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高榛聊得起勁，喬緋后的依靠忽然一空，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往后仰。

“啊——”

下意識出來，聲音刺破后巷夜空，就在以為自己要摔個仰面朝天時，后突然多了雙手扶住了。喬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口，正想回頭說聲謝謝，猛的想起了什麼，全汗倒立——

黑燈瞎火的后巷，竟然還有第二個人？

不對，那雙手是人的，還是……

周圍一片寂靜，喬緋頭皮發麻，甚至有點不敢回頭。可那雙手只是虛扶了半秒后就松開，喬緋重力在后，下意識往后踏了一步維持平衡，不經意的，人就這樣背對著踩進了屋。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黑屋的門在面前嘭一聲重新關上，同時耳旁響起一個男人糲似笑的聲音：“，沒人告訴你后巷不能過來嗎？”

齊晌里叼著煙，眉骨上的刀疤像是某種份標簽，喬緋輕輕掃了一眼便嚇得退了回去。

第一反應——完了，常在河邊走終于了鞋，這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不管圖錢還是圖今晚自己可能都難逃一劫了。

喬緋聽說遇到罪犯時千萬不要去好奇他的長相，否則到后面很容易被滅口，于是趕轉過，正想主出銀.行卡保命，忽然看到面前地上跪了一個人。

手里作一愣，下意識再抬眼看過去——

只是一眼喬緋便僵住了，快速涌進大腦里的恐懼迫分泌出無數的腎上腺素來適應，心臟怦怦怦的強勁跳著，臉發熱，也不控制的了幾分。

除了旁的黑夾克，房還站著七八個人高馬大的黑男人，他們此刻看喬緋的目，就像在看某只自送上門的獵。

房的氣氛很是詭異，最里面好像還坐了個影，喬緋沒敢再看下去。

垂著頭，咽了咽嗓子，一只手了剛才想要拿出來的錢包，僅剩的一點理智在快速思考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問你話呢。”齊晌把擰過來面朝自己，“你在熱格上班？”

不知道這幫人什麼來頭，喬緋趕否認三連：“不是，沒有，怎麼可能。”

“那怎麼會在這？”

“我找廁所，迷路了。”

齊晌上下打量——

姑娘披著的長發里混著十來很細的麻花辮，穿各種亮片裝飾，左眼角著一個黑星星，寬松打眼的銀外套半敞，黑背心前掛了幾層項鏈，看上去很是rock俏皮。

頓了頓，他嗤聲笑出來。

丫頭片子膽兒還，剛才電話里那麼大聲要炸老板，現在撒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在齊晌問話的時候，喬緋也在腦子里瘋狂想對策，眼前的況分析過了，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劫財劫，地上那麼多，倒更像是自己撞破了這些大哥辦見不得人的事。

所以如果自己主一點表個態，或許還有出路。

喬緋沉住氣，慢慢往門邊：

“各位大哥，我只是路過，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看到。”

手到了門框上，頭始終老實的垂著，一點一點的移，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

“不早了……我，我就不打擾大哥們了。”

這會全然沒了剛才要錘老板狗頭的氣勢，慫慫的，一只手想要去拉門鎖，正準備伺機逃跑時，跪在地上的那個人忽然抖著回了頭。

喬緋不經意撞上他的目，猛的一頓，愕然出聲：“周狄？”

頃刻間，好像忘了現在所的危險境地，收回已經放到門鎖上的手，沖的邁進屋蹲到周狄面前：

“你怎麼了？怎麼——”

走近了看，喬緋驚得說不出話。

周狄滿臉是，眼眶青腫，之前俊秀的面容完全看不出來了。

夜店就像一個不見天日的小社會，熱格更甚，里面包括服務生都是有圈子的。喬緋剛來的時候一個都不認識，DJ助理的工作上手很慢，好幾次出了錯，都是同為助理的周狄幫了。

周狄比小兩歲，平時在場子里話不多，對喬緋卻不吝嗇熱心，兩人關系一直不錯。

現在看到一直當做弟弟的朋友被打得沒了人樣，喬緋心里莫名涌出一怒火，隨話沖口而出：

“你們在干什麼？！”

喬緋這句質問慍怒十足，跟剛才的膽小判若兩樣。齊晌對突然轉變的態度起興趣，他抱笑了笑，而后煙嗓一沉，意味深長：

“你覺得我們在干什麼？”

熱上頭，其實剛說出那句話喬緋就后悔了。

看到周狄遇險一時急，完全忘了也不過是個打工的，在偌大的C城屁都算不上一個。

換句話說，惹怒了這些大哥，除了陪周狄一起送個人頭，毫無反抗之力。

可喬緋不甘心。

才21歲，大學沒畢業，沒過男朋友，家里的生意也還沒起，不能就這麼代在這。

必須要自救！

不僅要救自己，還要救周狄！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喬緋心底便陡然多了幾分堅定和勇氣，深呼吸穩住緒，盡管是的，還是強作冷靜的站起來，大義凜然的說：

“周狄哪里得罪你們了，如果是要錢的話，我可以給。”

齊晌快被逗樂了，眉骨刀疤尖銳的一挑：“行啊，一百萬吧，買他一只手。”

喬緋：“……”

OK，當我沒說。

既然錢走不通，只能換第二個辦法搏一搏了。

喬緋心臟都快要跳到嗓尖了，不知道周狄到底是怎麼得罪的這幫大哥，但過往人家對自己的幫助是真心誠意的，現在也不能見死不救。

喬緋看過電影，知道往往能坐著的都是大哥中的大哥，剛才沒敢仔細往里看，但現在由不得了。

“你，你們不要來。”

喬緋聲音都在打，視線朝最里的影看過去，燈的原因看得不太清，但即便不清楚，也能從那個位置到沉沉的力和恐懼。

媽的，死就死吧！

喬緋閉了閉眼，挪僵的，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有震懾力一點：

“這是熱格，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

齊晌被這番突然的正經愣了下，隨后不可抑制地笑出來，“規矩？”

他笑得沒一點憐香惜玉，笑得喬緋覺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抵在刀尖上了。

喬緋心里哭唧唧，臉上還要做出一副剛得起的模樣。

冷眼回道：“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也不等齊晌接話，轉回，目直視坐在中間的那個人，一鼓作氣的把在肚子里打了幾遍的腹稿噼里啪啦丟出來：

“熱格的人不是你們想就的！里面坐著的那個，你是當我們大哥死了嗎？”

齊晌：“……”

一眾黑人：“……”

賀承南坐姿輕微了，帶著一點不容察覺的玩味，但依然什麼都沒說。

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稱呼去賀承南，還牛哄哄的帶了點挑釁，齊晌愣住了：“不是，就你還有大哥？”

喬緋眼神倔強對上：“怎麼沒有！”

齊晌還不服了：“誰？”

一方土地一方神，喬緋知道，在熱格的地盤，最厲害的角肯定是熱格的老板。

剛來上班的時候林靚希對說過老板的事，好像是姓賀，但當時自己只顧著要賺錢，沒怎麼上心去記他的信息。

只是到了這個場面，管不了那麼多了。

抬頭，喬緋響亮報出名號：“我大哥姓賀！”

“賀？”齊晌眸微閃，視線意味不明的朝坐著的賀承南瞥過去，“姓賀的多了去了，賀什麼？”

喬緋：“……”

賀什麼，林靚希提過一，可真記不清了。

房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的回答。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勢如果停在這就前功盡棄了，喬緋腦子飛速轉，正準備臨時取一個霸氣側的名字時——

前面傳來椅子與地面輕微的聲音。

喬緋被聲音分了心，抬頭看過去。

不看不要，一看又慌了。

死了死了，大大哥站起來了！

大大哥穿著又危險的黑西裝，連襯都是黑的，似乎滿都寫著“我是黑社會”這幾個字。他站起來有一米八五的樣子，晦暗燈下，高挑拔的材撐出一份帶著迫的張力，讓本就膽的喬緋看了背后更是泛起層層冷汗。

他之前一直沒說話，現在卻慢慢走過來，走到喬緋面前。

站定，夾著煙的那只手湊近，食指一瞬抬高喬緋下。

帶著強烈的侵略，端量、審視。

男人的眼睛是那種狹長的雙，眼眸漆黑，眼里的沉冷淡，沒有任何溫度，讓人不愿意也不太敢過多與他對視。

但現在喬緋再不敢也得往死里撐著，不能輸掉那份底氣。男人的目強勢人，便也直勾勾地回應著他的強勢，態度一點都不含糊，大概就是：

“我上頭有人，我不怕你。”

四目對，男人視線在喬緋臉上停留幾秒后，角勾起一抹讀不的笑：

“是賀承南嗎？”

喬緋微怔，像被點通了某記憶，又像是從別人的試探里得了答案——反正這C城里能排的上號又姓賀的，堪堪也就那麼一兩個。

一定就是他沒錯了。

便順著男人的話應道：“對！就是賀承南。”

尾音加重，氣勢的多了幾分囂張。

我大哥是賀承南！

就問你們怕不怕？

場面似乎走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較量，這時周狄低著頭用力扯喬緋的角，似乎想說什麼，喬緋以為小伙子在跟發求救信號，寬的在他肩上拍了兩下，默默傳遞一種【穩住，別慌】的暗示。

賀承南饒有興致的看著喬緋，微微瞇起雙眼。

喬緋完全是瞎蒙的，被男人的眼神看到有些心虛，想了會，戲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再多添一筆。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威懾力，果斷拿出手機，按下一組數字，然后對著房眾人說：

“不信是嗎？行，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賀承南懶懶的朝右邊側了點，齊晌很快會意，遞過來一煙，雙手攏住給他點上。

火苗叮一聲竄出來，賀承南吐出一口煙霧，這時耳邊傳來喬緋似模似樣的聲音：

“南哥嗎？”

“我波波！”

“場子后巷有一群小混混來找麻煩…”

“你馬上就到嗎？好類！”

掛了電話，喬緋著手機在空中晃了兩下，意味十足：

“我南哥說馬上就來，場子就在對面，下來不過三分鐘的事，你們最好趕放了周狄，否則待會我也不敢保證你們還能不能走著出去。”

“波波？”賀承南尾音上揚，玩味的笑了笑。

其實喬緋的這一出戲所有人心里都門兒清，只不過賀承南看得津津有味，誰也不敢開口擾了他的興致。

“沒錯，記住我的名字，波！波！”喬緋虛著膽子扶起地上的周狄，趁還沒人回神，暗去開門，隨后飛快扯著周狄往外溜。

齊晌皺眉，正要上前阻止，賀承南卻罕見的手攔住。

他作很輕的彈了兩下煙灰，看著喬緋的背影，淡聲道：

“讓走。”

齊晌吃不準他什麼意思：“可那小子——”

賀承南抬手，站在一旁的一個黑跟從走過來，他側到那人耳邊吩咐了什麼，對方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等剩下的一波跟從都離開了房間，齊晌才出幾分不解：“這不像是你做事的風格。”

齊晌跟了賀承南三年，早就習慣了他在生意場上的那套狠勁兒，他做事向來干凈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今晚周狄上那包毒品人贓俱獲，如果不是發現得早，東西一旦散了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這要按著賀承南往常的子，廢只手都算是輕的。

好不容易出了人卻放走，賀承南知道齊晌心里不大爽快，他去撈掛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輕飄飄問：“那個的，你沒認出來？”

齊晌略微愣住：“什麼？”

賀承南回看他，似笑非笑的點了一句：“拉斯維加斯。”

齊晌怔然許久才想起去年在國的那檔子事，詫異道：“真的假的，是？”

賀承南低低勾了勾，沒答，滅了手里的煙后他轉了話題：“店里這個月沒發工資？”

齊晌還沒從剛剛的話題里跳出來，慢了半拍才回道：“吳英俊做事軸，非要等你回來簽名才肯發。”

“……廢。”

賀承南帶了些緒的扯松黑襯的領口，朝對面熱格場走去：“讓他現在來我辦公室。”

“好。”

“還有。”賀承南邊走邊說：

“把的職檔案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賀總：波波？

呵，說清楚，什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