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貶離京,歷經重重磨難終于歸來,如今盡皆在座,沒了一個離心之人,新添一祝家長孫,一增一減,正好不多一人,不一人。
祝茂年端起酒杯首先敬向老太太:“兒子沒能讓母親幾天清福,卻勞您累大半輩子,是兒子不孝。”
回到悉的家中休息了幾日,又有智清幫著調理,老太太看著已經好轉許多,穿一靛藍裳更襯得神。
笑了笑,端起杯中甜酒道:“人生百味,有機會什麼都嘗一嘗才難得,總歸仍是甜的時候多,好心的時候多,你也莫要說自己不孝,在娘心里,忠孝兩全你都做到了。”
祝茂年胡子抖,鼻子發酸,眼底生,啞聲道:“能得娘如此評價,兒子這輩子值了。”
“你一輩子還早著,后面也需得走穩了才好。”
“是,兒子謹記。”
老太太把甜酒喝了,看著這滿滿當當一桌子的人最后落到側伴著坐的長樂上:“咱們祝家有如此子孫,無論今后要面對什麼都一定可以得過去,是不是呀,小長樂?”
“祖母說什麼都對!”祝長樂討好的給祖母斟上甜酒,笑嘻嘻的道:“您就是我們家的定海神針!”
老太太了額頭,又寶貝的摟住看向在坐的其他人:“咱們家這頓團圓飯不容易,就不說那些個掃興的話了,都自在些,別拘著。”
“祖母說得對。”祝長樂舉起饞了好一會的酒道:“我敬祖母,敬爹爹,敬娘親,敬大哥,敬二哥,敬三姐,敬姐夫,敬……小安你得敬姑姑我,來來來,敬我們全家所有人。”
小安伶俐得很,舉起自己的小杯杯喊:“敬小姑姑。”
聲稚氣的話引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乖了乖了。”隔著幾個人,祝長樂傾過去長了手臂和他了一下,笑哈哈的喊:“咱家團圓啦!”
杯子在一起,清脆的相撞聲似是給這一頓團圓宴配上了雅樂,大家臉上笑意更甚,仰頭一飲而盡。
下人將溫著的酒端來續上,然后拿著酒壺退開了去。
祝長樂端起來就要喝,見祖母夾了一筷子菜到碗里又乖乖的放下酒,先把菜吃了。
老太太笑瞇了眼,知道長樂跟著鐘師父養了這麼個喜好,也不拘著,但是喝慢一些總是好的。
“有件事沒來得及說。”祝長敏神著興:“下晌的時候朝恩公公來傳旨了。”
祝茂年并不意外:“封賞下來了?”
“是,封賞我之前為西廉軍籌糧籌藥材的功勞。”
祝長樂立刻追問:“賞什麼了?”
“一些宮中特制的首飾和珍玩,還有一些難得的好藥材,朝恩公公說我補進去的銀錢有多讓我仔細算算由祝大人或者吳大人幫著呈上去,待朝堂那些事全捋順了后會補給我。”祝長敏看向幺妹:“朝恩公公提了一句,說是長樂你向皇上提的。”
“對呀,我提的,公歸公,私歸私,哪有私人為國家補進去那許多銀子的道理。”祝長樂一臉理所當然:“再說了,我也得為姐夫考慮的嘛!”
吳鶴正為世家媳中這一份獨有的榮耀與有榮蔫,突然被點名反應都慢了半拍,他笑著問:“不知祝將軍為我做了何種思量?”
“三姐用的是祝家的銀子沒錯,可在當時那種況之下,也并非人人都能如姐夫一般非但不阻攔,還幫著奔走,暗地里不了有人說姐夫的難聽話,這道圣旨下來可就不一樣了,以后姐夫出去會友,誰不得羨慕姐夫娶到賢妻,贊一句賢伉儷深。”
祝長樂促狹的打趣:“姐夫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約上三五好友喝個酒呢?”
鬼扯!
祝長端起酒盞輕抿了一口甜酒掩下角的笑意,以他對長樂的了解,替三妹要來這份封賞分明就是為了給增加底氣,讓在吳家過得舒坦。
但在不夠了解的吳鶴聽來這話實在讓他用,因為事實就如祝長樂所言,宣旨的剛走沒多久,他就接到了昔日好友送來的名,約著明日一起聚聚,倒不一定要從他這里得到什麼,但是吳家先有護駕之功在前,如今連夫人都得了獨此一份的封賞,這突如起來的聚會又怎會一點關系都沒有。
世家子之間就是如此現實,年時尚有幾分真誼,長大了就一切為家族計了。
吳鶴舉起酒杯:“要謝的事何止這一樁,姐夫承。”
嘿,又能喝一杯!祝長樂愉快的和吳鶴了一杯,趁著他仰頭飲酒的間隙朝三姐眨眨眼。
祝長敏也朝眨眨眼,兩姐妹心照不宣。
心滿意足的喝下一杯,又吃下大塊瘦相間的,祝長樂心里得直冒泡,想想這一年多來吃的喝的用的,現在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喝著,隨意說說這事,又說說那事,笑聲時有傳出,一切好得仿佛回到了還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只是相比起曾經如今底氣更足了幾。
天漸漸黑下來,僻靜的一院落里,蔡濱和胡斐相對而坐,桌上的菜稱得上盛,兩人卻沒有多吃上幾口,小酒壇倒是空了兩個。
兩人的關系如今說好不算好,說不好卻已經能和平共,一桌用膳,這幾日更是住在一個院子里,但是胡斐說什麼話蔡濱多半是不接的,偶爾應一句也是不咸不淡,胡斐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適應了,也不惱,照常該說什麼說什麼。
“蔡爺爺!”祝長樂人未到聲先至,手里抱著個酒壇就跳了進來,“師伯也在呀,還沒吃完吧,嘿,我趕上啦!”
如死水一般的氣氛因為祝長樂的到來活了過來,被順帶了的胡斐看這自在樣就笑:“團圓完了?”
“從天亮吃到天黑,我都吃撐了。”祝長樂把酒壇往桌子上一放:“就是酒沒喝夠。”
“小酒鬼。”蔡濱笑罵一聲,拿了個空碗遞過去。
祝長樂歡天喜地的接過來倒上,舉杯道:“敬蔡爺爺,敬師伯,因為我的事你們都辛苦啦!”
兩人舉杯和了,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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