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元平帝正式向天下百姓頒布立后詔書,立良貴妃葉凝為后。
立后大典也于次日舉行。
冊立當日,還未鳴,葉凝便早早起了,換上連夜趕制出來的皇后禮服,著冠,登輦,并當著滿朝文武之前接管印。
緩緩地起,與元平帝并肩立于眾朝臣之前。
眾人跪下大呼——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凝面含笑意地向如云海般的黑的人頭,這是宮以來第一次以自己的份站在文武百面前,并接他們的朝拜。
元平帝微微側頭,見到葉凝面上的神,他眼里也添了分笑意。
他問:“朕向來是一言九鼎的,既然應承了你,就一定會做到。這皇后之位,朕原本就屬意你的,且你立下了大功勞,為朕懷上了曙兒。朕知你以前的心思,可以前歸以前,朕也的確是一時糊涂,不過現在朕用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后位補償你了。以前的事便一筆勾銷罷了,從此以后你是朕的皇后,我們的曙兒是太子,大周國的錦繡山河都是我們的。”
葉凝很見元平帝會說這麼多的話,尤其是在這種況之下。
淺淺一笑,說道:“臣妾明白的,陛下的意思和心思,臣妾心里頭也知道。陛下能如此厚臣妾,臣妾心中不勝欣喜。”
側過頭,剛好與元平帝的眼神撞到一塊。
微微一笑,又收回眼神,繼續接文武百的朝拜。
元平帝看得怦然心。
冠之下的葉凝長眉鬢,方才輕輕的一笑,他頓覺天地失,目之除了之外還是,且他從的眼神里似乎也看到了以前的慕。
不過對于這一點,元平帝是毫無意外。
他向來都很有自信,他想要的人,從來都沒有哪一個能逃離他的手掌心。
朝拜結束后,元平帝便攜葉凝登奉先殿祭告先祖,隨后又攜葉凝回宮拜見太后。太后對葉凝倒是和藹,盡管心底并不是十分滿意這位皇后,但是畢竟是兒子自己挑的,正所謂兒大不由娘,且之前六皇子出生時,皇帝力排眾議立為太子,就知道立后之事不能攪黃,否則傷的只會是他們母子之間的。
離開慈安宮后,葉凝打了個哈欠,勞累了一整日,此刻眉宇間里不乏倦意。
元平帝看了看葉凝,說道:“等會還要去城門接百姓的朝拜,回來后你便可以歇息了。坤和宮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葉凝含笑道:“臣妾不累。”
元平帝這會又道:“半天沒有見到曙兒,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若不是曙兒年齡太小,元平帝還真想帶著曙兒一塊過來。如今不過分離了半天,他現在的心就跟貓爪的一樣,且還有幾縷愁思。
葉凝聽出了元平帝話中的擔憂,笑道:“陛下大可放心,有娘和素紅還有若干宮人陪著,曙兒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葉凝以前就知道皇帝喜歡寵著三皇子和五皇子,如今對著曙兒,葉凝總覺得皇帝會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這男娃可不能太過寵,不然以后又如何能撐得起這江山社稷?
元平帝攜葉凝登上城門。
眾百姓朝拜。
阿一依舊是一黑袍子,與以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腰間多了一抹翠瑩瑩的碧,是之前葉凝送他的玉佩。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城門之下,仰著脖子,專注地看向著袍的葉凝,烏黑的眸子像是一抹濃得化不去的墨。
他知道看不見他,即便看見他了,的表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可盡管如此,能看到為這天下間最尊貴的人,能看見與皇帝并肩而站,天下間所有子民虔誠地向朝拜,他心里也覺得滿足。為皇后的端莊而高貴,即便與皇帝站在一塊,也毫不遜,仿佛這個位置就是為而生一樣。
他跟隨著旁的百姓高呼——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城門上,元平帝與葉凝相視一笑。
忽然咻的一聲,有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炸開,五花八門的煙火讓城門下的百姓看得目不轉睛,直呼:“好漂亮。”
葉凝詫異極了,之前禮部的人來向稟明立后大典的諸多事宜時,并未說過登城門時會放煙火。看向皇帝,問:“陛下瞞得好,臣妾都不知今日會有煙火。”
元平帝笑道:“朕聽素紅說你喜歡煙火,便想著要給你一個驚喜,也特地讓禮部的人瞞住你。”
葉凝眉開眼笑:“多謝陛下的驚喜,臣妾很喜歡。”
仰起頭看向天空。
面上的高興有八分是真的,剩下的兩分則是在擔憂一事。盡管如今后位到手了,太子之位也落定下來了,可半年已過,林悠蘭也該出現了。
不過近來林家卻一點靜也沒有,這一點著實讓葉凝百思不得其解。
葉凝這幾日細細地想過了,只要林悠蘭不威脅到與曙兒的地位,即便是要鬧上天了,也不管。皇帝即便要專寵林悠蘭,也不在意。早已對皇帝死心,與皇帝互換的那一段時日更是讓認清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帝王之寵是鏡花水月,而能確確實實握在手中的,只有一樣東西——權力。
葉凝心中所想的,元平帝自是不知。
此時此刻的他也和葉凝一樣,微微抬首,欣賞著璀璨之極的煙火,他高興的同時也在慨一事,其實喜歡煙火的人不止葉凝一人,林悠蘭也是極其喜歡煙火的。
他曾應承過總有一日會與并肩站在城門之上,共賞煙火。
可惜紅薄命。
雖然他還在讓阿一在明瑯崖下尋人,但他心里也知道林悠蘭兇多吉,很有可能尸骨無存,只不過他不愿相信,所以才會孜孜不倦地尋人。
他識得林悠蘭時,他還未登基,還只是個王爺,林悠蘭也只是個小姑娘。算起來,他們相識已有八年。本來他是想要求娶的,可王府里已有王妃和側妃,他不愿委屈了,便遲遲沒有開口。后來他登基了,和賢皇后也薨逝了,他便想以一國之后的位置來迎娶,可惜天不如人意,瀕臨選秀之際,竟是遭遇了那樣的事。
如今已過數年,后位也斷不能懸空這麼久。
他與林悠蘭也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了。
又一道煙火飛上夜空,照亮了整個城門。
元平帝回過神來,正想與葉凝說些什麼時,冷不丁的他在城門之下看到了一道悉的人影,盡管人群洶涌,盡管夜如墨,可他依舊能在人海中第一眼就認出來。
不是幽采,也不是任何與相似的人,就是!
是林悠蘭。
雖然數年未見,但是的容貌和一顰一笑他一直謹記于心,從未忘過。
元平帝心中一。
的目幽幽,夜空中煙火璀璨,可卻是那麼的安靜地看著他,眼里連一一毫的埋怨都沒有,只有深沉的敬慕,仿佛在告訴他,一點也不怨他沒有遵守諾言。
元平帝往前踏了一步,邊傳來葉凝的聲音:“陛下在看什麼?”
元平帝這時驀然回神。
他輕咳一聲,笑道:“沒什麼。”說罷,他又輕聲了下葉凝,再次急急地看向城門之下時,林悠蘭的人影早已不見,仿佛剛剛只是他的錯覺。
但元平帝知道不是錯覺。
是!就是!
方才林悠蘭就站在那兒,像是以前那樣,安靜地看著他。他知道的,每次了委屈,從來都不說,反而會笑意盈盈地安他,即便他負了,可也從不求自己什麼。他登基的第一天,他問過想要什麼的,只要是想要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為取來。
可什麼都不要,就只說了句。
“悠蘭只想要陛下平安喜樂。”
說只要他高興便高興,什麼都不爭,永遠都只在他的后等著他。無論他走多遠只要一回頭就能見到低眉淺笑的模樣。不像宮里的一眾妃嬪,險歹毒,為了上位心狠手辣不折手段。
元平帝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葉凝應聲,又道:“也許回去后曙兒還沒有睡著,剛好可以陪曙兒一會。”
想起曙兒,元平帝慌的心神穩定了些許。他鎮定下來,再次看向城門之下,人頭擁,并無那道他魂牽夢縈的倩影。
元平帝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_┳)昨天陪爺爺和姑姑去醫院了,回來的時候好累于是木有更新……
謝謝阿乖滴地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