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殷說的很清楚,安也聽的很清楚。
所以就是恰巧。
只是恰巧。
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巧?安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什麼都不剩,只剩下了仿若回般的聲音。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安輕聲道:“哥,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相信?我沒有那三百年,傳承記憶也匱乏的可憐。”
謝時殷沉思了幾秒,道:“這個不需要理由,因為你是安。”
“你沒有破殼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你的模樣,你的格,你的喜好,后來你破殼后,那些想象就不剩多了。”
“你在我面前笑鬧,撒,偶爾別扭生氣,我的腦海被這樣活潑靈的你占滿,曾經未破殼的龍蛋,那些等待和期許,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雖然可能有一點小問題……但這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什麼太大的阻礙,而且我不是給你補回來了嗎?”謝時殷輕輕掐住安的小下,微微抬了抬,在年背后道:“不要沉湎于過去,安,你應該往前看,沒有記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謝時殷寬著年:“你不是說過嗎?我們的故事,由我們來塑造,龍族的歲月那麼長,你看以前的我多麼孤獨無趣,但現在你在我邊,未來我們會有更好的故事來填充回憶。”
安瞳孔閃爍,謝時殷指尖有些冰涼,讓他想起了今天在外面接的那一捧雪。
初初到也是這般冰涼,后來融化了,消失了,又讓掌心泛起了滾燙。
“夜深了嗎?謝時殷。”
“嗯,很黑,街上可能沒什麼人了。”
這場三百分鐘的默片,歷經了五個小時,或靜態或態,他們從暮看到深夜,就好像真的跟著走過了那些時間。
“出去吧,我想氣了。”安眨了眨酸脹的眼睛。
謝時殷從兜里拿出一條小圍巾,將安的脖頸包了起來。他們走出去,在前臺領了那三大袋的玩偶,又走出了影院的大門。
街上果真夜已濃。
但雪還在一直下。
江城這場雪,來的不早不晚,下的轟轟烈烈。
謝時殷的皮靴踩在嶄新的積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安得以明正大坐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他了手,哈了一口氣。
雪落在謝時殷的肩膀,又落在安的懷里。
周圍一片安靜,安突然輕笑了一聲,“哥,你耳朵了一下,是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謝時殷微微偏頭:“好像聽見了。”
安:“不準說出來。”
“好,”謝時殷抬手了年的眼睛,“我聽見的是雪落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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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云境了。
安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看過十二點的江城。
他只知道自己看過十二點的天花板,曾經因為失眠。
腔中的心臟,好像分為了兩半。
一半激,因為謝時殷開解他的話,一半愈發沉靜,因為腹中早已經打好的草稿。
這是他過過最特殊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生日。
安坐在窗邊,眼睫垂下,看起來有些昏昏睡。
他了,玻璃鏡面的反中出現了謝時殷的影。
男人穿著一灰的睡袍,著一頭發從洗漱間里出來,他眉梢揚起,角微勾,看起來心是十分好的模樣。
安甚至覺得,謝時殷的心比他破殼那天還要好,還要外。
是因為他的心跳太大聲了嗎?他是在笑自己嗎?
安回頭,看向謝時殷。
對方將巾隨意搭在一旁,走過來用指尖輕輕蹭了蹭安的臉頰,然后轉去了客廳。
沒過一會,手上拎著好多袋子走了進來。
安一掃,好像是他們今天在奢侈品商城買的東西。
謝時殷拉開更室的一個屜,安認識那個地方,那里是謝時殷專門放手表的位置。
他展翅翼,從臺的窗邊飛過去,停在了更室的鏡子前,看著謝時殷拆開了幾個包裝盒。
“……這些是你買的嗎?”
“對,都是給你的年禮。”謝時殷打開一層層的包裝盒,取出其中奢華的腕表,一個個的放進收納格里。
安說話帶著一點鼻音:“那你當時還神神的……”
謝時殷道:“本來這些都是驚喜的,但沒想到只是幫你回溯了一下過往,居然了最大的‘驚喜’,看你眼睛都紅兔子了。”
安連忙一把上眼眶,又放了下來。
……他剛才在想什麼?
如何在謝時殷面前保住形象??
但男人好像不怎麼在意他的作。
“其實好多都該你拆的,但你好像已經哭完了力氣,所以只能我代勞了,”謝時殷說著,唰一下合上表柜,又拉開了柜的門,“看,你剛才去洗漱的時候,我掛的。”
“這些表是最后需要放置的東西。”
安抬眼,看見原本的小龍人服已經被到了角落,大多數他曾經穿過的更是直接消失了,替代上來的,是他曾經很悉的,年人的服。
一件一件,整整齊齊,好些連標簽都沒摘。
“你……怎麼買的?”
謝時殷微微一笑:“很簡單,你當時在休息,我就直接挑了最貴最好的,再預估一下量,直接刷卡就好。”
安呆了呆。
又飛起,落在謝時殷的耳邊,用腦袋輕輕蹭了一下男人的額角。
“真的很謝謝你,哥,你是一個極其優秀的監護人。”
謝時殷微微一愣,這是小龍人自破殼以來,第一次這麼主的親近他。
暖乎乎的氣息偎在漉的發尖,謝時殷反應過來,著小恐龍睡的領,將安拎了下來。
“頭發還沒干,小心滴到你。”
安踢了踢腳尖:“嗯,你還記得我今天……不是,是昨天早上和你說過一句話嗎?”
謝時殷調整了一件服的領口,隨口應了一句:“嗯,我記得,你說要告訴我一個。”
安剛張開,謝時殷就回手點了點他的腦袋,“但你應該看一下現在幾點了,現在是凌晨兩點,你應該休息了,有什麼事可以明早起來再說,不著急。”
怎麼能不著急,他現在無比相信謝時殷,心態也和之前發生了變化,他相信這件充斥著疑點的事一定可以在謝時殷這里得到解決——
安本想孤注一擲,就見男人抬手按了按額角。
他頓時張道:“你怎麼了?”
“沒事,有點困了,天氣冷了就會這樣,”謝時殷將安放在小枕頭邊,“明天早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早起,今天太晚了,所以現在陪我一起睡一覺,好嗎?”
天冷了會這樣……安知道的,謝時殷曾經說過。
他為了自己前幾天一直在加班,那麼用心的準備他的生日,現在好不容易心松快了下來……他難道真的要選擇現在這個時間點說嗎?
安咬了咬腮幫:“好,你要記著啊!”
謝時殷一把將安的小被子拉上來:“嗯,知道了。”
安看著謝時殷不甚在意的樣子,一時間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個生日,過的他幾乎失去了自我,謝時殷攻勢太強了,他幾乎是連環在對自己輸出,打的他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他用另一種渠道得知了有關龍蛋的一切,了解了謝時殷的過去。
安閉上眼睛,腦海中還在回溯那些龐大的畫面,最終又變了兩個人在雪夜里行走的影。
那個時候,幾乎是他能想象到的所有好加。
他幾乎都要失去告知的勇氣,因為謝時殷為他填補了所有的。
他甚至要被催眠到徹底相信,龍蛋就是他,他就是龍蛋,人世那十七年,才是他做過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