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應!”喬燼的反應顯得很大。
陸銜洲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馮玉生已經答應了。”
喬燼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一個勁搖頭:“不行!不行!”
陸銜洲說:“首先會考慮死者丈夫的意見,而且你已經嫁了人,你的意見基本不會被采納,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手。”
“可是……”
陸銜洲著他的手腕骨,低聲說,“喬喬,我知道你媽媽不在了你很難過,但是我希你能答應我,做什麼事之前想一想我,你媽媽不在了你會這麼難過,如果你出了事我是不是也一樣難過?”
喬燼一呆。
陸銜洲知道不能用正常的辦法勸他,只好劍走偏鋒:“很痛苦是不是,你也不想這樣的痛苦我再承一次,對不對?”
喬燼立即搖頭,他怎麼舍得陸銜洲也這樣的苦,“嗯。”
“好好照顧自己,不許讓自己傷,就算是為了我,明白嗎?”
“嗯。”
陸銜洲將頭擱在喬燼肩膀上,低低地出了口氣仿佛有些疲憊,喬燼側過頭問他:“你很累嗎?”
“不累。”
“我去倒水給你洗臉。”喬燼跳下他的膝蓋,出去接了盆溫水回來。
陸銜洲在閉目養神,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喬燼放下盆,手輕輕地擱在他的眼睛上。
他一下子睜開眼睛,喬燼覺到掌心被睫的忙不迭松開手,看到陸銜洲一如既往溫的笑,忽然覺得他真的很強大。
“師兄……”
陸銜洲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愣了一下,隨即將他攬住,“怎麼了?”
喬燼不知道怎麼跟陸銜洲保證自己不會做傻事,他不用把刀收起來,他雖然很難過,但是會努力學著讓自己接楊芹不在了的事實。
“今天令意問我。”
陸銜輕輕地“嗯?”了一聲,“問你什麼?”
“說自己半夜起來上衛生間,聽見沈醫生在打傅教授,還聽見傅教授哭著求饒,沈醫生讓他著。”喬燼深呼吸了幾下,又說:“還問……問你會不會打我。”
陸銜洲睜開眼,“嗯?”
喬燼小口呼吸,半蹲在地上仰頭看他,赧的說:“下……下次再問我的話怎麼說啊?”
陸銜洲睜開眼睛,“你今天怎麼回答的?”
“我沒說,令意又問我今天能不能跟我住,上、上次默默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喬燼臉紅不已,聲音也越來越小。
“陸默早的很,他猜測的挨打,多半能明白是哪種挨打。”陸銜洲看他驚嚇不已,忍著笑逗他:“不過令意不一樣,今晚住在這兒,你千萬別讓聽見了也哭著求饒,害了傅教授。”
“今晚能不能、能不能不要?”
“怕自己忍不住?”
喬燼小聲說:“你每次都那麼重,我都想忍住了你又不許我,還故意……故意我,反正不許!”
☆、第73章銀河饋贈我(二更)
陸銜洲到底沒舍得喬燼, 洗完澡就讓他帶著傅令意住在主臥, 自己去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 桌上放了做好的早餐。
喬燼看著傅令意糟糟的頭發陷了困難,“令意,你的頭發是誰幫你綁的?”
“爸爸呀!”
喬燼沉默一會, “你等等。”說著拿出手機輸:小孩綁頭發,然后點了確認, 立即跳出了許多教程。
他咬著皮筋讓令意坐在椅子上,自己看著教程一步步嘗試,結果圖片是好的頭發也是好的, 他怎麼也綁不功。
兩人折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稍微綁了一個能看的頭發,又幫洗漱完了一起下樓吃飯。
“令意你慢點, 我接個電話。”喬燼邊領著邊去接電話,“我是, 您說。”
“是這樣的喬燼先生, 我是楊芹士也就是您母親的律師,有一樣東西委托我給您,請問一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取?”
喬燼微愣,“留給我的嗎?”
“對, 楊芹士說這件東西在去世之后給您, 我們這里有的委托文件, 如果您懷疑的話可以過來核對字跡。”
喬燼想了想, 跟他約了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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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的天氣還是很冷, 喬燼讓令意一個人在家里不太放心, 索就把也帶上了,到達律師樓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律師自我介紹:“您好,我姓張。”
喬燼坐下來:“張律師。”
張律師取出一個紙盒子,還有兩份文件遞到他面前來,“這是您母親簽署的文件,您可以核對,如果確認無誤請在這里簽字,您就可以拿走屬于的東西了。”
喬燼逐行逐句的看過去,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覺得復雜極了,怎麼也看不明白。
他略看完,翻到最后確認是楊芹的字跡,也大略明白這是一個寄存文件。
“您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嗎?”
張律師頓了頓,說:“因為寄存要謹慎一些,防止有違品,所以按照慣例我們會簡單檢查一下品的安全,您母親寄存了一支錄音筆,還有一份文件,容屬于**,我并不清楚。”
錄音筆?
張律師說:“是在去世的前三天來寄存的,當時說如果自己活著的話你那就一直寄存,如果自己意外去世了就把這件東西給您,付了十年的寄存費用,但現在只寄存了一周,付的金額我們是不退的,希您知曉。”
喬燼直覺有些不大對勁,楊芹像是知道會提前遭遇意外?而且去世的前三天?那就是他們從馮家離開的第二天。
是……馮叔叔嗎?
張律師說:“您想知道的話,簽了字取走東西自然就知道了,想來是楊士對您的代吧。”
簽完字,張律師朝他出手:“如果有需要歡迎再來咨詢。”
喬燼點點頭拿起紙盒領著傅令意出去,說有點了,正巧之前送了他金卡的餐廳在附近便帶著令意過去了。
劉經理一見他來,忙不迭招呼。
喬燼拿過菜單給傅令意挨個兒念,耐心的等說想吃什麼,點完了之后便給了劉經理。
“您不點點兒什麼嗎?”
喬燼道:“我沒胃口,只要這麼多了,謝謝。”
傅令意小孩兒心態什麼都不懂,無憂無慮雙親健在又疼,不如此就連祝川和陸銜洲都疼極了,說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都不為過。
喬燼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塊大石,總覺得不開氣,桌上的紙盒子里裝著楊芹最后的言,他突然不敢打開了。
傅令意晃著纖細的,偏頭問他:“那個是婆婆給你的嗎?”
喬燼點頭。
“婆婆不在了嗎?”
喬燼再次點頭,傅令意從椅子上跳下來,墊著腳讓他低下頭,然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頂發旋的位置,“難過難過都飛走。”
聲氣的聲音加上小小的手,喬燼一下子沒忍住便笑了,“傅教授有沒有說過你跟個小人似的?”
傅令意爬回自己椅子上坐著,“有呀,爸爸還說我是小天使呢,就是他一生氣的時候就說我是小混蛋,跟臭爸爸一樣混蛋。”
喬燼忍不住笑,“我看你也像。”
食送上來,喬燼幫傅令意戴好餐巾便坐在一邊看吃,視線又落在紙盒子上,終于鼓起了勇氣打開。
他取出錄音筆,上面的電量還是滿格。
“喬喬,你聽到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代表我已經不在了,這麼多年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也沒有給你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對不起。”
“我一直希能保護你,但現今社會只靠一個oga的力量太難了,我想給你爸爸找回公道可卻找錯了人,我以為那個人是陸銜洲的……那時候我懷孕了,你爸爸怕我撐不過去就替我頂了罪,后來孩子還是掉了,我帶你在陸銜洲家門前跪了幾天,孩子都跪沒了他依然沒有心。”
“你爸爸坐了牢,我走投無路了我不嫁給馮玉生本養不起你,這麼多年他雖然對你說不上多好但起碼沒有讓你吃苦,我拼命的對朝恩好,也是希他們能對你好一點。”
“基因管理局把你分配給霍泰的時候,是我了手腳,托人改了你們的信息素契合度,但是我后來后悔了,我試圖改回來,可是沒有辦法你已經簽了契約書,我沒有辦法只能讓你嫁。”
“你沒有見過你爸爸痛苦的樣子,如果你是我你也會一樣恨陸銜洲的,他這種人冷無的,眼里只有利益本沒有。我想讓你狠狠地報復他可怎麼也狠不下心,本來已經打算放棄了,只要等到兩年之后我就能申請讓你離婚,可你卻突然發微博說喜歡他,我就知道這件事沒有回轉的余地了,于是我利用了這件事想讓基因管理局以他沒有標記你讓你們離婚,結果還是被他化險為夷。”
“喬喬你別恨媽媽,我也是為了你好。”
“那天在醫院樓下,媽媽甚至給他跪下求他放了你,但他不肯。后來他又帶你回家,跟我說絕不會放開你。”
“我希他是真心你的,也希你永遠不會聽見下面這些話,如果我出了意外……我希不會是陸銜洲。”
一陣靜謐過后,陸銜洲的聲音緩緩響起,經過多次錄音的失真但依然能一秒就聽出是他。
喬燼屏氣凝神,手心里汗津津的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你讓喬燼在我邊找機會讓我償還是吧,我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想讓他用什麼樣的方式報復我,但是你覺得你這個傻兒子玩的過我嗎?”
“一個alha能對一個oga所做的事可太多了。比如徹底標記,你覺得喬燼的子能撐得住別人對他覆蓋標記嗎?如果我死了,他得為我守一輩子。”
“再比如說,他報復失敗了,我不可能饒了他,你覺得他在我手里能撐下多久的折騰。”
“這些可能太過殘忍了,他不住我也不舍得,最多我不再他,他又對抑制劑過敏,那就只好讓他這輩子每次發期都得生生熬過去。”
“楊士,給你兒子挑一個吧。”
話音落下,楊芹的聲音又響起來,“你聽完這些,我也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了,媽媽希你能理智的做出決定,媽媽不能再照顧你了,對不起,原諒媽媽。”
錄音筆播放結束,滴的一聲恢復了安靜,喬燼轟然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崩塌了,口中嘗到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