的。
看清了他帶來的東西,林疏月真有幾分容。
“我跑了好多商場專柜,拿著你那壞掉的口紅到問,終于被我找著了,你看,是不是一樣的?”
林疏月瞄了瞄,還真是。
“那這些呢?”指了指一堆購袋。
“都是口紅,能買的我全給你買回來了。這個禮盒怪好看的,放在桌上還能當旋轉木馬。”鐘衍心未泯,認認真真地演示起來,“原來你們孩兒的東西還能這麼好玩。”
林疏月震驚。
這個禮盒里的口紅,說就有一百支。略估了番,鐘衍這一買,可能下下下輩子都用不完。
有這一出,林疏月的興趣徹底發生轉移。
把這些全搬去魏馭城書房,攤開在地毯上,也盤坐旁邊,饒有興致地研究。
漂亮呀!
齊全啊!
試問哪個人不想擁有這種簡單的快樂!
鐘衍覺得自己將功折罪功,朝魏馭城眨眨眼睛,妄圖取悅圣心,松口被克扣的零花錢。
但魏馭城滿腦子都是——
我本該在床上,而不是在書房。
況且,他做的那麼多前戲,都不及鐘衍這幾支口紅制造出的效果。
魏馭城沉著臉,眸生,看得鐘衍莫名瑟。
“這是番茄,顯白。這個是復古紅,特別適合秋冬。”林疏月研究起勁,一一給倆男人介紹。
“這個品牌的包裝做得很有格調,就這個盒子,我都愿意花錢買單。”
鐘衍也學機靈了,他如今是舅見打。唯有討好舅媽才是王道。于是湊去林疏月邊,聽得那一個潛心認真,十分專業地吹起了彩虹屁——
“我!這個兒簡直為你量定制!”
“絕絕子!好看到哭!”
“甜有100種方式,吃糖,吃蛋糕,另外98種,是看林老師涂口紅!”
鐘衍努力搜刮網上看到的土味話,還合合景。
書桌后的魏馭城:“……”
做作得想斷絕舅甥關系。
林疏月也笑得不行,“你可別說話了。”
挑了好幾支,薄薄涂了一層,然后對著魏馭城笑,“好看嗎?”
意興闌珊的一聲:“嗯。”
“那你猜猜看,這是哪個號?”林疏月歪了歪頭,分明在撒。
“你過來點,我好看清楚一些。”
林疏月不疑有他,聽話地走去面前。
還沒站穩,就被一把拉進懷里,魏馭城當著鐘衍的面,親吻林疏月。
淺嘗輒止幾秒,松開人。
猜號是嗎?
“都什麼七八糟的。”他的舌尖抵了抵自己的,淡聲答:“我只知道,這是老婆。”
而圍觀全程已然呆怔的鐘衍,默默轉過,耳染了一層純的紅。
他覺得,他人生中的竇初開,就在今晚。
路梔天生一張乖巧臉,像清晨夾着露珠的白梔,柔軟得不帶攻擊性。 但只有親近的人知道,她那張氧氣少女臉極具欺騙性,偶爾狐狸尾巴冒出,狡黠得一身反骨。 畢業那年聯姻出現意外,她嫁給原定人選的兄長,是傅氏集團赫赫有名的傅言商,世家圈內名號響動,心動者無數。 她謹慎着收起自己不服管的狐狸尾巴,摸索着不熟婚姻的相處之道,爲討些好處,驚喜地發現裝乖是個不錯的方向。 於是她噓寒問暖、甜美溫柔,一切盡在掌控,有條不紊地升溫。 意外發生在某天,她清好行李離開別墅,只留下“合作愉快”四個大字,然後翅膀揮開不到幾天,被人當場抓獲。 後來覆盤,她挨個細數:“……所以你喜歡的那些乖巧,都是我裝的。” “你以爲我不知道,”男人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爬山我走山路你坐纜車,一包薯條偷吃幾個來回,送我的眼鏡根本不是給我買的,做了幾個小時的爆漿蛋糕,你吃一口就嫌膩。” “喝醉了坐我肩膀上,看別的男人揮熒光棒。”他沉沉,“敢在傅言商頭頂蹦迪,誰能有你膽子大。” “你乖?你哪乖?” 他視線微動,漫不經心哼笑道:“也就接吻讓你張嘴的時候乖點。” “……”
黎夏與池熠,二人的的緣,從不知是福是孽。同時被扣了綠帽子後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她睚眥必報,眉眼勾人,傲嬌撩軟,從不饒人。他猶如佛子,清冷矜貴,高不可攀,有所算計。他們的對弈,分不出輸贏,棋逢對手,互不相讓。“黎小姐,你的新歡,看著就不行。”“再怎麽,也比池少強。”世人皆以為二人的拉扯隻因一場碰撞,三分鍾熱度,卻不想有人越陷越深。“夫人,趕緊遣散了那群小鮮肉,我認輸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