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回教室后,譚怡然和司念圍著問顧秦是誰,隨便應付過去。
下課鈴響起,外班男生從教室后門進來,對著喊:“1班數學課代表,老高喊你去辦公室。”
老高是班里的數學老師,四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眼睛小小,戴著四方眼鏡,略有發福,課講得很好,但有時候又有些天然呆。
穆楚敲了辦公室的門走進去:“高老師,您找我?”
老高坐在辦公桌前,轉椅輕輕搖擺,手里捧著一杯花茶小口抿著。
看到穆楚,他楞了一下,茶杯放在一邊,很是熱:“是有哪道題不會?”
“……高老師,剛有同學說您找我。”
“哎呦,我這記!”
老高一拍腦門兒,把桌上厚厚的一摞子練習冊挪過來,“你去把這個發下去。”
看了眼練習冊的厚度,又問,“能抱嗎,不行的話找男生過來幫你。”
這套練習冊是學校部資料,很厚。
全班同學的加在一起,重量可想而知。
而且辦公室在最西面,穆楚所在的1班在最東面,不近的距離。
“沒事,我可以的。”穆楚應著,抱起那一摞練習冊轉。
“穆楚!”老高又突然住。
穆楚停下來,回頭:“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老高看著穆楚,語重心長:“你是棵好苗子,怎麼從來沒問過我問題?遇到不懂的問題要記得來問我,別怕問,老師最喜歡問問題的學生了。”
“……好,謝謝老師。”
這回老高沒再說什麼,繼續捧著自己的花茶一口一口地喝。
目放空,呆呆的。
穆楚出辦公室時,與同樣抱著作業本準備回教室的3班沈燁打了個照面。
沈燁是個白白凈凈的男生,戴著眼鏡,175的高,人看上去很斯文,也懂禮貌。
他跟顧惜一個班,又總是年級第二,每回領獎都站旁邊。
再加上兩人都是數學課代表,時有集,所以穆楚認識他。
據說他無父無母,是在姑姑家長大的,家境不好,學校免了他的學費,承諾他獎學金助學金年年有份,他才在這里就讀的。
從辦公室里出來,沈燁禮貌詢問:“要我幫忙嗎?”
穆楚剛要婉拒,沈燁已經騰出手來,把一大半練習冊放在了自己班的作業本上。
穆楚覺雙臂一輕,忙道謝。
“沒關系。”沈燁步子走得很慢。
穆楚覺得是他抱得作業太多的緣故,也跟著放慢步子。
下課時間,走廊上不時有人嬉笑打鬧。
想到剛剛在辦公室聽到的,沈燁笑道:“你們老師真逗,讓你有問題多去找他。他是不是忘了,你數學經常考滿分的。”
穆楚笑笑,沒有接話。
過道里夏風襲來,騰出手將細碎的青夾在耳后,不經意抬眸,一雙瑞眼明,眼瞳干凈澄澈,水靈靈的。
沈燁一眼,言又止。
將練習冊放回教室,穆楚親自送沈燁出來,禮貌含笑:“麻煩你了。”
沈燁耳尖泛紅:“不必客氣。”
穆楚點頭,正要回教室,沈燁喚住:“穆楚!”
“還有事嗎?”穆楚回頭。
沈燁薄輕抿,沉默了幾秒才猶豫著開口:“我這周日晚上有個生日party,能邀請你參加嗎?”
穆楚意外了一下,不好直接拒絕,面難:“我晚上不習慣出門的。”
沈燁忙道:“不會很晚的,其實是下午,天快黑的時候就結束了。”
說完怕穆楚拒絕,他又道,“這是我的十八歲生日,我以前從來不過生日的,這一次想著大家聚聚,留份回憶而已。”
穆楚朱微翕,拒絕的話梗在頭說不出來。
跟沈燁不算,但這個男生見人三分笑,看起來干凈斯文,并不惹人討厭,還總幫一些小忙。
人家的人禮,而且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如果拒絕似乎顯得……不近人?
思慮著,點頭:“好,我如果那天有空的話。”
“那就是答應了?”
沈燁很激,從口袋里出一張邀請函遞過去:“地址在上面,你一定要去!”
他沖咧笑笑,道別離開。
穆楚愣神了片刻,再抬頭時沈燁已經迅速消失,似乎生怕會反悔的樣子。
回到座位上,穆楚看了眼那張邀請函,言辭誠懇而禮貌,后面還有署名。
譚怡然腦袋湊過來瞧了眼,瞳孔驟然放大:“沈燁邀你參加生日party?”
“你倆什麼況?”激地拍桌,引得不人朝這邊看。
穆楚忙捂住的:“你干嘛呀,大驚小怪。”
譚怡然無辜地眨著眼,示意把自己的放開。
穆楚松開手,看一眼那邀請函,隨手放進課桌里,戴上耳機拒絕跟譚怡然談。
——
學校強制早、晚自習,要求周一至周四晚上住校。
校件設施好,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有空調、獨衛和臺。
晚上九點五十五分,一切洗漱妥當,宿舍還沒熄燈。
譚怡然在夏涼被里,朝對鋪的穆楚道:“反正我覺得沈燁邀請你參加生日趴不尋常,他十有八九喜歡你。”
見從晚自習到現在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穆楚翻了個,懶得搭理。
司念卻頗為興趣地加談話:“每回領獎沈燁都站在楚楚旁邊,其實我覺得他們倆還配的。”
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不過沈燁矮了些,他如果再高五公分,跟楚楚就是男才貌,金玉。”
譚怡然擰眉思索,覺得司念說得很有道理。
沈燁才175,楚楚將來穿個高跟鞋都跟他一般高了。
這麼一想,譚怡然又道:“沈燁也只是一般的清雋,配我們楚楚還是有點勉強的。那個尹黎昕倒不錯。”
尹黎昕是高二乃至全校出了名的校霸。
績墊底,人長得很帥,家里有錢。
邊跟一幫子兄弟,無法無天,年級主任也敢懟。
學校里的三好學生,大都喜歡沈燁這種績好的乖乖年。
剩下的生,多喜歡尹黎昕這種帥的混混。
“尹黎昕不是喜歡3班的班花嗎,高一開學追到現在,高二都快結束了,他好像還沒追上。”司念說。
譚怡然跟著點頭:“有人說,顧惜可能喜歡他們班的沈燁,所以才看不上尹黎昕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楚跟顧惜不是好閨嗎,肯定清楚這事。”司念向穆楚,一臉八卦。
戴著耳機在音樂中眠的穆楚,并不曾聽見們倆的談。
另一邊始終沒說話的學習委員郝晶重重捶了下床板,語氣不善:“你們倆有完沒完,讓不讓人睡覺了?想說話出去說!”
不知道學校老師們怎麼想的,非讓好學生和差生分一個宿舍,說互相帶學習氛圍,結果呢,睡覺都不得安生!
譚怡然撇撇:“昨晚上你在宿舍里打著燈做題到半夜,卷子嘩啦嘩啦響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我那是學習,跟你們能一樣嗎?”
郝晶輕嗤一聲,“聊天還聊出優越來了,跟我學習拿來比!”
譚怡然也來了脾氣:“到底是誰優越棚,說話這麼刻薄?學習好了不起啊!這不是還沒熄燈嗎,外面過道人來人往怎麼沒影響到你,就我影響你睡覺了?平時也沒見你睡覺這麼積極……”
話音未落,宿舍里的燈熄滅。
樓道里傳來宿管阿姨扯著嗓子的喊聲:“熄燈后不準說話,否則扣班級榮譽分!”
譚怡然后面的話沒說完,氣得躺在床上睡不著覺,翻來覆去。
司念發消息給:[早點休息,干嘛跟一般見識。]
譚怡然:[就是看不慣趾高氣揚的樣子,剛剛都沒熄燈呢憑什麼管我?楚楚比學習好也沒這麼傲氣!]
司念:[喜歡尹黎昕,咱們剛剛的話心窩子了唄。]
譚怡然驚訝了一下,慌忙回復:[真的假的?郝晶這種“優等生”不是瞧不起咱們嘛,還會喜歡尹黎昕?]
司念:[口是心非唄。我親眼看到給尹黎昕送過書,但是尹黎昕看都沒看扔進了垃圾桶。]
……
穆楚睡很快,對宿舍的這場爭執與八卦一無所知。
直到第二天早上,明顯覺到宿舍里的氛圍有些不太對。
郝晶收拾東西時,故意將靜搞得很大,臉沉沉的著不快。
譚怡然和司念二人饒有興味地瞧著,時不時互相眉弄眼一番。
見郝晶甩門走了,穆楚慢悠悠穿著服,偏頭問:“怎麼了?”
譚怡然聳肩:“誰知道呢,脾氣一直不是很怪嗎?”
穆楚也不多問,下床洗漱。
三人去教室的時候,路過3班教室門口,剛好看到尹黎昕抄著口袋站在過道,隔著窗子跟顧惜說話。
顧惜早上有起床氣,一臉不愿,答不理。
看到穆楚,笑著打招呼:“楚楚,早!”
“早!”穆楚笑笑,跟譚怡然們繼續往1班方向走。
坐在座位上,譚怡然問穆楚:“有人說顧惜喜歡沈燁,所以才一直沒答應尹黎昕的追求,真的假的?若是這樣,沈燁喜歡你不就太狗了?”
穆楚微怔,剛喝的水差點噴出來,連著咳了好幾聲:“你聽誰說的?”
譚怡然指指斜后方:“司念說的。”
穆楚笑著搖頭。
顧惜的確心里藏著一個人,但不是沈燁,也不是尹黎昕,確切來說,對方本不是學生。
這話沒跟譚怡然們說,默默打開英語課本站起來:“背書吧。”
——
周五下午只上兩節課,放學回家時,穆楚收拾完東西從教室出來。
路過3班門口時,顧惜拿著掃帚在掃教室外面的走廊,9班的尹黎昕很殷勤地幫忙。
顧惜眉頭皺著:“說了不要你幫忙,你快走吧!”
尹黎昕明顯習慣了的冷臉,不以為然,很強地奪了手里的掃帚,漫不經心地掃著。
穆楚看得好笑,聽說這位尹爺在自己班上從來不值日,如今竟在3班干起苦力來了,還真有點意思。
猶豫了一下,沒跟顧惜打招呼,自顧自下了樓。
后面沈燁追上來,與并肩:“嗨!”
穆楚微怔,笑著應了聲。
從教學樓里出來,校園人來人往,穆楚徑直往廣場的方向走。
沈燁始終與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眼瞧著大門口快到了,他才道了聲:“后天下午的生日party,你別忘了。”
“嗯,好。”
始終笑著,疏遠又客氣,但沈燁已經很高興了。
“下周的數學小測驗,你準備的怎麼樣了?”沈燁沒話找話地跟聊。
“還行吧。”
“也對,你這回說不定還是滿分,畢竟你一直這麼優秀。”
“你也一樣。”
從學校大門里出來,穆楚輕輕頷首:“我先走了。”
與沈燁分開,如往常那般去老地方找自家的車。
不過四下看了看,卻沒瞧見來接自己的李叔。
一扭頭,看到一輛勞斯萊斯,連號車牌很悉。
好像是顧惜爸爸的專用。
莫非,是顧伯伯親自來接顧惜?
穆楚正要上去打招呼,走近了才發現,駕駛位坐著的不是顧伯伯,是顧秦。
玻璃窗半開著,他半倚在車門,牛津面白襯衫,領口一如既往敞開兩顆紐扣,袖子卷至小臂,大拇指練平板,正旁若無人地玩游戲。
他沒發現自己,穆楚索裝沒看見,準備找個僻靜地兒給李叔打個電話問問況。
剛轉,后面傳來顧秦慵懶的語調:“花花,看到哥哥不知道打招呼?”
“……”
你什麼時候不喊花花了,我天天喊你親哥!
十歲,她家破人亡,他以神秘人的身份收養了她,從此茍且於世。十三歲,入他房間,被他以吻封唇,將酒灌入她的嘴中,邪惡的吻下他的印章。十四歲,誤闖他的泳池,結果被他無情的羞辱了一番...十五歲,她被當作祭品獻給他,玻璃碎片深深刺進她的皮肉,錐心刺骨。那晚,她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五年後,她以重生的姿態華麗麗的歸來,身邊站的卻是另外一個男子,牽著一個小小的娃!“媽咪,那個叔叔長得好像我哦”。“寶貝,這證明你有富豪臉。”她溫柔一如往昔,絕美的臉龐上,劃過傷痛的痕跡,隨即揚起一抹淡定的笑痕。“媽咪,那個叔叔為什麼要壓在那個阿姨身上呀?”“...因為要孵蛋吧。”“哦,那我明天壓母雞去。”“不要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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