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面見攝政王

楚曄喊道：“來人啊！”

有小廝進來，拱手道：“奴才在！”

楚曄道：“準備午膳，本王與慕容將軍共同進膳。”小廝應聲，便急急出去了。

慕容賞看著他，“你還有心吃飯？”

楚曄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沒有心吃飯？而且，吃飯從來都和心無關，是和肚子有關。”

“那這件事......”慕容賞站起來急問。

“這件事，等本王吃飽再說。”楚曄站起來，懶腰，道，“府中剛來了一個廚子，做的小菜不錯，你今天有口福了。”

慕容賞郁悶地道：“我可吃不下，人家分明是針對你來的，你不想辦法對付，還有心吃飯，真不知道是說你樂觀還是說你沒有危機意識。”

楚曄笑了，“這是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慕容賞白了他一眼，“是，我就是那名死太監。”

楚曄走到門口，看著白晃晃的太直在門檻上，院子里的花木有些耷拉，這樣的天氣，人都要曬干尸，莫說是樹木了。他有些澹然道：“枉你方才還說了解本王，莫非竟不知道本王心中的打算嗎？”

慕容賞攤手，“現在可真不知道了。”他也不追問，他要說的，不問也會說，若他不說，便是拿著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說。等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飯菜果真是味，楚曄就這飯菜喝了幾盅，倒是慕容賞，杯中的酒半滴都沒有，而在他面前的飯菜，也只隨便吃了幾口，像他所說，他還真是沒有心吃。

“國漢，讓那廚子進來！”楚曄似乎頗有興致，對門口的侍衛喊了一聲。

侍衛應了一聲，過了一會，穿青服的廚子小碎步跑了進來，跪在楚曄面前，“奴才參見王爺。”

楚曄和氣地道：“起來，本王吃了幾頓你做的飯菜，確實不錯。不過本王想問問，這個是什麼菜？不像是羊，也不像是牛，卻又牛的味道，又有羊的膻味，嚼勁十足，又香得很。”

那廚子站起來，湊頭去看了一下，笑道：“王爺，那自然不是牛，也不是羊，那是香老鴨。”

“哦？竟然是鴨？”楚曄笑了笑，“本王開始以為是羊，再吃之后，以為是牛，想不到，竟是鴨。”

廚子從未見過楚曄，只聽府的人說王爺十分嚴厲，不茍言笑，他瞧著也不是啊，至為了一道菜，便幾番出笑容，他心下便放松了些，回答說：“許多人吃了都以為是羊，因為鴨其實也有膻味，而奴才偏生不辟去這膻味，而用十種香料一同下鍋炸，然后再用羊加小牛粒下鍋翻炒，便道香老鴨了。”

楚曄意味深長地看著慕容賞，“看見了嗎？一道菜看似是復雜，又是羊又是牛的，但是，它卻不是我們以為的羊，更不是我們以為的牛，它是鴨。”

慕容賞知道他說什麼，他是說他想多了，他搖搖頭，“你在其中。”

“但是本王十分清晰。”楚曄取過放在桌面上的巾了，站起來對國漢道：“立刻去把劉慶林請過來。”

慕容賞忽地站起來，“你相信他的話？”

“不知道，但是本王想見見他。”楚曄面無表地道，對那廚子道：“你下去領賞吧！”

廚子歡天喜地地謝恩出去了。

慕容賞也站起來，有些慍怒，“我不知道什麼鴨羊的，我只知道，這個所謂孫，絕對不是個單純的人。誰知道背負著什麼謀？”頓了一下，他陡然抬頭，“天啊，你不是對了吧？”

楚曄掃視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天知道，我覺得你自從失蹤回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竟然還跟那狗皇帝說什麼兄弟誼，他要是跟你說這個，就不會時時刻刻不忘追殺你，當日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失蹤。”慕容賞聲音揚高，略帶著不忿。

“你啊，”楚曄瞧了他一眼，“這里是攝政王府，你這句狗皇帝若再大聲點，整個京城都聽到了。”

“聽到又如何？他不配坐在高位上！”他恨恨地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

“有些事，還沒有真憑實據，千萬不要胡說。”楚曄相比起慕容賞的憤怒，倒顯得十分鎮定，“再說，現在又有用什麼？他到底是登基了，當日伺候父皇的醫全部暴病亡，我們就算懷疑，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出證據來。”

“分明是他弒君，那些醫，就是被他滅口的。”慕容賞低聲音，卻不住滿心的憤怒。

楚曄的面容有些冷峻，輕聲道：“若本王調查清楚果真是他做的，本王會知道怎麼做。”他的眸陡然變得狠起來，雙拳握，懷疑許久了，但是他做得十分干凈，半點蛛馬跡都不。

慕容賞臉和緩了一下，幽幽地道：“我始終不相信皇上會下旨讓懿德皇后殉葬，先帝如此寵懿德皇后，病中之時，還曾經對我說過，一旦他駕崩，要好生照顧懿德皇后。”

懿德皇后，是楚曄的生母，先帝駕崩那夜，下旨讓懿德皇后殉葬。皇后在先帝死后第三日，便服了毒酒，安放再梓宮，與先帝合葬。

楚曄臉沉，看著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樹干久久不說話，他失蹤的一年里，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只知道一醒來，天下便變了模樣，變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位好弟弟造的孽，他會讓他死無葬之地。

所幸，先帝在病榻中，曾召來重臣，立下圣旨，只要楚曄回來，無論誰在位，都必須退還皇位給他，所以才能確保他今日的攝政王之位。

老爺子剛回到店里不久，管家便氣吁吁地趕來，在老爺子耳邊低語了幾句，老爺子即刻放下訂單，出了門口上轎子，與管家一同王攝政王府趕去。

他坐在轎子上，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說服攝政王幫他。

去到王府，他跟著侍衛走了進去，管家被擋在門外不許進，管家有些不放心，長脖子在門口等候。

去到正廳，老爺子抬頭看進去，只見太師椅上坐著一個穿黑蟒袍的冷漠男子，他眉濃黑，眸冷峻，臉上不帶一笑意，他連忙行禮：“老朽劉慶林參見王爺！”他也留意到慕容賞坐在一旁，便又多行了一個禮，“參見慕容將軍。”

“劉老爺不必多禮了，請坐！”楚曄出聲道。

“謝過王爺！”老爺子有些不安地坐了下來，便立刻有人奉茶上來，他也不敢喝，只低著等攝政王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