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北對石雯雯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只拿當石橋的妹妹,僅此而已。
石雯雯表白被拒後遭到巨大的打擊,換上了抑鬱癥,一時想不開就上酒吧喝酒,跟一個男的睡到了一起。
沒過多久,石雯雯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悲的是讓石橋找到那個男人,對方不承認孩子是自己的。
石雯雯一怒之下抓了刀子刺向那個人,幸虧石橋跟封北及時阻止,不然會出人命。
那次之後,石雯雯打掉了孩子,抑鬱癥更加嚴重。
把不幸怪到封北頭上,心裡有怨恨,覺得要不是他的拒絕,自己也就不會作賤自己。
這幾年石雯雯鬧得很,抑鬱癥把折磨的不人不鬼。
直到封北被調走,見不著人,不瘋了,日子才慢慢的回到了正軌上。
石橋悶聲煙。
封北對著垃圾簍彈彈煙灰,“雯雯現在過的怎麼樣?”
石橋說,“老樣子,白天看服裝店,晚上打牌。”
封北淡淡的說,“那不好。”
石橋不語。
封北口煙,半響問道,“雯雯還在吃藥?”
石橋說,“不怎麼吃了。”
封北長長的吐口氣,放心多了,“好事。”
高燃從沉思中出來,“小北哥,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事兒才申請調走的吧?”
封北沒出聲,石橋也沒。
高燃看看小北哥,又去看石橋,發覺氣氛不知不覺變得抑,猜測小北哥調走另有原因,很沉重。
沉重到這兩個人都發不出聲音。
封北看時間,“高燃,現在送你去你叔叔嬸嬸家吧。”
高燃不是很想去,又不得不去,他磨磨蹭蹭,“幾點了?”
封北說,“八點十分。”
高燃臉上一喜,“還早啊,再待會兒。”
封北拿他沒辦法。
石橋的餘掃過兄弟跟年,他低眉垂眼,若有所思。
封北說,“石橋,我過幾天就回縣裡,我那個房子你有空幫我留意一下,到合適的機會就通知我一聲,我過來把房子賣掉。”
“賣房子?你缺錢?”石橋皺眉,“還是說,你不打算回來了?”
封北沉默了。
他沒說是哪個原因,石橋也知道。
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走出來,一味的逃避現實。
高燃扭頭,“小北哥,房子別賣,聽說房價會漲。”
封北上的氣息恢複如常,調笑道,“聽誰說的?”
高燃說,“帥帥。”
封北心裡不快,“怎麼哪兒都能扯到那小子?”
高燃不明白男人這把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也那麼覺得,真的,賣了就虧大了,千萬別賣。”
封北無所謂,“那就不賣。”
石橋第二次不聲的觀察兄弟跟年,不知道在想什麼。
離開前,高燃去上廁所。
封北把玩著幣,拿兩手指夾著在桌上轉,這作稚的沒邊兒了,跟他漢的形象不搭。
石橋瞧出些名堂,試探的問,“有心上人了?”
封北不否認,那就是有。
石橋的試探得到驗證,“那姑娘真倒黴。”
封北的腦門蹦起青筋,“怎麼就倒黴了?”
石橋面癱著臉,“你人緣好,桃花運旺,債多。”
封北,“……”
他問起石橋家裡的況,“你兒子快三歲了吧?”
石橋說,“還差兩個月零六天。”
記得非常清楚。
封北半點都不奇怪,石橋很在乎他老婆跟兒子,勝過他的命。
當年石橋的老婆還沒懷孕,有次執行任務,帶著班上的學生們穿過馬路,跟他們上了。
尖聲跟槍擊聲織在一起,場面混,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遇到那種形就慌了神,大聲喊著石橋的名字。
罪犯團夥挾持做人|質。
封北看到槍法準,向來沉穩的石橋拿槍對著那名罪犯,手一直在抖,那是他唯一見過的一次。
慶幸的是人被救下來了,除了收到驚訝以外,只是了點皮外傷。
石橋,攤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那時候封北拖著一條傷過去,發現石橋在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近看才能看見他滿臉都是鼻涕眼淚。
封北記得他剛畢業那會兒,有個師兄跟他說過,幹他們這一行,討了老婆生了孩子有了家,不常回去住,錢給不了多,給不了,人也給不了,很無奈。
家人不但要承很大的委屈,還要做好面臨危險的準備,沒有強大的心是絕不可能撐不下去的。
以前封北覺得那一類的事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裡面,不需要去考慮,現在不同了,他也想擁有一個家。
門從外面推開,高燃搖搖晃晃的扶著門框,臉蒼白,“小……小北哥……我頭疼……”
封北失手打翻了茶杯。
石橋是開警車來的,他把警報開了,一路飛快的前往醫院方向。
後座的封北把年放在上,手臂圈著,頭幹,“一會兒就到了。”
高燃疼得厲害,手腳冰涼,人在封北懷裡搐,太疼了。
他的裡發出痛苦不堪的聲音,一張臉疼的扭曲,所有都在瞬間模糊了一團。
封北握住年的手,力道收,他嘶啞著聲音說,“燃燃,你忍著點,就快到了。”
說著,封北就去親年冰冰涼涼的額頭,薄在上面,輕輕磨|蹭。
石橋抓著方向盤的手一,他突然喊道,“封北!”
封北抬起頭,跟後視鏡裡的兄弟目撞上,一切都已明了。
之後石橋一言不發。
封北會找個時間回答石橋的問題,現在沒空跟他廢話,心跳的太快,發疼。
到醫院時,高燃渾都是冷汗,神志不清,要是他還清醒,知道自己被封北抱孩子樣的抱著,估計會尷尬的找個鑽。
封北去給高燃辦住院手續。
石橋在病房裡看著人,他的目深黑,落在年沒有的臉上,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
封北的選擇讓石橋無法理解,他認為這是一個大錯特錯的決定,大好前途極有可能毀掉。
石橋走近一點,俯視著稚氣未的年,這是封北給自己找的弱點。
找什麼不好,偏偏是個男的,而且還不健康。
石橋的神冷冽,他需要跟封北好好談談。
家裡打了通電話,兒子想爸爸,妻子想丈夫,石橋的眸和了些許,他出去接電話。
病房的門輕掩上了。
過了不到三分鐘,高燃的頭不疼了,他睜開眼睛,視線裡是一片慘白的天花板。
愣了愣,高燃才知道自己是在醫院,只是上個廁所,哪曉得會頭疼。
最近出現過好幾次,都是這樣的毫無預兆。
高燃抓抓答答的頭發,去年明明只有在集中注意力盯著斑時才會疼,年一過就變了,變的更加詭異。
應該是掉了哪個細節,要好好想想,也許就能找到答案。
高燃無力的著氣,慢慢的調整呼吸。
每次從發作到平靜,他都有種在鬼門關走一回的。
即便攤上怪異的病,不知道能不能好,什麼時候好,高燃也沒有任何消極的念頭。
他要活著,想活下去。
因為人一死,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小北哥一直沒回來,高燃躺得無聊,就起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走廊上靜悄悄的,空氣裡飄散著一子淡淡的消毒水味兒,不好聞。
高燃邊走邊想,雖然他知道醫生檢查出問題的可能很低,不過發作的時候,他還是要來看的。
“不要再看了!”
左邊冷不丁傳來一聲怒吼,高燃嚇一大跳,他尋聲看去。
病房的門半開著,床上躺著一個病人,床邊站著一個人,正在對著病人怒罵。
“你得的是絕癥,每天要花那麼多錢,家裡欠了一屁債,你老婆跟你兩個孩子都被你拖累,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還想怎麼樣?”
那人的肩膀不停,裡的話越發難聽,“沒聽醫生說嗎?你現在就是花錢買時間,治不好的,還活著幹什麼啊,跟癩皮狗有什麼區別,死了算了!”
“你多活一天,就拖累你老婆跟孩子一天,死吧,趕快死!”
高燃蹙蹙眉頭,他沒管住自己的腳,走到門口往裡看。
說話的那人是個不到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像個讀書人,很有學識,真看不出來那些話是出自他的口。
就在這時,有個護士進來查房,驚慌的按響警報,很快就有幾個醫生趕了過來。
高燃正要走,邁開的腳步忽然一停。
他看到了病人的臉,跟床頭站著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一個還能說話,一個吊著一口氣,隨時都會死掉。
高燃發愣的功夫,病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