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滿屋的桓家人,一時間都被金寶珠這句話給驚到了,桓老夫人聞言更是臉大變。
“金寶珠你放肆,這里都是長輩,哪里有你一個孫媳說話的地方?!”
老婦人拄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脊背佝僂著雙手巍巍的扶在一起看起來蠻橫又可憐。
金寶珠瞧著的樣子突然的笑了,上前把克制著怒氣的母親扶到后,然后靜靜的掃了眼眾人。
“現在只要姓桓就敢來肅遠候府認親了是嗎?你們一個個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桓家人聽著子冰冷的聲音都不由得有些發憷,他們不安地看了眼座上的老婦人。
其實當年的事,他們大多知曉一點,所以起初來的時候心里還有些發虛,后來見桓墨的手下如此恭敬,還以為此事已經穩妥,卻不想突然殺出來個金寶珠。
桓治文一見事不妙,立刻站起來對著金寶珠怒斥道,“你這潑婦,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墨兒的叔伯?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做個滴——”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便坐了回去,桓治文瞪大眼睛看著離他脖頸只有一寸的長劍,聲道,“你,你敢……我是桓墨的親叔伯……”
高尋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人,“不管你是誰,都不能如此冒犯夫人。”說罷,高尋又對著眼前男人補充道。
“便是日后侯爺定罪,與我今日殺你又有什麼關系?”
金寶珠贊賞看了眼前的年,又掃了眼開始不安的其他人。
“是不是當年霸人家產害人孤的事做得太多了,才讓你們這般不知死活?”
“今日你等要麼滾,要麼去大牢等死……”
金寶珠說著邊的笑意更深,“選一個吧?”
看到此番場景不桓家人立刻坐不住了,他們張看向金寶珠還有高尋手里的長劍,也不知誰開始的一個個突然便開始與桓老夫人擺關系。
“……其實都是老夫人非要我們來的,我們并不想冒犯金家!”
“是,我一開始還勸了……”
“還,還有當年桓墨被送走,也都是老夫人一個人的主意……”
“……對對對,都是老夫人一個人做的!”
眼見著場面變得混,桓老夫人立刻又開始猛敲拐杖,“你,你們——你們都給閉!”
可惜此時哪里還有人理,都被嚇得一個個鼠竄逃出,倒是躲開長劍的桓治文還有點良心,還知道拉扯起老婦人跟著后面快步逃走。
金夫人看著兒這般利落的把人攆走,一面覺得大快人心,一面又開始的擔憂。看著兒單薄直的背影,雙眼竟有些潤,當日走的時候這孩子分明還是個不諳世事的憨傻姑娘,怎的一回來便這般凌厲果決,也不知這幾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看到桓家人倉惶逃走的李世武,也終于明白自己闖了大禍,立刻在金寶珠面前跪下。
“都是屬下愚鈍無知有眼無珠,請夫人責罰!”
金寶珠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冷笑一聲便轉過去,見到眼眶潤的阿娘,頓時雙眉蹙,連忙走近扶著阿娘輕聲哄道。
“娘親……娘親莫哭,可是那幫人讓您了什麼委屈,兒馬上向他們討回來!”
看著金寶珠臉上憤然狠厲,金夫人連連搖頭,當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糯溫良的兒,現在變得如此憎分明,一時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是,阿娘只是覺得你長大了,阿娘……也放心了。”
雖然金夫人這麼回答,金寶珠還是又反復確認了幾次,直到確定沒有什麼,才扶著娘親回到屋里休息。
直到阿娘睡下后,金寶珠才闔門出來,屋外的天不知何時沉下來,庭院中蒼翠草木在沉悶的空氣里顯得干又灰蒙,只有間或中傳來一兩聲不知何的鳴能稍許撕開這片沉。
金寶珠抬眸間看到那蒼翠之中竟還站著一個青衫男子,眼中不由得劃過一詫異。
“……蘇止?”
男人本來在看草木上爬行的小蟲,聽到后子喚他姓名,便立刻轉過去,看到后子在看著他隨即又展笑開。
“夫人。”
男人形高直細腰如柳,那張平日里總埋在書卷中的容,乍然展開之后竟仿佛夜中幽曇一般讓人驚艷,金寶珠看著朝走來的蘇止,有些微微發怔。
記得前世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是站在眾人后,雖然才不凡,卻始終低調行事,仿佛不想被什麼發覺一般,甘愿屈居人后,直到金寶珠去世,蘇止似乎也只是以幕僚的份待在桓墨邊。
“夫人只著一單不覺得冷嗎?”
蘇止看著似在發呆的夫人,笑的愈加繾綣,他垂眸看了眼金寶珠微微泛紅的指尖,將臂彎上的披風恭敬的遞了上去。
本來金寶珠在休息,還是蘇止敲門來稟報,才知道桓家人被放進來了的事,那會又急又火,便隨意撈了件單褂穿上便出去了,以至于此時蘇止提醒,才冷不丁的打了個。
“唔……有勞。”
金寶珠也沒推辭便接過披風裹在上,厚實的袍子蓋住,瞬間驅散空氣中的寒森,只是系領的時候金寶珠的雙手微微頓了頓。
總覺得,這袍子好似被人抱在懷里暖過……
想著瞥了眼面前眼觀鼻鼻觀心的男人,前世他二人所言也不過兩三句,當是實打實的沒有,便是重生之后這也只是他二人第一次說話,所以他應當也沒有這般刻意好心。
“對了,夫人打斷如何置李將軍?”
金寶珠聽到蘇止提起李世武,臉上的笑容立刻了去,淡淡的開口問道。
“他現在人在哪里?”
“應當……還在前廳跪著。”
蘇止說完,那雙琥珀的眸子輕輕的瞥了眼邊的子,“其實,李世武此人雖愚蠢卻也忠勇,只要夫人愿意費些心思讓他信服,假以時日,他定會為夫人的助力……”
聽著蘇止的話,金寶珠幾乎立刻便輕笑起來,淡淡的瞥了眼邊眉目恭順的男人。
“我都是已經堂堂侯府夫人,哪里還需要什麼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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