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帝原以為無端端被雷劈一次已算是倒霉頂了,不曾想到……等待他的竟然還有第二次。雷劈下來時,元平帝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吾命休矣。
葉凝的子如何,元平帝是再清楚不過的。之前不過是尋常的月事都折磨得他死去活來,而這一回是能夠劈死幾頭牛的春雷!葉凝的子又怎麼可能熬得過?
耳邊是死一般的沉寂,元平帝以為自己到了地府。
他回顧自己的一生。
雖沒有開國皇帝鐵戎馬的生涯,但他這一生短暫的二十八年里,從最不寵的皇子到如今的一國之君,也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他是勝利者。他登基攏共三年零八個月,這幾年來他勤政民,先帝在位時沒能一網打盡的以江家為首的貪污吏,他登基第一年便果斷地鏟除了。
先帝的子始終是有幾分優寡斷,不然江家這害群之馬也能早幾年消失在世間。
想到即將要面對列祖列宗,元平帝倒也不會覺得沒有面。畢竟與葉凝互換,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又有誰能料到堂堂一國皇帝的上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過元平帝心中始終有憾。
原本是想著待林悠蘭生下孩子后,他悉心教導好繼承他的皇位,可現在林悠蘭依然生死未卜。早知有今日,過去就該好好地挑一個有資格生下太子的妃嬪。
元平帝想了想:其實葉凝也是勉強可以的。
若是葉凝生下來的太子,興許也不錯。不過起名這事兒,斷不能讓拿主意,堂堂一國太子哪能金呀銀呀,委實俗氣頂!
元平帝的思緒飄得很遠。
就在此時,有道聲音似是從天邊傳來:“陛下,陛下……”
元平帝一怔,這聲音怎麼這麼想小永子的?小永子又道:“陛下,良妃娘娘醒來了。”聽到良妃二字,元平帝騰然睜開了雙眼,速度快得讓小永子驚嚇了一跳。
小永子定定神,道:“陛下,太醫傳來的消息,良妃娘娘已經醒過來了。”小永子出笑容來:“上天庇佑娘娘呀,娘娘福大命大,小半個時辰前就醒來了。太醫說娘娘并無大礙,只要稍加歇息便可。”
元平帝迅速打量四周,并非是自己之前所居的帳子,而袖上所繡的也是他再悉不過的五爪金龍。元平帝手一,不再是之前的滿!
元平帝一喜。
換回來了!
小永子暗自詫異,陛下今夜歇下前,對他是千叮萬囑的,只要良妃娘娘那邊有消息傳來,不管如何一定要醒他。小永子知道良妃得寵,也不敢怠慢,良妃一醒來,小永子馬上就醒了皇帝。
可如今皇帝神古怪,竟是在榻上發愣。
小永子一時間沒了主意,不知該不該再次提醒元平帝。這時,小永子想起萬海全。萬公公是最能揣圣心的,若是現在侍候陛下的是萬公公,定會知道該如何做。可惜老天爺不作,之前萬公公因陛下被雷劈而閉門思過了一整月有余,如今剛出來,良妃又被雷劈,眼下也不知會如何罰萬公公。
元平帝回過神,問:“如今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剛過丑時。”小永子道。
元平帝起,也未更,直接披了件大氅,道:“去良妃的帳子。”
良妃的帳子離元平帝的不遠,不到百步的距離,中間只隔了個淑妃的帳子。天剛過四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天也黑得如同濃墨一般。
半夜起如廁的林相見到元平帝,連忙行禮。
而元平帝心里著急,加上夜深沉,直接忽視了林相。林相微微一怔,轉頭一,卻是淑妃的帳門打起,與方才匆匆經過的皇帝一般,神焦急。
元平帝沒想到會半夜時分和淑妃上面。
他經過淑妃的帳子時,淑妃就出來了。接著旁的侍婢流春也跟了出來,手里捧了銀白狐裘,急急地道:“娘娘,外面冷……”
話音戛然而止。
流春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見到皇帝,趕忙跪下行禮。
反倒是淑妃怔楞在地,久久沒有行禮,更沒有言語,而是定定地看著皇帝。直到流春輕輕地拉了拉淑妃的角,淑妃方回神,盈盈一拜。
道:“臣妾聽聞葉妹妹醒來了,正要過去探,不曾想到陛下也醒來了。”
淑妃微微一笑:“臣妾去探妹妹,陛下不會生氣吧?”
見到淑妃略有深意的目,元平帝眉頭微皺。也不知是不是太久與淑妃相了,元平帝嗅到一不對勁的氣味,眼前的淑妃有點不像以前的淑妃。
以前的淑妃見到自己眼神是充滿慕與敬畏的,可如今卻了幾分那樣的神。元平帝琢磨了下,只覺此刻淑妃的眼神有些像之前見到與葉凝換了的自己。
不過現在元平帝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他也沒有多想,淡淡地道了句:“走吧。”
淑妃應了聲,落后了元平帝的半步,跟了上去。
葉凝沒有想到和元平帝的竟是這麼輕易就換回來了。
聽到元平帝被雷劈的消息后,心中也有過這樣的念頭。可在元平帝昏迷了兩日后,也漸漸放下心來。不過數月的時間,手中的籌碼還不夠。若是當真換回來了,只要元平帝有毫不悅,隨時隨地能再次為下一個寧昭儀。
可是在葉凝這麼想的時候,第二天竟然就換回來了。
看著素紅擔心的眼神,額騰騰地跳著。
真的換回來了。
這下糟糕了。
葉凝不顧傷了的,是下了榻,鞋也未穿,直接奔到銅鏡前。鏡里的人五是如此的親切,那眉那眼,一顰一笑間都是過去十八年里最悉的自己。
葉凝不由得有些沮喪,毫沒有換回來后的喜悅。
“娘娘,你怎麼了?”素紅急急地問。
葉凝緩緩地搖頭:“沒什麼,只是被雷劈了,怕損了容貌。”得冷靜下來,迅速想應對之策。皇帝不可靠,但唯今之計也只能先哄住皇帝。過去數月里,皇帝待也不像以前了。葉凝覺得出來,皇帝對自己越發特別,像是之前在箭靶場里箭時,皇帝罵了。
擱在以前,葉凝是不敢想象的。
皇帝向來喜怒不形于,而這一回卻是對發了怒,隨后討厭兔子的他為了自己是留下了金錁子。這些變化,葉凝都有看在眼里。
可這樣的程度,遠遠不夠。
素紅聽到此話,松了口氣。拍拍口,說道:“娘娘福大命大呢,又有陛下寵著,老天爺也不敢毀了娘娘的容貌。”
葉凝看了素紅一眼。
素紅又道:“娘娘,太醫說了,雖然遭遇雷劈,但是娘娘的子并無大礙,連毫頭發也未損。只要休養幾日便可。”之前親眼看著娘娘在自己面前倒下,素紅嚇得連魂都快丟了。若是娘娘就此去了,有十條命也不夠用。
素紅道:“娘娘,奴婢扶你回榻上躺著吧,這才剛過四更呢。”
葉凝頷首。
葉凝剛在榻上躺好,元平帝與淑妃也一道進來了。
元平帝大步來,坐在榻邊,他握住葉凝的手,眼神直勾勾的:“妃,子可有哪兒不適?”
葉凝哪會不明元平帝的眼神。
重重地了下元平帝的掌心,回道:“臣妾并無大礙,多謝陛下關心。”
元平帝明白葉凝的意思,看來兩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里了。元平帝的眼里添了幾分笑意:“那就好。”
此時,葉凝方注意到元平帝后的淑妃。
輕聲道:“妹妹有傷在,不便給淑妃姐姐行禮……”
淑妃擺擺手,親切道:“妹妹病著,也無需多禮,好好養著才是正事。我那兒剛好有一朵千年靈芝,養子是極好的,待天明了我讓人給妹妹送來。妹妹子好,本宮也才安心。”
靈芝千年極其難得,葉凝是知道的。
再瞅瞅淑妃。
唔,眼神里的熱忱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杉杉和影流的長評~~~
謝謝會者定離和zbalj的地雷~~~麼麼噠~~~
捧臉,來求個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