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有大霧。
天。
城靜悄悄的。
早朝開始又結束,霧都沒有散。
在濃霧中行走的人,彼此要看見彼此,必須走到跟前才可。
今日朝臣的緒比昨日穩定一些了。
昨日集市酒樓跟前發生的事一夜之間都傳遍了。
很讓人心寒。
但是也無濟于事了。
聽說婉貴妃的兄長也被帶上戰場了。
鹿將軍說了,我可以上陣殺敵,你也可以。
可是婉貴妃兄長一個八尺大漢,哭狗,一直往回跑,被后頭弓箭了幾箭才不愿的重新上前去。
這件事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當初皇后去漉山那段時間,朝中是有一些墻頭草,想要好婉貴妃,但是人數很。
畢竟熙國的況,好君子都比好皇上強一些,何況只是后宮一個寵妃。
而且這些人,也是出事的時候跑的最早的一批人。
留下來的也是沒法跑走的。
所以沒有人聲援婉貴妃的兄長,何況此事還涉及了婉貴妃居然通敵謀害皇后的事。
原先眾人表面上都支持婉貴妃,是覺得沒啥大志,只是在后宮折騰。
最后幸好皇后殺了對方,若是皇后因此死去,現在熙國還不知道要什麼樣。
現在幫熙國守城的幾乎都是皇后一脈的人,皇后的兄長,皇后的學生……皇后的同窗,殷君的子,一開始就是堅定的皇后黨,跟殷君不和。
大霧還沒有散去。
朝臣陸續離開,而有一輛轎子卻是反其道而行,是進宮的。
那轎子上有殷家的標志。
眾人恍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時候會乘坐轎子進宮的人會是誰。
應該就是殷家的兒媳婦,申國小公主,太后昭唯一的兒。
這樣一想,不免有些同。
聽說太后昭的消息,伊仁公主嚎啕大哭,如同潑婦一般,賴坐到地上。
卻沒有人指責伊仁公主禮儀不端,這乃是真正傷心的表現。
子哭,他們都領教過,端莊低泣,大多都有目的,達目的,眼淚一抹,又出笑容,破涕為笑的人比比皆是。
可是哭的不顧形象,哭的坐到地上,可想而知,是真正的痛苦。
也沒有人指責伊仁公主當初寫的斷絕書。
于理斷絕母關系,于依舊哀痛到骨子里。
伊仁公主在熙國的上流人士這邊名聲并不好,不過在底層民眾那里名聲卻很好,經常組織施粥送冬送炭各種活,據說還弄了個孤堂,專門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
那些孩子實際長大了也就被收攏到各種作犯科的地方,小小,大大盜。
弄這個孤堂,了不人利益,最后據說還是皇后支持擺平的。
都說皇后和伊仁公主不和,實際上平日不見來往,有事的時候卻都會出手幫忙。
此刻那太轎子往宮里去,很快消失在霧中。
臣子們也沒有心思猜測是什麼事,他們都很忙碌。
早朝時間比過去短,但是他們的任務都比過去重。
每個人的事都要落到實。
一來維持城穩定,二來發能用的力量,積極抵抗。
皇后昨日丟下來的人頭,把那些臣子嚇一大跳,也絕了他們當中一些墻頭草的人的心思。
對方老大都被結果了,此戰應該很快出結果。
三皇子的人頭被掛到城外,不出意外,當時就一片人倒下了。
只是對方人實在太多,殺人都殺的刀鈍了。
而且北面,申國大軍居然并沒有退去,反而繼續南下,一路殺的更狠了。
眼看著步步近熙城。
……
李伊仁直接去的書房。
神佑這幾日都幾乎吃住書房,忙到死。
下朝之后是僅有的休閑時候,等過一會,用餐完,就又要理源源不斷的事。
李伊仁進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一些冷。
或許是最近一直很怕冷。
忍不住抖了一下。
冬施很細心的又給披了一個外搭。
不過進屋還穿服,顯得有些怪異。
神佑抬頭看到李伊仁,總覺得雖然李伊仁是自己妹妹,形容居然比自己還老的樣子,一下子老的厲害。
額頭都有了皺紋,頸脖上也是,瘦的厲害。
看穿著一白,整個人如同飄過來一般。
這時候的臉龐像極了太后昭,只是比太后昭了一些刻薄,多了一點虛弱的覺。
“節哀。”神佑開口道。
李伊仁這次沒有哭,也沒有掉淚,面容很清減,只是聲音有些沙啞。
“那樣折騰,這樣的結果,也許也預料到了。”
一邊說著,卻是讓冬施出去了。
冬施有點怪異,不明白公主讓自己出去做什麼。
公主對很信任,一直知道。
極的時候有避開自己的。
不過現在冬施問心無愧,也就出去了。
李伊仁走到了李神佑跟前,看到桌子上一大堆的奏章,還有墨跡,看一眼都覺得頭疼,李神佑卻比自己神一些。
整個人很通,有點疲憊,但是看不出緒。
“你終究是比我做的好,我若是你,早就崩潰了吧。”
神佑搖了搖頭。
和李伊仁是不一樣的,李伊仁從小長于宮中,于和平的環境,萬千寵于一,所以聽到自己所的人死去就崩潰了,而神佑從小長于蠻荒,格堅韌,艱苦而樂觀,總是去努力。
“你又瘦了許多,記得以前你最瞧不起深閨子,你現在看著可是弱柳扶風,真正的深閨中人了。”神佑看到李伊仁,還是半譏諷的說了一句。
而且發現居然懂得避著冬施了,莫非終于長大通了。
李伊仁也沒有生氣,只是開口道:“冬施是荊國人,我知道了,我一開始就以為我救了,報恩,就對我死心塌地,可是后來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不過現在,對我大概真的很好了,畢竟荊國都沒有了,也沒去。”
神佑沒有想到李伊仁居然真的通了,長大了一般。
快到午時,大霧終于散去。
一道緩緩的穿過窗子,流淌到書房里。
照在了一個漂亮又年代久遠的玉佩上。
玉佩只有一截白,大半都沁黑了。
看著應該是有一對的。
不過李伊仁只拿出一半。
“這是當年我給母后寫了斷絕書,給我的東西,一半的兵符,若是申國大軍打來,讓我拿著這個離去。”李伊仁說這句話的時候,嚨是抖的,還是沒有哭。
只是把這東西遞給了李神佑。
看著這東西落在了李神佑手上,才松了一口氣。
照在了的上,依舊很冷。
了上的服,一只手著肚子道:“我又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