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當家鑰匙

老爺子在教引姑姑上門之后，便心急如焚。之前對攝政王懷了好大的希，但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他也沒有任何行，料想是不愿意幫忙的。他一整天在店里都無法集中神來對賬，想著還有什麼法子可行。

最后，他頹然地嘆了嘆氣，還能有什麼法子？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這天下都是皇帝的，莫說一個人，哪怕他要劉家所有的家產，他都無法說不。

“東家，什麼事不痛快？”店里的總賬穆人同見他總是唉聲嘆氣，不由得出言問道。

老爺子搖搖頭，此事還真不能隨便說出去，一不小心就是殺頭的事，他道：“沒事，就是想起家中的事，有些煩心。”

穆人同寬道：“煩心也沒用，相信諸位東家日后會懂事的。”

老爺子勉強一笑，“希 吧！”心中卻從未做這樣的希。

此時劉安也進來了，他手里捧著一壺茶，中規中矩地走到老爺子面前，道：“爺爺，我泡了一壺茶，是五弟教我泡的，爺爺試試我泡得可好？”之前壽頭在店里了一手，劉安十分有興趣，便讓壽頭教他。劉安雖說對壽頭不太好，但是也從不刁難壽頭，甚至有時候在壽頭被人欺負的時候，他會看不過眼出手相助，所以壽頭對他有很深的，在壽頭的認知了，只要不是欺負他的人，都是大大的好人。

劉安已經親，娶的是蘭州都督的兒慧，慧是個大家閨秀，很出自己的院子，每日繡花做針黹，或者看書寫字，倒也深得老爺子的歡心。

劉安是二爺劉并育的兒子，是正妻所生，在劉家年紀排行第二，是有些聰明，但是，到底是富養的孩子，不懂得人世故，比起劉并的大兒子劉勤，是差了些。劉勤是個溫厚的人，可以說在劉家若說除了老爺子還有誰護著壽頭，那便只有劉勤了。只是劉勤負責茶園的事務，店里的事很過問，也不是經常回家，所以壽頭這個保護神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老爺子此刻正心煩之際，聽劉安說是曄兒教他沖泡的茶，便更有些傷了，難得為曄兒找到一個人，卻也要被人奪了去，這孩子這輩子都是命苦啊！

劉安倒了一杯遞給老爺子，“爺爺您試試？”

老爺子接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茶香撲鼻，頓時讓人神了起來，他再放到上一抿，溫熱的茶湯沿著舌頭打轉，等茶香散發開去，便有的覺從嚨一直往下，他道：“是陳茶？”

“是的，是用水沖泡的。”劉安見老爺子頗為欣賞，也不住高興起來。

“哪里來的水？”老爺子愕然問道。

“是五弟收集的，他說用水泡陳茶，會順許多，他給了孫兒一甕。”劉安回答說。

老爺子聞言，更是傷，心中千頭萬緒，竟不知道該怎麼辦。許久，他才嘆息道：“安兒，日后爺爺若是不在了，這個弟弟，你得好生惜，不許人欺負他。”龍尹樂怕是留不住了，迫在眉睫的，除了曄兒的以后的生計，還有他偌大家業的出路。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分家，但是若他在生之前不分家，他死后，只怕這群不孝子要爭個你死我活了。

劉安應道：“是，孫兒知道！”

老爺子看著他，有許多話想要代，但是，終究是什麼都不能說，首先，即便說了，他也未必明白，再則，他也不見得有足夠的悟，擔當大任。

正當老爺子一籌莫展的時候，攝政王府中的侍衛邵國漢來了。

老爺子急忙命人出去，只留下國漢與他兩人在張房。

國漢是來傳話的，他道：“王爺說，若想皇上打消念頭，最好的辦法，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龍尹樂是劉府的孫媳婦。皇上如今不得民心，若再出這檔子風流事，百姓會對他大失所，皇上不會冒這樣的險。”

老爺子雙眼一亮，連忙討教，“請問，該如何昭告京城？總不能張啟事吧？如此太刻意了，有抗旨之嫌。”

國漢笑了笑，“王爺說，老爺子自己會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老爺子沉思了一會，還是百思不得法，最后，他道：“謝謝邵侍衛，并代老朽謝過王爺！”

“老爺子不必客氣！”國漢拱手，“那我先告退了。”

“慢走！”老爺子連忙道。

邵國漢走后，老爺子把自己關在賬房里，思索良久，他想著自從尹樂府之后的種種，又想想自己的不孝子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老了，希自己沒有看錯人，兵行險招，也是為了日后的安寧，若好，劉家還有希，若差，還能差到哪里去？

他喊來劉安，嚴肅地道：“今晚，你通知家中所有的人，務必回家吃飯。”

劉安問道：“爺爺，是出了什麼事嗎？”他認得方才那人，他是攝政王府的侍衛，之前見過兩次，但是沒有相。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安兒，你覺得你五弟的媳婦怎麼樣？”

劉安一愣，“五弟妹？”

“嗯，你覺得如何啊？”老爺子再問道。

劉安想了一下，道：“膽子大，還有，脾氣也不大好，但是心腸不錯。”

“哦？你分析來聽聽。”老爺子饒有興味地道。

劉安笑了笑，“膽子大，自然是說連爺爺都不怕，經常頂撞爺爺。至于脾氣嘛，孫兒著實是覺得脾氣不好，不跟人說話，老是板著一張臉，說真的，有時候孫兒都怕呢。至于說心腸不錯，自然是說對五弟好了，孫兒數次見為五弟汗，五弟在府中一向不得人喜歡，但是口中雖然偶然罵五弟，卻是真心實意對他好的。”

“你不覺得是故意在人前對你弟弟好嗎？說不定背地里欺負你弟弟呢。”老爺子再問道。

劉安笑了笑，“那不會，什麼是假意，什麼是真流，孫兒不會不懂得分。況且，對五弟的，也并非是男之，不過是姐姐對弟弟般的疼惜。”

“那就足夠了，若的疼惜是一輩子的，爺爺就算死，也能死得安心了。”老爺子嘆息道，他今年已經八十多，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九十歲命，也剩下幾年了，幾年的，轉眼便過，他不是怕死，只是放心不下后的人和事。

劉安有些惶恐，“好端端的，爺爺怎麼說晦氣的話？”

老爺子不做聲，低頭看著桌面上的鑰匙，這串鑰匙，是店和家里所有貴重品和賬房的鑰匙，是劉家的當家鑰匙。

他手輕輕地了一下，心頭已經有了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