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板不信邪,就私信和他battle。最后對方丟出了龍湖的地址。”偵探道。
負責開車的是偵探,是周啟明的書。為人很穩重,但屬于徹頭徹尾的輔助系,天賦是潛伏和反偵察,據說以前是商業間諜,戰斗力只有0.5個陸言。
周啟明心沉重:“我覺得我應該是中了仙人跳,我都八百年不上論壇了,一上線就看到這麼一個腦癱帖子,剛好我又是B級,剛好我又這麼閑。”
因為開車時長太久,陸言在車上做了個飯。燉羊和沙蔥炒蛋。羊是從平和草原上空運來的羔羊,很香。在座的人吃的像是三只小豬。
陳十二熱淚盈眶:“太好吃了吧,我味覺退化,七八年不知鹽味。吃了這頓飯真的死而無憾了!”
偵探讓他不要立這麼恐怖的flag。
*
下午四點,房車終于開到了龍村的村口。
這里的地形很是特別,龍村位于一片谷底,四面環山,閉塞無比。最中心是一汪平靜清澈的湖水,在的照下波粼粼,奐。
村里的房子都是磚房,兩三層。路邊還停著幾輛早就報廢的奔馳,看起來,村里的人至不是完全沒有經濟能力。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是偶爾有兩聲犬吠,簡直像個荒村。陸言的五很敏銳,他能覺到過窗戶,有人正在觀察他們。他抬頭一看,全都是年齡不一的奇怪男人。
陳十二拿出儀,開始檢測。
污染度:30。
就連剛病變的普通蛙人都有100污染度呢,這個數值的確低的讓人升不起戒備心。
“我上次來也是這樣。”周啟明下車,呼吸著新鮮空氣,“他們這里的人因為懷孕,好像都不太喜歡出門見人。而且紙幣不流通,極度排外,我只能通過天賦修改了幾個村民的記憶,這才有地方住。”
周啟明是特殊系天啟者。
他的天賦“虛擬世界”,排名39。
在周啟明的腦海里,現實世界是一場大型的RPG游戲。邊所有人都是游戲角,包括自己。
周啟明的天賦,是可以能力范圍給這些游戲角添加設定。
能不能功全看這件事難不難。
比如在所有村民的腦海里加上“周啟明是村子里的人”這種設定,就很容易。
而要給自己加上“周啟明不會死亡”這種設定,他就算直接病變度表變污染也做不到。
在周啟明的世界里,陸言其實有些奇怪。
譬如陳十二,頭頂名字“武僧-陳十二”,名字上面是稱號“林寺傳人”。這樣,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周啟明也能大概了解一些信息。
而陸言的稱號則是“食人花醫生”,讓他覺得有些費解。
周啟明也算是吃得苦的人,但龍村住宿環境真的太差了。因為氣重,緯度低,席子底下全是爬蟲,帶殼的、不帶殼的都有。這也是他堅決要開房車的原因。
陸言直截了當地詢問:“污染源在哪?”
系統笑了笑:[湖底。但我不建議你直接去送菜,先在村子里到逛逛吧。我會給你一些提醒。]
陸言覺得系統不靠譜的地方就在這里,說話像個謎語人。
毫無疑問,它并沒有害陸言的心思,甚至能提供很多必要的幫助。
但陸言約有種覺,那就是即使自己死了,系統也會找到下一個宿主。
可能有點麻煩,但他并不是唯一的選擇。
就像是陸嘉禾通過怨念之墻而被“某個東西”選中一樣。
在陸言提出想到看看的時候,周啟明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陪同。
村子不大,從頭走到尾用不了二十分鐘。再往前,就是龍湖。
陸言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家每戶的庭院里,都有一口井。并不是普通的井,許多條已經生銹的鎖鏈垂掛在井口,徑直落進深。
這種井“禹王鎖龍井”。
他走進荒草叢生的半開放的庭院,仔細觀察了片刻。
井的前方刻的有建造時間,2101年9月1日。
“這種井,在傳說里是為了鎮那些發洪水的蛟龍而建的。”陸言道,“現在水電很方便,已經很有人再造井了,更何況是鎖龍井。不是為了喝水,那肯定是鎮什麼東西。”
“鬼神之說純屬荒謬。我覺得,這是表明從二十年前開始,這里已經被污染,發生了什麼異變。”
周啟明點頭:“你說的有理。”
一直閉的房門在此時打開了一條,一位面烏黑的中年男人過門看著他們,冷冷發問:“你們是誰?在干什麼?!”
陸言掏出了污染病防治中心發的證件:“我是污染病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員,接到群眾報警,說你們這里發生了一起傳染污染病。所以來調查一下況。”
他語氣平靜而篤定,莫名讓人覺信服。
中年男人的表依然充滿警惕:“不需要!你們趕走!這是為了你們好。”
周啟明只好在他腦海里加了條設定:“周啟明是我兒子,帶著同學放假回來玩。”
中年男人的眼睛迷茫了一瞬,下一刻,怒氣沖沖打開門,反手給了周啟明一掌:“不是讓你別回來了嗎!你為什麼要回來!你這個不孝子,是不是要氣死我!”
周啟明:“……”
他有點想反手扇回去,但是這樣可能就“崩人設”了,到時候還要重新用一次能力,很麻煩。
于是只好忍住。
中年人王建軍。肚子異常的腫大,像是一個隨時都會撐破的皮球。
他青黑的肚皮上是深紫的管,半明的肚子里看不見任何和骨頭,裝著的全是羊水,里面的東西已經不再是胎兒,而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
這個小孩的人看上去很不協調,比起人類,更像一只水猴子。
“爸,”周啟明郁悶地問,“你這肚子是怎麼回事?越來越大了。”
王建軍看了眼鎖龍井:“別提了,先進來。”
幾年不見的兒子好不容易回來,雖然忤逆了他的話,但王建軍終歸是高興的。
他拿出一瓶82年的飛天茅臺,又剝了兩盤花生米作為下酒菜,打開了昏黃的燈。
“村長說了,這都是報應……”幾杯酒下肚,王建軍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老淚縱橫,“當初為了掙錢祭龍,掙了錢又不專心,把龍忘了,這都是報應。以前從村子里走出去的人,掙了錢沒回來,都死了。全家都死了。爸爸讓你在外面讀書,自己回來也是無奈之舉,你怎麼還要過來!”
“伯父,祭龍是什麼?”陸言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王建軍抹了把臉上的淚:“龍村太閉塞了,一直都窮。二十年前,一個風水大師路過,說看我們這是個興旺之地,一直窮是因為當初大禹治水,把龍鎖到了湖底,龍有怨氣。只要每年用牲畜祭祀,就能大富大貴。”
“后來大家都祭了龍,出了山,不出幾個月就家財萬貫。我也和你媽搬了出去,在外面生下了你。五年時間里,村子里的人走了個,掙錢后就沒人回來了。結果從十年前開始,村子里的人每年在死,全是溺死……這才有人覺得不對勁。村長說,是龍托夢,說我們不守信用。剩下的人這才回到了龍村。”
“一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的。結果不出兩年,回來的人全都懷孕了。你說這事怪不怪?有人想出去看病,遇到了鬼打墻,車開了三天,本出不去!”
“后來,那個人說,每次要出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都會回到龍湖,湖水里有一堆人在笑。”
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他的面灰敗、猙獰,像是看見了極大的恐怖。
周啟明的眉蹙起。
作為天啟者,他是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哪怕是有什麼不科學的事,多半也是污染源作祟罷了。
但普通人顯然是不知道的。這里又沒有信號,長期于高狀態下,沒瘋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