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十八歲，無論是說話的語氣神態和措辭，都和謝時殷有很大的區別，安在他上只能找到“同齡”朋友的覺，再多的一一毫的不到。

所以此時于穆說這句話，才讓他到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于穆以前確實很關照自己，好像也說的沒錯。

“他其實人很好啦，只是稍微有些孤僻，不過你知道的，大老板嘛，總是有很多不一樣的習慣。”

于穆便回道：“確實，他確實比更多的人都要優秀，也能得到你的青睞。”

安有些不好意思，便借著吃蛋糕掩了掩勾起的角，但一想起謝時殷，就總是忍不住笑一笑。

“你可別給我說出去啊穆穆，低調一點。”

“想什麼呢，當然不會，”于穆看著安角微，帶著頸側的妝飾都真異常，“他是優秀的伴，我也會是一個優秀的朋友。”

安瞇眼一笑，于穆便也帶上了笑意，兩人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

“只是雖然有了保送資格，但我家里還是為我安排了路子。”于穆又道。

安了角，啊了一聲：“什麼啊？”

“我可能真的不適合這片土地吧，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好像已經習慣了，前段時間我父親為我重新辦理了簽證，可能這邊的畢業都等不到，就會直接去那邊的學校。”

安沒想到于穆在這里攢了一段話，因為之前丁點都沒提到，他頓時有些愣怔。

“啊……那不是，又好長時間回不來？”

“不是好長時間，是我們全家都準備移民了。”于穆好像才打開了話匣子一樣，“于家的生意在江城不太好做了，市場已經接近飽和，我父親便打算去國外開拓領域。”

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聲。

“那什麼時候走？還回來嗎？？”

“不知道，也許過段時間，我姐姐那邊還有一點事要理。至于回不回來，過去頭幾年肯定忙，不一定有時間。”

安看著于穆，這是真正的人類，不同于他這個已經幾百歲的“冒牌貨”，于穆猶帶青，是一個人正當年華的時候，但說話做事已經有了年人的影子。

于穆說他變了許多，自己又何嘗不是。

安覺得頗有些不是滋味，但卻在某一刻，心中的聲音告訴他。

也許這才是最后的正確。

他和于穆，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見。

如果不是他為了救謝時殷分魂，怎麼又會遇見為人類的朋友，偏偏這個朋友，曾經填充了他自以為的整個年時。

“我……那你、你……”

“嚇這樣了？”于穆貌似很放松，“倒是膽小的心緒有所保留，讓我好像看見了幾年前的小安。”

安心有些復雜，但只能道：“那你走之前一定要告訴我，我送你一個——”

“安安！”凌谷的聲音從不遠傳來，“看屏幕！”

安仰頭看去，就見禮堂的大屏在滾，他知道那是什麼，是每年的化妝舞會評選出來的最佳裝扮，先由機AI評選，再加上全投票，十足的公正。

所有人都在看帷幕后的倒數公布，只有一個人，從始至終的神都放在了另一個人上。

他沒有再笑，平靜表底下是無盡的波濤洶涌。

他想起自己保存的那些東西，和年時的暗，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時抹殺了過去。

他小心的在一個人面前念過書，以為他不喜歡男孩子，后來才知道，只是喜歡的人不對而已。

他錯過了這許多，最后自己也變了一個錯誤的人，然后面的在一場平常的嬉笑聊天中，試圖將所有的愫掩埋過去。

他不是不甘心，只是從始至終都被兩個字鎮。

安。

對著謝時殷可以質問出聲，但卻從來不想為難安。他很注意的，從不會讓他到不痛快。

這是于穆這麼多年，在安邊找到的最舒適的相平衡。

評選結果出來了，安一臉震驚的看著大屏幕，那是他仰校門的側影，離奇的是，隔壁的生組也被他的照片占據，禮堂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玩鬧的呼聲。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校花，大家便都跟著開始起哄。

凌谷捂著在幾米外嗤嗤的笑，安無奈拍了拍腦袋。

邊卻沒有聲音，他正準備轉頭，就聽見于穆悉的嗓音笑著說了一句。

“恭喜啊，校花。”

第59章

安重新回到學校的事, 就好像一陣風帶過了野火，再加上如同重生的巨變，一下子燒遍了整座禮堂。

他的讓人升不起半分的嫉妒, 在這些真正的十七八歲的人類眼中, 簡直就是年所能幻想的極致瑰麗。

他站在人群中, 好像曾經蒙塵褪去，顯出寶藏本該有的姿態來。

他鮮亮麗, 優雅從容，以前總是垂下的眼眸此時明亮的掀起，像是兩顆閃耀的星星。

于穆在最初暗的角落，發掘了這個寶藏，如今看著他在人群之巔到本該有的贊揚推崇。

是這樣的。

安本該就是這樣。

只是他以為自己曾經靠的足夠近, 以為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但實際上，只是短短的小半年, 就什麼都變了。

也許從他回國, 找不到安的那一刻，命運的齒就開始轉。

他糊里糊涂中, 只能看著齒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終卡在了未婚夫三個字眼上。

給他當頭一棒, 才從自己的營造的年夢中清醒過來。

于穆看著安的側影，那銀的鱗片真實致的可怕，還有全場唯二的豎瞳, 就在那個凌谷的銀發年上。

那是不同于自己多年營造的靠近，如若天生就該在一起的摯友關系。

他好像, 真的變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不對。

他還是得到了的。

他得到了安如今依舊親昵的談, 他如此清晰的活在自己的記憶里，一顰一笑，一說一鬧，他還可以把安單獨走喝一杯葡萄。

而其他人做不到。

這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于穆已經記不清楚了，這樣的事，也許只是一次夏日汽水擰開的瞬間，也許是秋天落葉垂落在肩的拂，他最開始確實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朋友的。

只是安就這樣長在了心底。

沒有經歷過，誰都不知道真正將一個人悄悄放在心底，其實最明顯的是恐懼。

恐懼他知道，恐懼他厭煩，最終將自己變了一個最完的謊言——朋友。

于穆暗地里換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安的肩膀。

“好，你真的很好。”

如同安形容喜歡的謝時殷一樣，除了好字，于穆竟然也想不到別的字眼。

安看著眉眼舒朗的于穆，就想起他即將離開，心中難免有些然。

“我們還可以上一段時間的學，”安將沒有說完的話補全，“家族一起決定的事確實很難改變，但換一個地方，就有一個新的開始，談的話，也記得告訴我啊！”

于穆：“行，談就聯系你。但現在，校花該上臺領獎了，”他將安的肩膀掰過去，“實至名歸。”

安哪里知道論壇中蓋起的高樓，但頂著所有人的目，卻不得不站在了臺上。

凌谷興的在下面蹦跶，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每個人都帶著善意調侃目的看著他，間或還有議論聲說他上的服又是如何難買的高定。

曾經邀請謝時殷剪彩的老校長，現在又將彩頭遞到了他的手上，安沒想到他回歸校園后的第一個獎品是這個，但只能抬手接了過來。

拿在手上又覺得有意思，眼睛往下掃了掃，就見剛才還站在那里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于穆今天來得遲，走的早，好像只是單純的為了和他說一會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