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法醫托著新娘的左手,那只手的握著,手背的指掌關節上的不知道被什麼去了,出了里面蠟黃發黑的皮。
他一怔,下意識就去看放在一旁的棺材板,還未等他的視線落到上頭,就覺新娘的手放松了開來,有什麼東西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鬼新娘握著自己的右手,只是盯著淺笑,道:“麻煩你啦……”
頓了頓,扭頭對著片警和法醫俏皮的眨了眨眼:“不過那幾個主犯的仇我自己就能報了,不用麻煩你們取證了,那幾個從犯就拜托你們了!”
當然,他們并不能聽見的話。
鬼新娘落寞得抿了抿,突然就伏在棺材上哭了起來,如的淚水落在棺材上,一時居然分不清哪個更紅一些。
誰想死呢?誰想變厲鬼呢?當時是那麼求他們,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完事他們哪怕把扔在大街也好啊,給留一條命就可以了。
本以為最差的結果不過是被賣到哪里去當暗娼或者去給山里人當媳婦,哪里想到他們那麼喪心病狂連尸都想要賺一筆呢?
還清楚的記得,這個自稱‘爸’的男的,著的臉笑瞇瞇的說:“閨啊,現在活人可沒有死人值錢,你下去了也別怪我們,以后投個好胎。”
的上溢出了一點暗紅的煞氣,神有一瞬間是茫然而瘋狂的。南時見狀抬了抬下,吩咐傾影:“去拉一把那個小姐姐,跟說不能先上車后補票。”
“是。”傾影應了一聲,水藍的影瞬間就出現在了鬼新娘的邊,長袖一卷,那些煞氣就被袖風一卷而空:“妹妹清醒,莫要被怨氣所控,先生說了,地府不能先上車后補票。”
“……謝謝姐姐。”鬼新娘的肩膀著,好半天才冷靜了下來。胡抹了一把臉,走到對方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雙眼發紅的道:“讓你多活半天!就半天!等我報仇證下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誰也別想騙我下去坐大牢!我告訴你,我爸我媽給我燒了別墅跑車電腦空調wifi還有很多很多元寶!我下去是要去的!”
馮法醫深吸了一口氣,他抬了抬手,頭也不回的道:“保護現場,人,是個大案——拿一個證袋過來。”
在場的片警早有準備,將自稱是新娘娘家人全部控制了起來,帶隊的隊長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馮法醫示意的地方,就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這已經上升到了刑法階層了。
還有人拿著證袋沖上去,馮法醫將手心里的東西放進了證袋,這才發現這是一張紙條。他沒有急著去看,免得破壞了上面可能殘存的證據。
‘新娘父親’高聲喊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片警扭著他的肩膀:“老實點!坐著別!”
南時和過杏仙看到這里,不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南時拉著過杏仙到了門外,外面的警察警惕的看著他們兩個,南時示意了一下他們出來煙的,不是要跑路的意思,這才被允許靠在了墻邊上。
他從過杏仙口袋里了煙盒出來分了他一支,一個蹲一個靠的煙,南時叼著煙很是慨的說:“我是算出來這小姐姐命中有劫數,就在今年,沒熬過去,就是沒想到那麼慘。”
“……嗯?這你能說?”過杏仙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生怕天上掉個拖鞋砸南時一個腦瓜崩。
“這個沒事。”鬼新娘都是鬼了,說明的劫數都已經發生了,既定事實,說說也沒什麼。
“小姐姐到底多慘啊?”
“你耳朵過來。”南時了,過杏仙湊了上去,南時這才小聲的說了,過杏仙越聽臉就越難看,末了啐了一口:“呸!什麼人渣!”
鬼新娘不知什麼時候也出來了,與傾影站在一,還大方的拍了拍過杏仙的肩膀:“哎呀,都過去了,沒事沒事。”
過杏仙轉抱住了鬼新娘:“小姐姐……”
南時見狀踹了他一腳:“你干嘛呢!撒開!”
周圍片警還盯著呢,他去抱鬼,別人見著了他抱著團空氣還當是神經病發作呢!小心當場就給扭送到醫院里去。
過杏仙這才松了手,撓了撓頭發,吶吶地說:“不好意思,我有點激了。”
鬼新娘挽了挽袖子:“沒事,我生前都沒抱過這麼帥氣的小哥哥呢!嘻嘻!”
大概是因為部通過氣的關系,刑警的車很快就到了現場,十幾號人連帶著方父母親戚都給盡數帶走了,剩下的人則是要接一個現場問詢后才能走。
南時故意排隊排在了最后面,等著前面一個個街坊鄰居上前看他們的面相。
他從剛剛開始就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
照道理說,鬼新娘的事都走到主犯被拉到警察局了,四舍五相當于沉冤昭雪了,排除掉鬼新娘這個因素,為什麼大家還是印堂發黑,一臉死劫將近的模樣?
連帶有幾個片警的面相都出現了變化,但是他們一正氣,又都是壯年,撐死了病一場。
就算是群食中毒,但是片警到這里后也沒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東西,食有毒也毒不到他們啊!難道真的是地震或者地陷?
想不通。
隊伍已經到了他們這里,南時推著過杏仙上前登記,自己則是了手機照了照自己的面相——得,黑氣更重了。
終于到了南時,南時上前之前四周環顧了一圈,確定自己是最后一個人了,這才按耐住心下的不安,低頭寫起了資料,份證號才寫了一半,就聽面前的片警說:“哎!那邊兩個!紅服和黑服的,你們過來登記一下!”
南時一愣,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就見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酒席臺面邊上有兩個一紅一黑的人背對著大家坐著,都是短發,看不出是男是。
“紅服和黑服的,就差你們了,速度快點!”片警又道。
那兩個人仿佛沒聽見似地,就這麼僵直的坐著。
一陣寒風拂來,吹得大家不的打了個冷,給南時登記的片警了胳膊,喃喃道:“沒聽說今天下午降溫啊……”
南時也被吹得哆嗦了一下:“天氣說變就變。”
“可不是嗎?”片警的同事回了一句,南時和過杏仙是一塊的,過杏仙是舉報人,基本是沒多大的嫌疑的,片警什麼人沒見過?這兩個一看就是兩個好的新世紀小青年。他拿著自帶的茶杯灌了一口熱水,和同事道:“我去把那兩個來,你先弄著,早點弄完我們也好早點回局子里去。”
南時笑了笑,把最后幾個數字填完,剛想起,只聽后頭慘了一聲,還有重摔在地上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只見剛剛去人的那個片警摔倒在地上,明顯是起不來的樣子,他的手有點抖,但是還是在極力鎮定下來:“……你們兩個,把你們的正面出來!現在是在辦公事,不要開玩笑!”
有兩個片警沖了過去,把人扶了起來:“怎麼回事?老柳你怎麼摔了!”
柳警咽了口口水,掙扎開他們,自己站穩了:“沒事,這兩個年輕人在搞奇裝異服,把我嚇了一跳。”
今天這場景夠詭異了,還有人搞變裝,也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
南時突然臉煞白的站了起來,一手就把過杏仙往外推:“走,快走!”
“南小時你干嘛!”過杏仙也沒鬧明白南時想干嘛,有些奇怪的看著那邊兩個人:“怎麼了,不就是兩個人嘛!”
“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看那是人嗎!”南時忍不住罵道。
婚事和白事本就是有極大的煞氣,但是總來說喜煞影響范圍要小一點,沒有白煞那麼有口皆碑。家中老人應該都關照過小輩,遇到有人出殯,小孩子都要躲到一邊不準看,如果是家里辦白事,棺材抬出家門的時候小孩子也要躲到屋子里去,這就是在躲‘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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