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宴嗯了一聲,等他繼續。
可是陳厄并沒有什麼別的要講,只是笨拙地把下擱在莊宴的肩上。
他微微僵著,直到確定莊宴不會抗拒,才逐漸放松戒備,呼吸的節律變得舒緩。
良久。
莊宴以為陳厄又睡著了,小心翼翼地活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陳厄立刻松手,蹙著眉他。
莊宴說:“我想去看看臺的葡萄了沒有。”
“去吧。”陳厄說。
莊宴出門后,他補了顆止痛藥,坐在沙發上等待生效。
葡萄才剛剛結果沒幾天,顯然還沒。陳厄聽到莊宴的腳步聲,只在樓上徘徊了一小會兒,就往樓下去了。
陳厄稍微緩了緩,也站起來,走去一樓。
樓梯口轉了個彎,視野頓時開闊了起來。
開放式的廚房里,Omega噙著笑,一邊跟408聊天,一邊準備水果。
陳厄走過去,注意到水池邊上的果盤還只準備到一半。
莊宴手上的水,把一顆草莓喂到他邊。
他非常生疏地低下頭,還差點咬到莊宴的手指。
其實只是稍稍蹭過去,可莊宴熱騰騰地紅了臉,仰頭掃了Alpha一眼。
里含著東西,就不方便說話,陳厄不自在地移開目。
草莓很甜,口卻像是被羽著,心臟忽上忽下地怦怦跳。
莊宴耳垂充,低頭切了片楊桃,又投喂過去:“嘗嘗這個。”
楊桃黃里青,也看不出究竟有沒有。陳厄就著莊宴的手,低頭咬了一口,就被酸得臉都皺了。
他的表一定很難看,因為莊宴睜大眼睛,半秒后,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厄:“……”
Alpha皺著眉,慢慢把楊桃片咽下去。他反問莊宴:“你自己怎麼不嘗嘗?”
莊宴理直氣壯:“我怕酸。”
說完又笑起來,他眼睛彎彎的,模樣溫極了,仿佛剛剛本不是故意要捉弄人似的。
陳厄垂眸看看他,終究還是沒生氣,只嗯了一聲。
“下次讓408別買這個,換一種水果。”
無辜被波及的408:“……收到。”
莊宴又花了點時間,把果盤準備好。楊桃最終只切了一個,一片片五角星的形狀,堆在最頂上。
下面擺好草莓、葡萄和圣果,陳厄再把刀接過來,切了幾片西瓜。
Alpha把刀洗干凈,然后端起果盤,低頭問莊宴:“等下我有點事,你要在廳里坐著,還是去書房?”
莊宴問:“你不是還沒開始工作嗎?”
怎麼又有事。
“莊晉今天有空,順便過來商量下線索。”
莊宴不說話,但是眼神很。
陳厄頓了頓,只好又說:“應該不會太久,我估計莊晉也不想跟我多說。”
畢竟是自己的哥哥,莊宴可太清楚莊晉的想法了。
他默然了小半秒,說:“陳厄,你不用太給我哥哥面子。”
陳厄過去。
“我哥哥格很惡劣,”莊宴一臉認真,胳膊肘堂而皇之地往Alpha那邊拐,“他要是對你說奇怪的話,你就用單手制服他,直接把他扔出家門。”
“……”
“我不會生氣的。”
陳厄微微一哂,知道這是莊宴在給自己打預防針。
他在桌上放下果盤,給莊宴塞了一顆很甜的葡萄。Omega抬眸看他,一邊吃一邊用眼神不出聲地說,聽明白了嗎?
就像是得到了偏袒一樣。
陳厄了莊宴的頭發:“嗯。”
-
此時此刻,莊晉已經到將宅附近了。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弟弟都給陳厄拱了,還得親自登門拜訪——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他莊晉還要不要面子了!
但從系統部看到了Alpha的病假報告之后,出于人道主義,莊晉心想,行吧。
在將宅開滿丁香花的院子里等了一小會兒,門就開了。
開門的人還是莊宴,上穿著小熊睡,頭發糟糟的,臉頰瓷白,一副稚得不行的模樣。
莊晉沉默半秒:“怎麼是你開的門,陳厄呢?”
莊宴語氣乖極了:“陳厄在會議室等你。”
莊晉黑著臉,上下掃了一眼弟弟。
“他只不過是傷了翅膀,手又沒事,怎麼好意思像指使傭人一樣指使你?”
莊宴抬起頭,頓時睜圓了眼睛。
兩三秒后,才慢慢地問:“哥哥,你剛剛說,陳厄翅膀傷了?”
“……”
氣氛有點凝固。
莊晉忽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一碼歸一碼,小宴,你先解釋下剛剛的事。”
“是我自己要來迎接你的。”
“……”
莊宴角向下抿著,臉上神特別認真:“所以剛剛你說的是真的?”
“……怎麼,陳厄居然沒告訴你?”
靜默了一小會兒,莊晉終于清楚地意識到,原來自己不經意間,還說錯話了。
他沒良心地找補:“沒告訴你就算了唄,反正也不算太嚴重,人還活著呢。既然陳厄不說,四舍五,這跟沒傷也沒啥區別。”
莊宴垂下腦袋,半天沒說話。
莊晉看不清弟弟的表,只好順手撥了撥他翹著的黑發。
“行了小宴,多大點事,讓哥哥先進去,好嗎?”
說完終于看到弟弟了,漂亮年低落地把自己領進門,然后問要喝什麼。
“水就行了。”莊晉說。
過了一會兒,莊宴從廚房出來,捧著兩杯水,指了指會議室:“哥哥,你順便幫我拿進去,好不好?”
莊晉:?
我堂堂一個客人,還要親自給主人端水?
但看在莊宴實在沮喪的份兒上,莊晉著鼻子忍了。
他從弟弟手里把玻璃杯接過來,好聲好氣地哄:“瞧你現在的表,我要是陳厄,我也肯定瞞著你。”
莊宴凝視著地板,搖了搖頭。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要是瞞得更好一點,你一直不知道,現在也不會難過。整件事就直接過去了,不是嗎?”
莊宴睫輕,又搖了搖頭。
他甕聲甕氣地說:“哥哥,你去會議室吧,我想先靜一靜。”
第46章 很難看
其實不是看不出來的,陳厄這段時間每天都蒼白而疲倦。
往常力充沛的Alpha,現在行幅度稍微大一點,都要稍稍皺起眉。
陳厄在這方面笨拙又別扭,不論是過敏還是傷,都藏起來,不愿意讓莊宴看。
而且很不在乎自己的,就算難得不行,也只是沉默地忍耐。
莊宴心里悶悶的,不是滋味極了。
他想,是不是因為陳厄還不夠相信自己。
這仿佛是野生的習,假如Alpha覺得不安心,就絕不敞開肚皮,袒出弱點。
可莊宴茫然極了,像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單純熱烈的年人,連喜歡也來得直白而簡單。而陳厄像蚌,有厚重的殼,把他的親昵和示好全都攔在外面。
會議室的門關著,莊晉和陳厄在里面商量關于自己的事。
可能有些涉的線索,莊宴不方便旁聽。可他在客廳里等不下去,也無心吃果盤里的水果。
于是莊宴嘆了口氣,起去二樓。
408在二樓走廊打掃衛生,見到他,就用電子眼閃爍了一下,當作是打招呼:“小宴。”
AI助手怎麼可能不知道陳厄的病。
莊宴垂眼看著它,在408的腦袋上了一個“共犯”的標簽。
“我去一下書房。”莊宴說。
408:“好的。”
進了房間,莊宴把門虛掩上。門外的408繼續打掃衛生,靜越來越遠。
莊宴打開屜——他以前從不翻陳厄的東西,所以除了存放軍方資料的暗柜,陳厄習慣了不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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