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沒有再等百裏東君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帶著他朝著島上仙山飛了過去。

真的是——飛。

玥瑤瞪大了眼睛，見過的絕頂輕功數不勝數，卻沒見過這般真若風而行，瀟灑如仙人的輕功，驚歎道：“這是什麽輕功？”

“這不是什麽輕功了。”那須發皆白的老道人不知何時竟又出現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隻要境界到了，又在乎什麽武功輕功。”

玥瑤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這就是神遊玄境了！”

“神遊玄境？聽百裏提起過。大概就是了吧。”清風老人輕捋胡須。

“他們現在是去哪裏？”玥瑤問道。

清風老人笑道：“總歸是我們去不了的地方。”

莫帶著百裏東君一路向上行去，氣息卻平穩地如同在平地之上散步：“你師父呢？”

“師父出門遠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歸來。”百裏東君回一句卻是十分吃力。

“那怕是很難再回來了。”莫幽幽地道。

“嗯？”百裏東君卻記得師父的確過這樣的話。

“你師父去了北麵。”莫帶著百裏東君落在了山崖之上，“極北之地。”

“外？”百裏東君一愣。

“外是什麽地方？”莫反問道。

“就是一片千裏冰原，在以前北闕國的再北麵。”百裏東君解釋道。

莫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極北之地是需要穿過北蠻一直再往北，能看到一片延綿無際的山脈，那片山脈被稱為絕山脈，翻過絕山脈就是一片冰原。外那裏有千裏冰原，可絕山脈之外，卻可不止千裏，萬裏，十萬裏？誰也不知道冰原的那邊是什麽，那就是北麵的盡頭。”

百裏東君道：“師父去那裏做什麽？”

莫反問道：“那我來這裏做什麽？”

“莫前輩，我現在武功盡失，你就別和我這麽些高深莫測的話了。”百裏東君撓了撓頭。

“高深莫測嗎？我隻是覺得總有一你也會鎮守一方。”莫淡淡地一笑，眼神中帶著幾分寂寥，“北麵的冰原，西麵的荒漠，東邊的無垠大海，南方的十萬大山。人間絕境，四方聖人。你會為很強的人，但越強的人，責任也就越大。”

百裏東君道：“莫前輩你是……”

“都是以後的事了。”莫再次一把拉起了百裏東君，一躍而起，直接落在了山峰之上，那裏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他指著那塊石碑道，“越過石碑，你就能看到，真正的絕境。”

百裏東君抬頭一看，隻見石碑上寫著四個字：無盡頭。百裏東君走上前，手了那塊石碑，卻發現上麵的字似乎被人改過。

“以前那人留下來的是盡頭三個字。”莫笑道，“可我覺得不是，是盡頭隻是我們的目有盡頭，所以我給改了無盡頭。”

“那邊是什麽？”百裏東君聽到一些聲音。

“石碑那邊就是另一個世界了。這個島很神奇，隻踏出一步，很多事就不一樣了。”莫輕輕推了一下百裏東君，“去吧。”

百裏東君吞了口口水，他曾見過南宮春水一步如神遊，在唐門之將一眾境高手得抬不起頭來，也曾見過莫風而來，舉手投足翩然若仙人臨世，但麵對這絕世的高手，他從未有過迫之，可那塊石碑後麵傳來的聲音，卻給他一種強烈的迫。他歎了口氣：“希不要太過於嚇人。”他長呼吸了一下，然後一步踏了過去。

首先傳來的，是鋪蓋地的咆哮聲。

“這是……龍嗎？”百裏東君手捂住耳朵。

然後，是一撲麵而來的炎熱。

然後便看到了世界的極景。

一巨大的懸崖。

所有的海水在那個懸崖之傾斜而下，急速地奔流中燃起了火焰，將那片空燒得通紅。他聽到的龍聲便是那海水奔湧而下的聲音，他到的炎熱，便是那急速地奔流中產生的火焰。而海水奔湧而來之後流向哪裏，他卻已經看不清了，火焰燒起水霧，又將遠的場景給籠罩了起來，約約似乎能看到一些約的影子。

有的像龍在遊。

有的像佛在靜坐。

有的像仙人在跳舞。

“古籍《山海圖誌》裏，離海行至深是一不見底的懸崖，海水在那裏匯聚奔流而下，急速的奔流燃起火焰，把整片空都燒得通紅。沒有人能過這片海域，這裏便是之盡頭。另外一本古籍《風野錄》裏，在之盡頭有蓬萊島，每當盛事來臨，會有眾仙來朝，萬佛參拜，是絕世仙人之住所。我想，寫書的人一定來過這裏。”莫也從石碑的那邊走了過來，幽幽地道，“因為他們見到的，都是真的。”

百裏東君猶然再見到這極景的震驚之中，好半才回過神來，指著那片雲霧道：“那過去，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或許真是仙人佛祖，或許不過是虛夢幻影，或許真的到了盡頭。”莫對著遠揮出一掌，可那片雲霧隻是輕輕地了一下，“我們不必想這麽多。”

百裏東君猶豫了一下：“那我接下來？”

“你的師父儒仙見秋水河，便能創出秋水訣這樣高深的力。如今你見這大海奔湧，呈一片海水一片火焰之奇景，是否也該創更高明的功呢？”莫回道。

“這……”百裏東君一愣，“這看個奇景就能創出一套功？你當我是百裏霞客？”

“你看的不是奇景，是道。”莫拍了拍百裏東君的肩膀，“好好想想吧。這幾老袁會每日送吃食過來。你就在這石碑之後，好好想想你的功。”

“等等，莫前輩你是認真的？”百裏東君仍是不解。

“我自然是認真的。萬皆有道，此刻你看的可是道。”莫笑了笑，“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