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比賽結束之後,節目組又組織選手開了個短會,確定接下來幾天的拍攝行程,到時候每組排練的時候還要錄一段視頻,作為節目播出的剪輯素材。等到把這些瑣事解決,已經到凌晨兩點了。
沈淮開車帶葉滄回家,路上不知怎麼就聊到了《夏蟲》。
從前的陸並不接採訪,所以關於《夏蟲》的創作背景大多來源於後人的想像和杜撰,沈淮本以為是有什麼,所以的不想過問別人的私。
葉滄卻主開口:「哪有什麼,是以前的唱片公司不準我說。」
沈淮頓時便有些好奇了。
葉滄咳嗽了一聲:「我那會窮嘛,住那個閣樓又小又黑,又雨又風,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時候,許許多多蟲子鑽進來,把燈泡撞得晃來晃去,煩心的很,我就弄了點膠水在燈泡上,這些蟲子還是傻傻的往上面撞,然後全部都被黏住了……」
雖然以沈淮對葉滄的瞭解,也沒想過會有什麼頑強追夢積極向上的故事,但葉滄的話依然讓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以為只有小學生才會做這麼稚的事。
他打斷葉滄:「後來呢?」
「唔。」葉滄攤開手,「後來燈泡炸了,整棟樓都停電了,半夜才修好。」
沈淮:「……」
他覺得唱片公司的做法是對的,否則人設崩這樣,多厚的濾鏡都沒用啊。
沈淮不說話,但葉滄的故事卻還沒有說完:「那天晚上我就趴在天臺上,就著月寫歌,寫了整整一晚上,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都麻了。我不了,就靠在欄桿上,看到日出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我和那些愚蠢的蟲子也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那有什麼辦法呢?就在那裡。」
他理所當然地說著,然而沈淮卻怔住了,半晌都沒有說話。
葉滄說完,沒有聽見沈淮的回應,便滿不在乎地低頭去玩手機了。
沈淮聽著後遊戲的音效聲,抿了,但鏡片後的那雙眸子卻似有了亮。
回到家,沈淮換下了上的西裝,洗漱完畢,換了家居服走出來,頭髮地垂在額前,在燈下泛著淺淺的亞麻,回到家中,他的神也下來,比起在外頭的英人設,眼下彷彿年紀都輕了好幾歲,像個才出校園的大學生。
他並沒有睡覺,而是打開電腦,搜索《明日之星》開賽以來所有的隨機曲目,一排排歌曲名字在他眼前掠過,這些歌曲的相關容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這是他剛接手葉滄就做了的功課,如今不過是確認一遍。
所有人都覺得葉滄到《夏蟲》是命不好,只有沈淮察覺到了一不對勁,只不過在當時他並沒有發難,如今他將所有歌曲看完,確認了其中沒有一首是《夏蟲》這樣高難度的。
《夏蟲》同等難度的歌也不,但開賽以來一共一百三十六首歌,總不可能只有葉滄「剛好」到了。
沈淮的眸漸漸冷了下來,他不願意手比賽的事,但若是有人暗中搗鬼……
沈淮想了想,寫了一封郵件發出去。
——
《明日之星》十強賽直播雖然結束了,但是有關於這個節目的話題才剛剛開始。網友們這一晚上十分忙碌,先是發個朋友圈表達一下心,然後去微博嘲諷夏飛自打臉,順便圍觀各大營銷號的笑話,最後興致投各大平臺的黑battle。
娛聲論壇是國最大的娛樂八卦論壇,流量極大,《明日之星》作為最近最火的娛樂選秀節目,佔據了首頁半壁江山,於是一個相關帖子出來,立刻就引發了眾人的關注。
——臥槽我一個葉滄黑今天要轉了!
LZ不任何人,就是討厭葉滄,今天看直播本來是想看他怎麼被淘汰的,萬萬沒想到!我他媽聽完他唱歌,居然轉了!!!【視頻】【視頻】
1L:葉滄今天不賣慘改戲了?
2L:臥槽我跟LZ一樣,看完今天的直播轉了,他懟鄭兆那段太爺們了!帥得我合不攏!
3L:自炒滾啊!
……
35L:好奇去看了,我只想說臥槽!
36L:臥槽+1
37L:臥槽+2
……
123L:自殺一次胎換骨啊!這表現特麼就像是被穿了一樣!
188L:其實他聲音原本就不差吧,現在找對歌路,有了信心,跟以前不一樣很正常啊!
189L:LS誇人能走點心嗎?拿這種修音視頻來誇唱功?【嘔吐】
200L:我在現場,我作證他現場唱的比視頻裡更好,我們這一排人都哭了……
……
葉滄的熱度幾乎瞬間飆了上去,不過一個晚上就佔據了熱搜第一的位置。
明薇一早醒來看到熱搜就驚呆了,沒有想到沈淮竟然真的將這顆棄子盤活了,急忙打了電話過去,沈淮的反應卻很平靜。
這一早上,他的電話幾乎被打了,之前沒人看好葉滄,所以才會落在沈淮手中,如今自然有不人後悔,卻也只能藉著祝賀之名說兩句酸話了。
對於這些不痛不的嫉妒,沈淮並不在意,他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點半了,但樓上的房門依然閉的的。
就在沈淮決定去葉滄起來的時候,樓上房間的門終於被打開,葉滄頂著一頭鳥窩一樣的頭髮,搖搖晃晃地下樓。
沈淮看著他整個人睡眼惺忪,連拖鞋都是反了的,哪怕見到這個場景已經很多次了,沈淮也依然擔心對方會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下來。
葉滄跟遊魂一樣的洗漱完,這才坐在餐桌前,裡叼著一塊吐司,一邊玩手機一邊吃早餐。
沈淮關掉了iPad,站起來:「一會我有點事出去一趟,中午阿姨會過來做飯,你記得吃。」
葉滄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沈淮有些無奈,只能匆匆囑咐幾句便離開了家。
——
沈淮到了一傢俬房菜館,過了一會,一個戴著鴨舌帽男人走進包廂,看到沈淮,他摘掉帽子,出其下英俊的面孔。
「你這大忙人,終於有空和老朋友聚聚了?」對方笑著給了沈淮一拳,「我昨天看到你發的郵件都有些不敢相信。」
沈淮也出笑容,卻並非是往常克制的社微笑,而是見到朋友時輕鬆的表。
這男人名陳馳宇,兩年前他從國外名校畢業歸國,創辦馳宇科技,一躍為互聯網新貴。
他與沈淮是發小,兩人關係一直很好,只不過這幾年兩人工作繁忙,所以聯繫不如以往頻繁,但陳馳宇在收到沈淮的郵件後,卻十分重視,特意拋下公事出來見他。
沈淮毫沒有用牛刀殺的覺悟,問道:「我之前給你的視頻你看了嗎?這種隨機選歌的件有沒有可能做手腳?」
陳馳宇哭笑不得:「這點破事,值得你這麼重視嗎?還專門把我出來。」儘管這麼說,他還是認真地回答,「這種隨機程序很容易到干擾的,像你說的指定某首歌的況也並不是很難辦到。不過你就算是拿到了對方修改程序的證據,但是證據來源不合法,沒有法律效力也沒用。」
沈淮也知道,卻道:「我只要確認是否有人做了手腳就行。」
「那就很簡單了。」陳馳宇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這U盤裡有個小程序,你到時候想辦法把這個U盤目標電腦,只要有人改程序,它就會啟,將這一切記錄下來發到你郵箱。」
沈淮接過U盤放進自己的口袋:「謝了。」
「這點小事你還跟我客氣。」
聊完了正事,菜也上來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陳馳宇道:「我說,你這當經紀人還真當上癮了?不打算回來了?」
沈淮角微勾,反問:「當經紀人有什麼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覺得也太大材小用了,可惜你那一本事了。」陳馳宇惋惜地咂舌。
沈淮輕笑:「沒什麼好可惜的,我倒是覺得現在做的事,比純粹的金錢遊戲要有意思多了。」
他這麼說,陳馳宇便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你之前帶的那個小藝人跟你掰了?我看他這幾天又是出席品牌活,又是參加綜藝,聽說還要參演網劇,嘖嘖,熱鬧得很。」
沈淮笑了笑,看起來沒有半分興趣。
陳馳宇支著下:「你是真不在意啊?」
沈淮:「他又不是我的藝人,我為什麼要在意?」
陳馳宇:「話不是這樣說,你畢竟在他上花了那麼大的心,他沒見識,不知道你給他請的聲樂和舞蹈老師都是業頂級大拿,卻因為一點小事就背叛你,你難道不生氣,不難過嗎?」
沈淮淡淡道:「生氣難過談不上,不過是一場失敗的投資,有點失而已。」
陳馳宇怪笑著:「你這樣也太薄了吧,我現在倒有些同他了。」
沈淮沒有理會他。
陳馳宇又道:「哎,我是真好奇,你姓埋名做這種小藝人的經紀人究竟圖什麼?」
沈淮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此刻被陳馳宇問起,他皺眉想了想,第一次出了不確定的表:「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看看……活著的意義?」
陳馳宇:「……」
換是別人,陳馳宇大概要嘲笑對方一聲中二晚期,可看著擰眉認真的沈淮,他只能默默嘆口氣。
大佬的心思果然很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