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桃核空間已經被張書鶴分了三部分，一部分是放水和汽油的塑料桶，另一部分是和布料，剩下的是些吃的東西。

只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張書鶴就已經無聲無息的將放在院子里的十數袋花生和幾十麻袋的玉米及若干袋土豆收了空間中，然后便向存放干貨的屋子走去。

門是木門，大概是村里的習慣，幾十戶人家，家家門都不上鎖，雖養狗也只是針對些山中叨的走，這樣一來，倒省得張書鶴費一番手腳，打開門，將屋子里堆放的滿當當的干貨，蔬菜，雜全部收空間中。

張書鶴此時也沒空將它們一一分類，全部堆放在一起，一看，卻只是占了空間很的一部分，從木屋走出來時，栓狗的地方仍然沒什麼靜，似乎已將他的作視做是風吹草，只偶而狗耳朵，連眼都未睜開一下。

最后剩下的就是九缸鮮，其中豬最多，其次是，最后是兔，如果將裝的塑料袋從水里撈出來，水聲必定會驚到屋里人，而不拿出來又無法收空間，張書鶴略一想，便一揮手便將九只大缸全部放了空間。

缸是過去那種大肚缸，倒是可以容納不東西，既然無法取出就索一起拿走，此時已是凌晨，村里所有的人幾乎都進了深度睡眠中，連家養的牲畜都在圈里呼呼大睡，本沒有人注意到張書鶴帶走了上萬斤的山貨，已經悄然的離開了他們村子。

雖然天上有星月，但是山中土路忽高忽低，又有樹木遮擋并不好走，面前黑的幾乎手不見五指，不過張書鶴早有準備，照著父親留下的那本筆記上的夜行符畫了數張，此時拿出一張，用指尖夾著符紙，隨意翻手間符紙便已經點燃。

這一手點燃符紙的技巧并不是人人都能學會，點燃符紙的火也不是普通的木柴火，而是父親筆記中所說的掌心火。

張書鶴以前并不會，自從修了吐納功后，能夠將氣凝于手掌，自然而然就可以翻手燃符，就像是道家人供奉時師祖時常常翻手燃香，是一個道理。

將燃盡的符紙灰捻了捻涂于雙目間與眉心間，雖然不能說是有如白晝，但是看路卻是比之前清楚了一些，待走到懸崖石路時，只覺得一陣冷風從懸崖底吹上來，驅散了剛才行路的點點熱汗。

一般人會覺得很涼快，但是張書鶴卻是當即擰了眉頭，當一只腳踏上石路時，想到什麼，卻是又退了回來，目慢慢的看向下面不遠的懸崖底，只覺得目黑的一片，深不可測，尤其在黑夜中，頂著從懸崖底吹上來的冷風，竟有些像電影里的死亡之崖一樣，乍看間讓人覺得莫名驚恐。

張書鶴固然經歷過末世的腥，但此時仍然心下一凜，不由暗暗揣測，才半月的工夫，風就與當初來時判若兩樣，刮得這麼邪肆，仿佛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崖底腐朽復蘇一般。

多年的末世經驗讓他對深淵有著莫名的恐慌，絕不肯輕易地下，因為一旦引發那些未知的生覺醒，對人類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人數千年活在腳下踩的這個球上，一直以為站在了食鏈的最頂端，總向往著征服太空，卻沒人會想到數十年后，毀滅的災難就來自于自己的腳下。

張書鶴強忍下心中懼意，自從懷中取出一張符，指尖翻轉間已是將符紙疊了一只八卦的形狀，這手疊八卦的手勢，還是當年在父親的迫下練就出來，此時疊起來竟是沒有一點生疏，隨后取出一片油紙，將疊八卦的符包好，然后塞到石之中。

然后在黑夜之中，謹慎的邁出腳步，行走八卦之數，每隔九步便在石中塞一張油紙包住的符，一路上在漆黑之中，邊行步手中邊折著符紙，不知走了多步，才走到那山路破損的地方，只覺得此地風更甚，竟帶著些腐氣，張書鶴頓時停下腳步，額上已是點點沁汗，見狀謹慎退后，沒有猶豫間，手掌一翻，自空間中取出了一套七星符，在黑夜里朱砂含著他的跡，竟有些亮眼。

接著他將符按八卦循環之地一一放斷裂的崖壁缺口，并用油布和石子塞住，將七張符按方位放好的那一瞬間，張書鶴只覺得缺口的石路周圍厲風一緩，全氣腐氣頓時一散。

張書鶴這才松了口氣，蹲在石路斷裂的一邊向下去，下面仍然是黑的一片，目本無法探知里面究竟有多深。

聽村長說這條山路住上數幾輩子之前就已經在了，經過多年風吹雨打一直是很堅固的，下了場雨后突然間塌掉，這是村里人都沒有想到的事。

而張書鶴此時卻認為，這塌陷可能并不是暴雨石的緣故，而是被山崖下最強的風眼腐濁，事出反常必有妖，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末日前夕塌陷，崖下不知又會生出什麼災禍……

想到什麼，張書鶴的心驀然沉重，隨即收回了目，原本山里的人死活跟他沒什麼關系，他也不會輕易的將末世來臨的事講給任何人聽，但是這半月的時間相下來，加上山中有如世外桃源，讓他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末世，過了一段最為安心的日子，心不免有些留，甚至奢有朝一日再次回到這里來，仍然還會見到和來時一樣的人和。

不過這斷崖卻是讓他從夢中覺醒，并驚出了一冷汗，不由自主間已是一路布下了陣法，如果他的預是錯的，那固然好，如果不幸是對的，他仍希在自己用了所存不多的七星符后，能夠保往村里二十幾戶的命。

張書鶴沉默的繼續一個人在黑暗的山路上邁著奇怪步子，手里也不停的折著符紙，若是此時有人看到，大概會以為他是個瘋子。

當疊好最后一道符，包上油紙塞到不起眼的石中后，這段石路才終于走完，后背已是一片冷汗，天此時已是放亮，他回首，不知何時山里起了霧，整個村子在眼中都變得有些霧蒙蒙，看不太清楚。

想到再過一會村子里的人起來后，發現村長院子里的東西和他的人不見了，村民與村長到時不知又會是如何的驚駭，但是此時的張書鶴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他不可能放著省時省力的空間不用，而去花錢與時間雇車運送，就只為了與人撒一個慌言，并且這個慌言又毫無可取之，所以像這樣趁夜離開是他早已決定好的辦法。

對于這段時間在村里人對他的照顧，在昨夜，他已經做了自己可以為他們做的事，日后這個村子是面對厄運還是幸運的逃過一劫，都各安天命，他們的生或死也已經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

連他自己的命都尚且保證不了，又如何能顧得了別人？自嘲一笑后，便邁著步子趁著霧向土路的另一方走去。

他早已向人打聽過，山下縣城的火車站今日有早上七點離開z省的火車，他必須趕在那個時間前到達車站，然后直接坐火車離開Z省。

第十三章 腐氣

早上七點時，Z市火車的鳴聲響起，隨后車徐徐的開起來，并順著即定的軌道緩緩而行。

張書鶴此時正站在第十二號車廂的最后面，因為火車開前十幾分鐘他才趕過來買上票，所以車廂里的座位基本上都滿了，其它人只能站在過道上，大概這個時間是旅游的高峰期，所以人非常多，站著都有些擁。

張書鶴旁邊正站著的是一個孩，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花真連，腳穿純白公主鞋，張書鶴視線看過去時，正出些嫌棄的目掃了張書鶴一眼，然后轉頭便往旁邊挪了挪，寧可一些，也不愿意離張書鶴太近。

也難怪孩會出那種神，張書鶴昨日因急著趕夜路，腳上的布鞋早就沾滿了泥漬，顯得有些臟，而淺灰的子也被山坡土路邊的草水打，并在角和膝蓋留下一道道黃的泥點和水跡，上白的襯衫蹭了大半夜山壁，也是臟的不像樣子，指尖也都塞滿了黑泥土。

而臉上，張書鶴不必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之前他燒了符灰抹在臉上，再加上汗漬，好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被人看到，大概會嚇死人。

遲疑了下，便轉從人群里到了廁所，進去后便先用水洗干凈了臉和手，順便將頭上黑黑的半長不短的頭發就著水也洗了下，用巾干后，趁沒人便從空間取了干凈的服和白鞋出來換上，舊服隨手扔了空間，等到有了住再說。

此時他上是淺藍棉紗襯衫，下是白棉麻短，腳上穿著男士白運布鞋，下和兩鬢還掛著水珠，倒是符合了他現在的年紀，與剛才臉上抹著黑灰，全臟的瘋子模樣判若兩人。

因為活無法裝空間，所以牛皮袋被他放了旅行袋中置于車廂的架子上，從洗手間出來后便從架上拿出了牛皮袋，因牛皮袋不大，且是皮，借著手臂和人群的掩護，便順利的離開了十二節車廂，直接去了最后一個車廂里。

相對于十二節車廂的擁，最后一節顯然要冷清許多，過道上幾乎沒有人，而座位也有剩余，張書鶴尋了離他最近的空座位坐下。

一個椅塌正好可以坐三個人，椅子上原本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見到張書鶴竟是自來的齒一笑，剛要熱的說話，便被張書鶴冷淡無波的眼神給堵了回去，只好訕訕的轉過頭去看窗外風景。

張書鶴隨手將手里的牛皮袋放上方置包欄中，便靠著過道邊坐下，目早已看向周圍及對面。

車廂里因為人的關系，說話聲音與十二號車廂的吵嚷聲相比并不大，而對面除了一張大一些放置東西的桌子外，就是與這邊一樣的椅塌，也只坐了一個人，看樣子是個二十幾歲的大學生，正在玩著最新款的掌上智能手機，不時的傳來幾聲企鵝的滴滴聲，顯然是正與人聊著天。

隨即張書鶴便沉默的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因為昨天一夜沒有睡，加上急匆匆趕了一早上山路，臉上已經有些疲，趁著此時安靜，想閉目補一會眠。

火車此時正在行進中，三個小時后，餐廳里傳來了一陣陣飯菜香味，過了一會服務員推來了一車盒飯，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立即起買了一盒，放到對面桌前打開一次飯盒便吃了起來，邊吃還邊有些不滿的嘀咕著飯太，菜也了。

以前的一次飯盒又厚又大，現在的又薄又小，一小盒米飯還不夠他幾大口咽的，裝菜的那一盒里倒是有四個菜，但每一樣只有一口那麼多，吃著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就這樣還十塊錢一盒，實在是坑人，不過，不滿歸不滿，還是將飯菜吃的干干凈凈。

隨即便看向旁邊的年輕人，越發的覺得這個人古怪的很，從坐下之后，幾個小時之姿勢就沒有過，說像是睡覺，但腰背直，看著不像睡子的樣子，說他只是閉目養神吧，但是卻是一也不幾個小時，自己過去買飯吃也是連眼皮也沒有抬，又像是睡著了一樣。

直到他吃完了飯，這個年輕人仍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四十多歲的男人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起將飯盒扔進了垃圾筒。

而對面那個大學生，手機已經不發出聊天的滴滴聲了，而且在手機上專心的看著什麼，邊看邊從包里拿出一腸，打開包裝邊看邊吃。

吃完了飯，時間已是正午，車廂即使有空調，也有些悶熱，周圍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一些，人也都有些昏昏睡，包括對面的生和旁邊四十多歲的男人，都有些提不起神來。

正在此時，有幾個人進了十六節車廂，路過張書鶴時，一直閉目的他，突然間沒有預警的睜開了眼，不由自主的崩，一抬眼便看到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和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手里提著兩只土舊的旅行包，走到他邊時還停了一下。

大概是見到這里有位置，便準備走進里面坐，也許是人天生的直覺比較敏，對面的那個生最先反應過來，沒等那三個人進來，就立即起坐在了張書鶴和四十多歲的男人中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