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倪藍與關樊、袁鵬海商量了許多事。
一切似乎回到了當初倪藍剛回國的時候。
現在的形勢比當初更嚴峻,卻也更明朗。
那時候,他們心里太多謎團,找不到明確的目標。只知道有人在利用暗網集結PUA罪犯人群,收費協助他們犯罪,利用他們洗錢。謀殺、毒品、詐騙這些當然不會,還有暗藏里警局部的小臭蟲,也在搗。
但是他們是誰,他們在哪里?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那時候關樊他們都沒有想到,當真正拉住一個線頭用力往外扯,能扯出這麼一張巨大的網來。
這天倪藍就在這屋里住下了。
有許多話想跟關樊聊,趁著這會兒事還沒安排上,們還能有閑工夫聚在一起說說話。
袁鵬海走了,他不宜久留。
藍耀也走了,他得上班,還肩負民間偵查團隊負責人重任,有許多事得忙。
倪藍和關樊就躲在窗簾后面,看著藍耀穿著過時的大,騎著輛很不時髦的小電驢走了。關樊笑得不行:“原來網上給他起綽名藍可是有據的。”
“是吧?他特別好。”倪藍看著藍耀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
這邊屋子已經收拾兩間臥室。關樊住了一間,另一間也有床。倪藍把床鋪收拾好,跟關樊睡一屋。
“這段日子誰照顧你呢?”
“袁局的夫人,還有紅姨。”
“紅姨居然也知道。”倪藍驚訝。
“嗯,不然我怎麼會住這兒。紅姨特別可靠,口風很。”
“真了不起。”倪藍道,“如果我是這樣的況,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犧牲太大了。”
“和孫叔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所以孫靚也那麼優秀。這也是我能這麼堅持下去的原因。你看看他們就知道了,有這樣的父母,這樣的家庭氛圍,再難再痛苦,孫靚也不可能自殺的。”
“嗯,我知道的。”
關樊道:“你們把我從醫院救出來那晚,我被送到那邊就恢復意識了。其實那晚歐抱著我跑,我就有覺,像是做夢一樣。”頓了頓,道:“我蘇醒之后,過了幾天才腦子清楚了。袁局慢慢告訴我進展的況。我一點一點的恢復。后來袁局告訴我,恐怕還有。因為專案組立后,警方的行仍被泄。鄒蔚要去搜查羅文靜家,洪蕾趕著點就先上去了。”
“后來警方在羅文靜家沒有搜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來。”
“嗯,我聽說了。”關樊道,“羅文靜其實并不清楚自己屋里有沒有證據,如果我們警方能在屋里搜出指紋、針孔攝像或是其它一些證據,能把姜誠跟秦遠他們聯系在一起就好了。”
“我估計肯定清除了一些東西。然后對面樓頂放哨的人告訴警察來了。既躲不開警察,又因為把屋子弄得太干凈而可疑,干脆就實行B計劃。給自己一槍,再把屋子打得七八糟,既躲開了嫌疑,又能裝害人套警方的話。”
“是的,但是被識破了。”
倪藍想了想笑起來,“這麼一想其實爽的。”
“什麼?”
“白捱一槍,什麼都沒撈著,爽的。”
“也許還有C計劃?你覺得會是瑪麗亞嗎?”關樊問。
“我總覺得瑪麗亞不止一個人。”
關樊想了想,繼續道:“反正后來袁局跟我說,組里面還是有,讓我做好準備。因為秦遠不會放過我的。他給我準備了手機,是想讓在必要時候可以求救。還有電椅,我跑不了,如果坐椅,起碼得行。”
“結果你有了手機之后,秦遠就蠢蠢了。”
“歐也正好查到他的痛。”關樊道,“那天袁局趕過來,把我弄上了椅。因為醫院走道各都有監控,只能靠我自己走。袁局安排的人在電梯口等我。我進了電梯,人很多,幫我擋著了攝像頭。那兩人就給我戴了帽子,披了外套,把我挾在人群里一起出去了。離開醫院之后,紅姨接應我,轉到了這里。因為不知道我離開后會是什麼況,所以袁局瞞住了所有人,等況穩定了,你也出了院,不在警察眼皮底下,這才讓我聯絡你。”
“你就是關鍵人啊,關樊。秦遠三次殺你不死,他心里得多恨。”
“嗯,他一定會來找我的。”關樊說著,語氣里沒有害怕。過來了,會恢復健康,會重新投戰斗。
“只要我沒死,哪怕癱了殘了,我也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關樊翻了個,抱著倪藍的胳膊:“謝謝你,倪藍,謝謝你幫助我,謝謝你救我。”
“我也謝謝你。”
關樊睡著了,倪藍想著鋒范那邊的事,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出了手機,是邵嘉琪發來的消息:「恭喜你出院,我在網上看到了。我這邊結束調查后就提了辭職,你那邊現在什麼況?」
「在等殺手上門。」倪藍回。
跟邵嘉琪一直保持聯絡,大家都忙,但每次出了什麼大事,邵嘉琪都給發問候。
倪藍心里對邵嘉琪是信任的,但邵嘉琪邊的那個環境,讓倪藍對也不好太親近。一來不能跟太多案,二來也避免給帶來危險。
鋒范被警方偵查后,邵嘉琪來跟打聽,倪藍不能跟說案,便推說不清楚,只跟既然是這況,就找下家吧。
無人機事件后,邵嘉琪也被警方請去協助調查了,包括帶的兩個藝人。邵嘉琪出來后還給倪藍發消息說不知道原來這麼牛,不然當初就對溫一點。謝謝當年不打之恩。
倪藍每次跟聊天,都是開心的。可惜現在時機不合適,不然真想讓藍耀把邵嘉琪挖來Blue。做事認真,又真心為藝人著想的好經紀人,哪個老板請到真是占便宜了。
倪藍問:「找到下家沒有?」
邵嘉琪秒回:「等著你請我呢。」
「別逗了,我都要失業了,等著被打篩子呢。」
邵嘉琪發過來一連串大笑表:「Blue的人現在跟你見面是不是得穿防彈?」
「我都不能踏進公司領土。」
「真慘,比我慘。我心里安多了。」
「我謝謝你,你真是心寬廣。」
邵嘉琪發了個大笑表,又問:「你有地方住嗎?」
「住天上,畢竟是仙,特別安全。」
「滾蛋吧你。」邵嘉琪給發了一個“不要臉.JPG”表包。
「你自己當心點,別輕易相信別人。」倪藍不能跟太多事,只得提醒:「你存了這麼多錢,不如去旅行。」
「也有這個打算,看況吧。」
倪藍咧咧,這位姐姐神經真快樂。
件的這一頭,洪蕾看著追蹤IP報錯的信息,臉沉了沉。清理了對話數據,退出了邵嘉琪的通話界面。
洪蕾打開程序,進暗網。然后找到一個通訊件,點開界面,里面有一個人,ID只有一個字母:K。
洪蕾點開那個頭像,敲英文,用英文開始對話。
瑪麗亞:「倪藍沒的地址,沒打算到Blue去,就算是對邵嘉琪,的口風也很。」
K:「邵嘉琪是的好朋友,如果出了意外,不會不管的。」
瑪麗亞:「警察現在盯很,不適宜讓任何人出意外。」
K:「用不著現在。但你得跟邵嘉琪探探口風,拉近些關系。跟警察說什麼了?倪藍過什麼?」
瑪麗亞:「我克隆了的手機,倪藍跟沒任何相關的事。」
K:「倪藍不會傻到在手機里留下這些信息。你約邵嘉琪見面吧,剛經歷這些事,肯定也特別想找人說說。趁早把搞定。」
瑪麗亞:「警察在監視我。」
K:「那就讓主來找你。」
洪蕾盯著對話界面,想了好一會,回了句:「好。」
洪蕾醞釀了一會,給邵嘉琪打電話:“嘉琪,是我。嗯,我昨天就回家了。對,你比我早一天啊?警察都問你什麼了?哎,問了我好多呀。太煩了,我也是害者啊。打我的槍手都沒找到呢,還把我審了一頓。對對,你也是這覺吧。真的,太離譜了,我們做錯什麼了。真的,氣死我了,我沒什麼事,我就是想找人聊聊啊,真怕的。我的傷啊,還行吧,痛當然是痛的,長的呀,好不了這麼快。你要來看我嗎?太好了,我都悶死了。你幫我帶點鹵味和啤酒。哎哎,有傷不喝就不喝,那鹵味總行吧。好咧,我等你。”
洪蕾放下手機,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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