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武聽到此言,眉頭微微皺了皺。
“屬下……不敢。”
“敢不敢的,你不也已經這麼做了?”
金寶珠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邊的淺笑也漸漸去。
“侯爺是因為落水傷,我記得我應該已經說過……至于侯爺為什麼會在那架馬車上,為什麼會走那條路,為什麼會與我單獨出發,我記得當日做決定的時候,明明你們與他都在一起。”
“然后現在,你們卻要來問我嗎?”
端坐在廳中的子容舒雅清麗,可的眼中卻帶著似有若無的冰寒。
廳堂的屋門大敞著,時不時有細的冷風穿門而,金寶珠擱在膝上的雙手微微蜷著,而的指尖卻漸漸泛白。
前世里,桓墨也有幾次因為風寒臥病在床的時候。
這個男人一般不會生病,但是一旦倒下,便總像到了彌留之際一般,容憔悴的很。
那會自己也總不好,時有風寒熱,時間長了便也久病醫,所以每當桓墨病倒,都會用自己方子給夫君熬煮湯藥。
可的湯藥每次到桓墨的臥房前,都會被桓墨手下的親信攔住,然后便是好一番檢查盤問。
那時候想,這都是夫君的得力下屬,他們也不過是過分謹慎而已。
回答幾個問題罷了,其實也沒什麼。
后來想起,金寶珠只覺得荒唐可笑。
為桓府的主人,卻被如此防備,當初竟也覺得可以理解?
……真是蠢了。
天愈加黑沉了,金府的燈都掌了起來。
府中的家丁照例巡查府院的時候意外撞到前廳,這才發現大小姐竟在此會見客人,他們都是在金府十多年的家丁,有些甚至還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老人,在他們眼里就算大小姐已嫁做人婦,也不過還是個喜歡吵鬧的小姑娘而已。
可就這麼巡視而過一招眼,幾人卻不由得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慨起來。
“大小姐真是長大了。”
“竟有些像老爺……”
“廢話,那可是老爺的掌上明珠,如何不像?”
“就是說啊……”
幾個家丁的嘆息漸漸隨著冬日的晚風很快消散了,而此時此刻的廳堂里,金寶珠靜默的凝視著似乎還有話說的李世武。
“……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讓侯爺恢復記憶,兩個月的休沐很快就會過去,不要到時候侯爺該回朝中的時候,你還在問為什麼會變這樣。”
“能明白嗎,李將軍?”
李世武依舊跪在堂下,他眉目鎖著,終于還是在子注視下點了下頭。
“……是,屬下明白了。”
李世武這聲應下后,便滿臉喪氣的站起隨著高尋一道離開了,只是高尋走的時候,下意識的回眸了眼廳中坐著夫人。
子的容是一如既往的淡雅秀麗,只是的眉目卻似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靜與蕭瑟。
這兩人走后金寶珠一個人又在廳中靜靜的端坐了許久,直到杯中的茶水徹底涼去,才緩步走向桌上擺放木匣。
木匣上雕刻著十分致的紋路,金寶珠抬手輕輕了下。
若是沒記錯,之前路上的時候,曾親眼看到桓墨把他的私章放在里面……
夜漸漸濃郁起來,風也越發得刺骨。
離開前廳后的金寶珠并沒有重新回到金夫人的房間,不過走之前還是讓丫頭回去跟阿娘說一聲,今夜先不去找了,讓阿娘先睡。
而這晚金府里,大小姐的屋中的燈一直亮了許久。
直到天泛白,金寶珠才終于熄滅了燭火。小心翼翼地打開木匣把那拇指大小的印章取出,然后按在寫了一夜的宣紙上,最后又從腰間出自己的印章也重重的按了下去。
等一切完畢后,金寶珠看著鋪陳在桌案上的紙張,心跳都有些加速,一夜沒睡的此時竟也沒有一困意,恍惚的看了眼桓墨房間的方向,然后緩緩咽了口唾沫。
接下來只要再去到傻子那里騙來手印,一切便就齊全了。
握著手中的宣紙,金寶珠輕輕呼了口氣讓自己穩住心神。想不到前世一直沒有機會的事,現在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萬一,就算萬一日后桓墨不愿意與和離,手里這東西,便是最后的憑倚。
只要送進府衙,了卷冊,便是誰也賴不得。
金寶珠正想的神的時候,房門卻被敲響了,連忙收拾了手里的東西,然后把宣紙藏懷中。
“大小姐,姑爺睡醒了之后一直吵著要找您呢。”
金寶珠聞言手中的作一頓,角卻揚了起來。
“知道了,先打水來,大小姐我……要先洗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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