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就在沈淮與楚眉波坐下沒多久,樓上的一間雅座裡,於琛和兩名好友也在薛先生的安排下落座。
於琛大約四五十歲,材高大,皮微黑,頭髮竟然出乎意料的濃,手裡拿著一把扇子,和他一起的是他的兩名好友郁廣平和師任,他們倆也是這一次的助演之一。
三人都是多年的老戲迷,這一次跟他一起過來試鏡,也是順便來薛先生家的戲院聽戲過過癮。
薛先生年紀快七十歲了,一頭白髮梳的整整齊齊,看著極為儒雅。
茶博士替四人上了茶,薛先生才道:「今天幾位賞臉,一會齡齡上臺後,還請幾位不吝指教。」
於琛笑道:「這可是我們班門弄斧了。」
師任也道:「聽說令嬡一直有『小雲綽頤』之稱,我們也是有幸,能再見到雲先生當年在戲臺上的風采。」
薛先生擺擺手:「都是些朋友誇大其詞了,當不得真。」
他話雖然這樣說,面上卻帶著驕傲的笑容,可見這麼說也只是自謙而已。薛齡是他和老伴老來得,一向十分寵,否則以他的個也不會幹這種走後門的事。
幾人聊了沒多會,臺上就開鑼了。
薛先生為了宣傳傳統戲曲,所以特意建了這家戲院,一切都是仿照以前的老戲臺做的,規矩也是按照以前來的。
這裡唱戲的大多是薛先生的弟子,還有就是當地京劇學院的學生,也不全是從前的老劇目,還排了幾出新戲。
幾人一邊看一邊品評。
薛先生眉目間有些憂愁:「這些年戲曲漸漸沒落,來學戲的孩子也不多,好多還吃不了苦,可唱戲最講究就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一旦有一點懈怠,立刻就能被人看出來。」
「就好比剛剛這一段,這個味道就沒出來……」
薛先生說著,直接就唱了出來,他雖然年紀大了,但寶刀未老,唱腔渾厚寬亮,回味悠長。
因這是一齣戲結束,臺上歇了鑼鼓,臺下不戲迷也在聊著天。
陡然聽到了薛先生的唱詞,頓時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雖只是短短幾句,但還是讓眾人忍不住直接鼓掌。
沈淮和楚眉波也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楚眉波挑了挑眉:「這就是那位薛先生吧?」
沈淮點點頭,示意了一下方位:「你的目標人也在那裡。」
楚眉波「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就在這時候,鑼聲一起,薛齡上場了。
不得不說,選的這場戲還是很有心機的,正是當年雲綽頤一炮而紅的《擊鼓罵曹》,當走出來,一個亮相,連楚眉波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是雲綽頤復生。
底下的戲迷也十分捧場地大聲好。
薛齡也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嗓音原本就和雲綽頤有幾分相似,又刻意地模仿了雲綽頤唱戲的腔調,又站在這麼復古的戲檯子上。
彷彿真的讓人看到當年稚齡的子站在臺上,雖為巾幗,卻有著不讓鬚眉的正氣凜然。
待到薛齡唱完,底下好聲和掌聲十分熱烈,沐江市原本就是戲曲之鄉,這邊的人自小被戲曲熏陶著長大,不老戲迷浸其中幾十年,能夠贏得他們的掌聲,是很不容易的。
樓上,於琛也面震驚地慢慢鼓掌:「小小年紀能夠唱這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郁廣平和師任也紛紛點頭。
薛先生面上帶著幾分驕傲:「齡齡雖然自小被我和老婆子養,但是在練功上卻是從沒有懈怠的,不是我自誇,我的這些弟子裡頭,日後真能繼承我缽的,恐怕還是我家的這個姑娘。」
於琛正要附和幾句,忽然聽到底下傳來一個清脆的聲。
「這戲唱的不對。」
薛先生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原本在臺上鞠躬的薛齡也愣住了。
楚眉波不顧沈淮的示意,直接站了起來。
不戲迷正討論的熱烈,沒想到竟然有人來砸場子,一看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人頓時就嘲諷道:「小姑娘你才幾歲,聽得懂戲嗎?不要胡鬧了!」
楚眉波也不生氣,笑道:「年紀小就一定聽不懂戲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
薛齡天賦很高,又自小學戲,從登臺開始聽到的都是讚譽,尤其是這一出《擊鼓罵曹》,是唱的最好的,還從未有人這麼不客氣地說唱的不對。
臉漲紅,忍不住問道:「那你說說看,我到底哪裡唱的不對?」
楚眉波轉過頭,挑眉道:「這一出《擊鼓罵曹》,講的是孔融向曹推薦禰衡,曹召見禰衡後卻怠慢輕視,又命他當鼓吏加以欺辱,於是禰衡在宴上擊鼓痛罵曹。這齣戲傳以多年,各派都有唱過,雲綽頤師承余派,以聲並茂、韻味清醇而著稱,儒雅卻不失蒼勁。」
眾人見侃侃而談,果真是懂戲的,也漸漸消了聲音,聽說下去。
「你的唱腔和段的確很像雲綽頤,可見是下了苦工學的,但學其形而喪其神,完全沒有學到的髓。」
薛齡急了:「你……你胡說!」
楚眉波笑道:「好比這一齣戲,禰衡恃才傲,上有著文士的狂放與自傲,他是洩憤,亦是為了表明他重名而輕生死的文人風骨。這段唱詞帶著狂帶著怒,甚至還有對自懷才不遇的不甘,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唱的,所以他放誕不羈,言辭犀利而毒辣,人聽完酣暢淋漓。」
楚眉波頓了頓,似乎有些不願地說道:「當年雲綽頤唱完之後,雖是三九寒天,但戲院眾人莫不是熱沸騰,齊聲好,如此,方才站穩了腳跟。而你,唱的太板正,又太優了,缺了一分文人的豪氣和壯烈,如果這樣也能被稱為『小雲綽頤』,雲綽頤大概氣得要從墓裡跳出來了。」
薛齡氣得滿臉通紅,卻沒有話可以反駁。
而戲迷們也在底下竊竊私語,顯然沒想到楚眉波竟然還真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更重要的是,還有幾名資深戲迷,在說話的時候頻頻點頭,顯然也是覺得說的對。
楚眉波見薛齡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失,淡淡道:「雲綽頤當時被稱作是第一須生,未必沒有被人挑釁過,若是像你這樣的子,別說是角了,只怕站在臺上就要被起哄下來。」
薛齡再也不了了,眼淚奪眶而出,直接就摔了簾子往後臺去了。
沈淮無奈地嘆口氣,撐著額頭。
楚眉波十分無辜衝著他攤攤手,表明並不是太過分,是小姑娘的心理素質太差了。
沈淮說道:「我的確是想讓你表現,卻沒讓你跟人結仇。等唱完之後,還有一個小劇場,會讓觀眾也上去唱唱戲,過過戲癮,我是打算到時候讓你去試試的,誰想到你……」
楚眉波:「那你又不早說。」
沈淮:「……」
他怎麼知道眉姐心這麼大,直接在人家的地盤上砸場子呢?這下好了,表現是表現了,但仇估計也結下了。
沈淮了額頭,覺得自己都能想像樓上的薛先生會是怎樣的怒氣沖沖,於導就算再惜才,也不會因此壞了和多年好友的。
沈淮覺得這個機會算是砸了,正準備和楚眉波離開。
卻見到樓上探出個腦袋,於琛笑著道:「小姑娘,你要不要上來喝個茶?」
楚眉波和沈淮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兩人一同上了樓上雅座。
雅座裡的幾人,薛先生和於導,是沈淮一開始就給看過照片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於琛雖然了兩人上來,卻也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反倒是薛先生開口了:「小姑娘,你以前可是學過戲?」
楚眉波有些猶豫,含糊道:「學過一點。」
薛先生嚴肅地搖頭:「你能聽出這些東西,絕不是學過一點,這種時候不要自謙了。」
楚眉波沒有說話,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曾經跟雲綽頤一個師父,大概得嚇死了。
薛先生也沒有在意,緩緩道:「你說的對,學其形而喪其神,我一直以為自己這些年浸於京劇中,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京劇,卻沒想到反倒不如你一個小姑娘看得徹。」
之前,沈淮也替楚眉波科普了一下薛先生,他這些年一直為了京劇的推廣而奔波,哪怕高齡也依然在為此努力,很值得人敬佩。
楚眉波對於這些老藝人一直都抱著尊敬的態度,哪怕是的年紀恐怕比這位老先生還要大,但就這份神,就足以讓肅然起敬。
薛先生同說完,就坐在一旁思考去了。
於琛這才開口:「你楚眉波對吧?」
楚眉波點點頭。
於琛笑道:「我還以為我的行程保,沒想到輕易就被人知道了。」
沈淮這才開口,將責任都攬在自己上。
他這麼爽快地承認,又道歉,於琛也不好再揪著不放,畢竟這次他過來這邊的行程也沒有特意保,知道的人也不。
於琛看向楚眉波:「你看起來對雲綽頤研究頗多。」
楚眉波點點頭,現場眾人,恐怕沒有人比更瞭解那個人了。
於琛便問了幾個問題,都是有關於雲綽頤早期的事跡,楚眉波都能一一回答出來,這些資料並不好找,如果不是對雲綽頤很有研究,恐怕未必知道。他卻不知道,楚眉波知道的都是有關雲綽頤早期的,若是他問了晚期的,恐怕楚眉波就要懵了。
於琛很滿意,又讓楚眉波現場唱了一段。
論唱,楚眉波自然是比不上薛齡的,但那捨我其誰的氣勢,卻遠不是薛齡可以比的。
於琛一時興起,直接就拿出了試鏡的劇本,演的正是當初雲綽頤決心北上學戲的經歷,拋棄自己已有的名聲,為了藝,一切從頭開始,那種破釜沉舟的氣勢,還有對藝狂熱的追求,於琛都從楚眉波的表現中看了出來。
這下,於琛也糾結了。
這位位置他原本的確是想給好友的小兒,但楚眉波的表現太好了,他不由得有些猶豫。
薛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認真道:「你不用顧忌我,到底誰好,你就用誰。」
薛齡正好此時卸了妝進來,聽見他這話,眼睛又是一紅:「爸爸。」
於琛見薛先生並不是客氣,便也點點頭:「薛先生,抱歉了。」
他說完,給助理打了個電話:「通知那個劇團的小姑娘,不用過來試鏡了。」
他出手對楚眉波道:「恭喜你,我希接下來你的表現也能這麼優秀,不要讓我失。」
楚眉波輕輕地握住對方的手,微微一笑:「必不負所。」
薛先生也認真地對楚眉波道:「你很有天賦,我也看得出你有些功底,可惜應當是多年沒有練功,有些生疏。」
這話讓楚眉波有些汗,的確是「多年」沒有練過了。
薛先生:「如果可以,我希你以後能夠常來沐江,如果你想要學戲,我來教你,不要毀掉了你這份天賦。」
薛齡原本就憤憤不平,聽到薛先生這麼說,頓時急了:「爸爸!」
薛先生拍拍的手背,誠懇地對楚眉波道:「你的演技很好,我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會為一名很優秀的演員,我相信你也喜歡京劇,如果可以,我希你能夠宣傳一下京劇,我替梨園人謝謝你了。」
他說著,竟然還站起來,認真地給楚眉波鞠了個躬。
旁邊的幾人都震驚了,楚眉波和沈淮兩人連忙將他扶起來。
楚眉波心裡有些難,是親眼看著京劇從最繁盛的時候,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這種是人非的滄桑,令很不是滋味。
也認真地向薛先生保證:「您放心,我一定會為此而努力的。」
薛先生欣地笑了。
於琛心中也十分慨,他並不是那種只追逐名利的導演,心中還是有幾分懷的,當初他願意接手這樣一個綜藝節目,正是因為他希看到,中華民族傳統的文化和歷史,能夠重新被現在的年輕人所接,讓他們瞭解歷史,知興衰,懂榮辱。
不過他也不想看到氣氛變得這麼凝重,便和師任兩人一唱一和,開了個玩笑,讓氣氛重新變得輕鬆。
之後,他跟楚眉波說了拍攝的時間,又讓助理到時候聯繫沈淮,眾人這才分別。
薛齡雖然已經接了現實,但滿心怨憤,只是技不如人,不得不服。
楚眉波離開之時,恨恨地看了一眼:「你要是敢演的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楚眉波:「……」
就說,跟雲綽頤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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