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心都得到滿足，自然心舒暢，脾氣平和，和全世界都能和平相。

付敏給林霜打電話，問要不要和周正一起來家里吃飯，林霜拒絕，周正每天見針空一小時專給漆靈做課外輔導，沒必要周末也要加班加點當萬能老師補課，再則上門太勤，不僅給付敏和漆雄添麻煩，自己也覺得膩歪。

最好保持一個月一兩次的見面頻率，每次聊個幾個小時，知道彼此的近況就好，關系不必太親。

“你漆叔叔的朋友送了些外地特產過來，我周末去市區送貨，你要是在家，我給你送點過去。”付敏想了想，“久沒做飯給你吃，給你做頓飯吧，你老是在外頭吃也不干凈。”

“最近在外面吃的也。”林霜道，“每天都是周老師做飯，他廚藝還可以。”

“周老師........和你住一起？”付敏語氣有那麼點遲疑。

“對，他住在我這。”林霜不以為意，“住了有一陣了。”

未婚同居不罕見，但多半發生在已經確定婚姻走向的上，付敏沉默了一會：“你們還好吧？”

“好的。”

“沒什麼打算嗎？”

“眼下還沒有，再說吧。”林霜如實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好的。”

從容接了這樣的現狀，和周正同進同出，同床共枕，加之有求必應，兩人居家生活一點也不無聊——雖然苗彩對的從良評價是歸江湖，宜室宜家，但林霜真覺得眼下的生活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是趴在床上玩游戲，一轉眼看見周正穿著買的連帽衫坐在沙發里盯著電腦認認真真寫教案；有意思是從書架上一本看不懂的數學書，坐在他懷里讓他講題，務必生有趣又天馬行空得讓聽的懂，看他皺著眉組織教學語言順便在他上手腳吃豆腐；有意思是在他面前試服，從里到外一件件穿搭替換，看他的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卻一副正襟危坐絞盡腦點評的痛苦模樣。

好玩的事太多了，一件件、一點點等慢慢去索，就像開盲盒一樣，知道的不知道的，上一幀和下一幀串連在一起，像穿珠子，知道自己手上遲早能串出點東西。

在外面那幾年，林霜其實換過好幾個男友，初的那個杳然失聯的狗男人不必提，父親的事塵埃落定后，很快找到了下一任，專職逗開心，大四南下實習求職，換過好些工作，出的場合多樣，男朋友的也很雜，有些是看中男，有些是覺得為人有趣，有些是為了家世背景，最后一任男友是制工廠的二代，看中他家里工廠給帶來的方便，他看中的。

跟周正在一起最平淡，但脾氣最溫和，擼擼得順，真的很難有作天作地的時候。

加上生活和諧，男友寵有加，林霜氣格外好，清，整個人耀目極了。

娜娜和Kevin深覺自家老板娘似乎更了些，打某些電話時有了撒式黏糊糊的語氣詞，看手機的時候眼里帶著，甚至還在店里即將打烊的時候，撞見過周老師和老板娘接吻，自然而然，蜻蜓點水式，一即離，意到讓旁人起皮疙瘩。

誤闖者吐舌頭做鬼臉。

兩人臉上笑容清淺，不不扭，大大方方讓人看，好像他們秀恩就是天經地義。

哇，大冬天的，這充滿酸臭味的氣息啊。

張凡也有覺，他覺得周正這學期步調越來越穩，獎拿得越來越多，公開課也講得錦上添花，球打得也更上一層樓，連品和外表都有了質的升級，整個人有順手拈來的清勁。

“你這新發型.....嘖嘖，不錯的啊。”張凡撐著乒乓球拍打量他，人靠裝馬靠鞍，沉穩帥氣的小伙，“服都是老板娘替你買的？”

“嗯。”周正低頭發消息，漫不經心應付他。

林霜現在不許他去小區門口的老式理發店推平頭，把自己發店的VIP金卡甩給了周正，每天出門服也是林霜幫忙搭配——占據了家里80%的柜面積，一波一波的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周正不辭辛苦幫洗服，幫個挑個服舉手之勞啦。

“還帥的。”張凡有點酸不溜秋的醋勁，現在的周老師魅力彰顯，在學校師生口中的風評更上一層樓：“我越看越覺得你滿臉春風，和老板娘最近很穩定嘛。”

“你和謝老師不穩定麼？”周正把手機塞回兜里，住乒乓球，“再來一局？”

“老樣子啊。”張凡嘆了口氣，一副孤苦樣，“小半年了，還沒上二壘呢。”

周正聞言，挑眉含笑：“再接再厲。”

張凡再一次酸溜溜：“你家祖墳風水是不是賊好？老板娘到底看中你什麼啊？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怎麼挑中你了呢。”

嘖嘖，男人心，海底針，以前掏心掏肺怕兄弟吃虧，現在明里暗里嫌棄兄弟登不上臺面。

周正語氣酷酷的：“運氣好。”

他運氣真的不錯，在學校這幾年一路往上走，獎狀評優每年都有，還帶著競賽班，忙里閑在主流期刊上發論文，算是前途明，張凡問他：“聽說你競聘了這屆教研組組長？”

“對。”

“你這麼點資歷就這樣闖進去，不怕那些論資排輩的老教師后面給你下絆子？要我說你還是進團委算了，有丁校長給你撐腰，不出個三五年，副校長的職位就是你的。”

“試試吧，前輩那麼多，未必能競聘上。”周正淡聲道，“這屆不行就下屆，教研組長的崗位津和績效補還不錯，團委那邊事太雜，我還是想好好上課，不接這個大攤子。”

"嗬，你還看不上了。"張凡下，“那你就好好發論文，上公開課，多拿點獎金養老板娘吧。”

周正握著球拍無奈笑了笑。

魚與熊掌他都想要，又要教學質量，又要職位發展，或許這兩年真能在丁嚴的提拔下往前走一步，但現在就有朋友要養，想來想去........還是多賺點外快見效更快些。

張凡嘖了一聲：“對了，周末我跟曉夢，跟蘭亭和男朋友吃了頓飯，就那個大Jeep，他兩好著呢，沒事人一樣。”

周正沒什麼表，點頭以示知道，跟張凡打完球，開完會后去茶店接林霜，今天他沒晚自習，可以和林霜一起回家。

兩人偶然有節奏同步的時候，早上一起出門，晚上一起回家，那一天的安排就格外妙。

茶店里每天班，林霜作為老板娘，每天彈上下班，自己給自己打工就這麼點好，隨又自由。

“回家去？還是找個地方吃飯？”周正幫林霜穿上外套出門。

穿貴氣人的皮草，里頭是小香肩的針織衫，牛仔和長筒靴，大波浪卷發和閃亮大耳圈，烈焰紅，全上下哪哪都是代名詞——周正審俗的，最喜歡這個風萬種的調調，回家后姿往門上那麼一拗，基本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兩人站在馬路邊等出租車，他看見指甲上果凍的，攏住：“手冷不冷？”

“不冷。”

周正攥住的手，一加熱：“我去買個車吧。”

“嗯？”目收回來，挑眉笑謔，“你有錢嗎？”

“年底績效要發了，我這幾個月還存了點。”

去年年底漲了一次工資，學校每個月工資加上各種補，到手八千左右，他真的花不了多，加上每個月的外快，其實也不算了，新房裝修一直用的是張凡那借的那筆錢，把還款日拖到明年夏天暑假，買車的首付錢就出來了。

“你每天兩點一線，公二十分鐘，要什麼車啊。”林霜不以為然，“再說了，一大半時間都泡在學校，為了那幾公里至于買個車麼。”

周正攏著的手，起薄薄眼皮：“可以帶你上下班啊。”

林霜每天打車出行，車件資深用戶，倒真的需要一輛車，只是懶，家里樓下停車位俏到要搶，停車賊麻煩，倒停技實在堪憂，另外北泉這樣的小城市，價低，一天打車也花不了多錢，每個月的打車費和開車油錢停車費保險支出也差不多了。

林霜歪著腦袋想了想：“你有駕照嗎？”

“有。”

“我倒是有想法自己買個車，不過呢，我還缺個專職司機，你要是肯兼職，這個想法倒是可以實現一下。”

“你買和我買，那有什麼差別？”周正含笑問，“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專屬司機啊。”

抿笑了：“當然有區別，我的車，我坐副駕那就是尊貴王，指使司機往東他不敢向西，你的車，我坐副駕那就變了滴滴花瓶，了你的陪襯，這我可不愿意。”

林霜這樣解釋，周正著的手挲，輕輕嘆了口氣。

他有點失意。

“哎，你會不會是男人的虛榮心和自尊心又上來了吧？”林霜懟他。

現實就是，目前他大概率養不起自己的朋友，如果換個收高的私立學校，那就要離開北泉，但林霜會不會跟他走？如果繼續留在北泉，職業的上升道路還很漫長。

林霜握住他的手：“我也有虛榮心啦，那咱們各退一步，一起出錢買部車好啦。”

兩人挑了個空去趟4S店，挑的是林霜喜歡的款式，年底恰好有優惠，林霜直接付了定金，約了時間過來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