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殿。
元平帝喚來了阿一,他道,“這是什麼回事,朕今日見到了。不是說一點消息都沒有嗎,暗衛營最近是如何辦事的,人都在城里了,竟然沒人來向朕通報,”
阿一也不慌張,他平靜地回答,“回陛下,微臣近來是查到了有關林姑娘的消息,但是并不確定,所以也沒有向必陛下稟報。”
元平帝一聽,眉頭皺。
“什麼消息,”
阿一說道:“林相在半年前已經找回林姑娘,但是一直藏于室中,微臣多次想潛室也沒能功,是以當時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林姑娘。后來陛下與皇后娘娘發生那樣的事,微臣也只好等事確認后再與陛下稟報。”
說著, 阿一微微頓了下,他又道:“微臣還查到一事。”
“何事?”
“去年在江南行宮時,幽采與林家也多有來往。”
元平帝眸一沉,他久久未有言語。阿一也垂頭沉默著。半晌,皇帝才說道:“你準備一下,朕明日下午要出宮微服。此事不得張揚,也不得讓任何人知道。”
元平帝尤其不想讓葉凝知道此事。
阿一道:“微臣明白。”
元平帝的意思,阿一再明白不過,早在皇帝沒有登基時,阿一就常常替元平帝安排出府與林家的大姑娘相見。這樣的事,于阿一而言,是再悉不過。可是現在阿一心底卻有幾分猶豫,若是葉凝知道了,心里定會不高興的吧。
阿一又道:“陛下,若是明日下午皇后娘娘帶了太子殿下過來,發現陛下不在乾和殿時,要是問起的話,以皇后娘娘的聰慧,興許會識破陛下的行蹤。”
元平帝道:“若皇后真過來了,你便先拖住皇后。若是瞞不過,你便說你也不知道。總而言之,朕微服出宮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后。”元平帝倒也不是怕葉凝知道,但人家家的難免會吃味,且他難得才讓葉凝重新慕回自己,如今兩人正濃,他不愿出現什麼岔子。
至于悠蘭的事,他打算過多一段時日再親自與葉凝說。如此一來,也算是將皇后放在心里了。
葉凝這幾日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平日里的元平帝是每日都要過來坤和宮抱一抱曙兒的,即便是再忙,也會空過來。即便曙兒睡著了,元平帝也能在搖籃旁盯著他看上好長時間,可這幾日卻有些不對勁。
元平帝沒有過來,而且偶爾過去乾和殿時,也沒有見著元平帝。葉凝起初以為元平帝去其他妃嬪那兒了,是以也沒有怎麼在意。可到了昨天夜里,葉凝在元平帝的上聞到了一熏香。
葉凝的鼻子特別靈。
賢妃是從來不用熏香的,而德妃只用蘇合香,幽采用的熏香花樣多,但大多都是花香。而元平帝連著數日上的熏香都是甘松香。
皇帝平時也用熏香,但從不用甘松香,一般而言用的都是龍涎香。而后宮里的若干妃嬪中用甘松香的人也寥寥可數。
葉凝懷疑皇帝有了新歡。
不過新歡也罷舊也罷,葉凝也不在意,只要不能威脅到的地位那一切都好說,是以葉凝也裝作不知,這世間里男人大多數都是如此,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
但皇帝連著半月都是如此,葉凝心中也難免有幾分擔憂。
葉凝思來想去,最后讓阿七去喚了阿一來。
算起來,葉凝很久沒有見過阿一,一算,約也有數月。阿一過來時,葉凝也屏退了眾人,輕輕地晃著搖籃。搖籃里的曙兒半闔著眼,看起來快要睡著了。
見到阿一從窗子爬進來,葉凝的手指在邊:“噓,小聲些,曙兒睡著了。”
葉凝又搖了會搖籃,才走到阿一面前說道:“玄墨,你來了。”
生了孩子后的葉凝面紅潤,材也變得起來,許是當了皇后的緣故,的神與以前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了,不再憂心忡忡的,此刻的眼底有著輕松的笑意。
看過得好,阿一心中也滿足了。
只不過一想起林悠蘭的事,阿一的心又地揪起。
阿一想變回以前的自己,見到葉凝時也能冷言冷語的,可現在一見到,語氣就忍不住下來,生怕重一些也會嚇著了。
他輕咳一聲,道:“嗯,我來了。”
葉凝問道:“你可知陛下最近去哪兒了?”
阿一頓時變得沉默。
見阿一如此,葉凝也猜得七七八八了,說道:“陛下已經知道林悠蘭活著的消息了?陛下這段時日每逢下午便不見人影就是去見吧?”
阿一就知道,何其敏,即便他不說也能猜得出來。他回道:“我沒有告訴陛下,立后大典的那一日陛下見到了林悠蘭。”
葉凝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一日從宮外回來后皇帝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當時還在猜測是不是因為在想念林悠蘭,如今看來,果真與不了干系。看來離林悠蘭進宮之日也不遠了,葉凝對阿一道:“其實我并不意外,多謝你告訴我。”
阿一眸微閃。
就在此時,搖籃里的曙兒忽然哇哇大哭。葉凝急忙走過去,抱起搖籃里的曙兒,輕輕地哄著:“曙兒乖,不哭不哭,母后在這里。”
不一會,曙兒就停止了哭泣。
葉凝剛放下曙兒,曙兒又開始哇哇大哭。葉凝無奈,只好抱著曙兒走到阿一前,道:“這孩子特別黏我,我一離開就哭得快能拆屋了。”
曙兒睜著漉漉的眼睛,看著阿一。
葉凝又笑地道:“玄墨,看來曙兒喜歡你呢。之前一有陌生人靠近,他就哭個不停,連娘也是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才能哄住他。你要不要抱一抱?”
阿一渾一僵,他道:“我……可以嗎?”
葉凝道:“可以,為什麼不可以?當初若不是你,我早已喪命黃泉。曙兒呀,玄墨叔叔可是你母后的救命恩人,你以后要好好地待他。”
阿一接過,抱在懷里,手臂僵得不敢,生怕不小心就摔著了懷里的嬰兒。懷里的嬰兒好小,眼睛大大的,眸子烏溜溜的,看得他的心也和起來。
這是的孩子。是的孩子。
……的孩子。
葉凝笑道:“呀,真的沒有哭呢。”
葉凝手了曙兒的臉蛋:“曙兒真乖。”
馨香撲鼻,阿一的心噗咚噗咚地跳,他一咽唾沫,慌地將懷里的嬰兒塞回到葉凝的手中,他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葉凝道:“等等。”
阿一停下腳步,卻沒有轉回頭來。
葉凝道:“我還有一事,之前我讓你幫忙查傅家的事,你可有查到些什麼?”
“沒有,當年所有和傅家有關的人和全都付之一炬。不過……”阿一頓了下,又道:“我命人查此事時,發現有一群暗中的勢力也在查傅家的事。”
“什麼暗中勢力?”
阿一道:“我還在查,這群人有些神,得費多些時日。”
皇帝從乾和殿的道走出。
宮人早已被他屏退,殿里空無一人,只能過窗子看到倒映的黑影。元平帝沒有想到今日回來竟是這麼晚,平日里都是在黃昏前回到宮中的,但今日一看到悠蘭期盼的神,他就忍不住,遂陪用了晚膳。
元平帝輕咳一聲。
“小永子。”
小永子連忙進來:“奴才在。”
元平帝問:“皇后今日有沒有來過?”
小永子道:“回陛下的話,半個時辰前,皇后娘娘帶著太子殿下來了一趟,見陛下在歇息也沒有進來打擾。奴才見皇后娘娘邊的素紅姑娘提了食盒,想來是皇后娘娘特地給陛下做的膳食。”
元平帝一聽,心里沒由來的有幾分愧疚。
他道:“去坤和宮吧。”大半天沒見曙兒,他心里也想念得。
到了坤和宮后,葉凝迎上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道:“陛下這幾日朝務繁忙,想必是累極的,臣妾今日熬了一盅參湯,不過聽永公公說陛下在歇著,臣妾也沒有進去打擾。”
元平帝道:“參湯還在嗎?”
葉凝道:“在,還在小灶房里溫著。”
元平帝笑道:“端過來吧,皇后為朕熬的參湯,即便是涼了,朕也喝。”說著,元平帝四張著,道:“曙兒呢?”
葉凝道:“曙兒玩了一整日,現下也乏了,剛剛娘才哄睡了他。”
元平帝說道:“也好,這幾日朕忙,是有些疏忽你了。今夜朕陪你。”
葉凝心知肚明,也不破。
待元平帝喝完參湯后,說道:“六宮諸事臣妾這幾日已經漸漸上手了,不過……”葉凝停頓了下。元平帝問:“不過什麼?”
葉凝說道:“幽采宮也有一年了,在陛下懷胎期間,對陛下也多有照料,臣妾想著是不是也該給幽采升一升位分?再過數月,選秀也要開始了,到時候新人一進來,也是與幽采平起平坐。”
元平帝上個月臨幸過幽采一次,之后聽聞曙兒不適,又急急忙忙地趕過去,最后反倒是忘記了這一回事。如今聽葉凝提起,元平帝漫不經心地道:“如今你是皇后,都依你的意思。”
葉凝含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恢復雙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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