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腳丫子恢復了一點知覺。

拖過第二個虛擬頁面，查看共和國第二位男O的資料。

【鄭玉明，出生于星歷328年，十七歲分化，年……十八歲。】

林昕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著“十八歲”三個字，久久不敢眨眼。

沒有看錯！

確實是十八歲！

他咬牙關，將頁面上短短幾行字來回看了三遍，最后頹喪地垂下雙肩。

鄭玉明承不住來自周圍的歧視和校園霸凌，十八歲生日那天，跳樓自殺了。

林昕背后汗，呼吸急促，寒氣遍布全，他跳下椅子，從床上拖過被子，地裹住，以此來溫暖自己。

回到腦前，繼續看第三個頁面。

“噼里啪啦——”

林昕靈敏的耳朵，聽到了客廳里摔玻璃杯的聲音，以及父親惱怒的罵聲和母親的哭聲。

“……兩百萬星際幣，不是兩百塊！老子從哪里弄這麼多錢？”

“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

林昕神黯然，捂住耳朵，木然地盯著屏幕。

【章欣宇，出生于星歷450年，十五歲分化，年齡80歲，十八歲嫁人，育有三子，目前居住在玉星……】

還活著。

林昕吁了口氣，臉埋進的被子里，蹭去眼睛里溢出的水分。

從醫院回家后，他便關在房間里，不斷地查詢Omega相關的信息，看完三位“前輩”的資料，他對自己的未來到迷惘。

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職工，由于他八歲時擁有了三級神力，被華東軍事學院的附屬小學錄取，按機甲戰士培養。

然而，到了十三歲，同學一個個分化為優質A，只有他，高中畢業仍是Beta。即使他的綜合績過了華東軍事學院機甲系的錄取線，但神力不足四級無法轉正，除非他在十八歲之前分化為Alpha。

三天前，他發了一場高燒，陷昏迷，媽媽擔憂地送他去醫院，被醫生告知他即將分化。懸在一家人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了，連學院的教都發來了祝賀的短信。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個被各方寄予厚的準A，竟然分化了稀有的男O。

外界對他的議論暫時顧及不了，單是因他發的信息素對醫院和病人造的損失賠償金，便令林家陷了絕。

兩百萬星際幣，對他們這樣普通的家庭來說，猶如天價。

父母一籌莫展，林昕更是手足無措。

院賠償期限只有十天，他就算現在出去打工也無濟于事。

何況，他離年還有半個月，而在共和國，雇未年工作屬于犯法。

“嘀嗒。”

左手腕上的份識別響起進短信的提示音，林昕回神，指尖一點，識別上方彈出一個虛擬對話框。

【李連：林昕，我幫你問過謝教了，關于你能否轉正的事，學院還在討論。】

林昕定定地看著同學的回復，右手漸漸地握拳頭。

【李連：話說……你真的分化Omega了？不應該呀！你明明比我這個Alpha都強，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所有認識人都為他惋惜。

右手刺痛，林昕不得不松開拳頭。

掌心被指甲摳出了。

【李連：那個……你最近不要上超博，等熱度過去了，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超博？

林昕抿了下，退出短信界面，猶豫了下，點開超博。

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盒，不需要費心搜索，便輕易地看到了無數與“男Omega”相關的話題。

——男O和O有什麼區別？構造一樣嗎？也有子宮嗎？

——會有人想和男O結婚嗎？

——男O連男B都不如吧？至男B能上戰場，男O能做什麼？

——嘻嘻，右邊的，男O還可以生孩子嘛！

——男O生孩子？孩子是從那個地方出來吧？好嘔！

——喂喂，不是有剖腹產嗎？

——我寧可和男A男B攪基，也不想和男O攪基。想到男人大肚子就好可怕！

——大家別這樣對稀有人種抱有惡意嘛，你們對A的態度都沒這麼差耶。

——A很可啊，我喜歡A。

——嘿，右邊，那是你沒遇上彪悍的A，們打起架來完全不輸男A！

——不管是A還是男O，不覺得都很多余嗎？

……

林昕麻木地退出超博。

“叩叩——”

房門突兀的被敲響，林昕微驚，了僵的四肢，解開被子，起去開門。

“小昕……”

林母站在門口，一臉憔悴，深陷的眼眶顯示已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勉強出一個笑容，扯角的水泡，神一僵，干地道：“你……退學吧。”

似乎怕林昕激反駁，林母匆忙地說出自己的決定：“退學的話，能退一大筆學費，兩萬星際幣呢，雖然杯水車薪，但至能償還一點兒，你看怎麼樣？”

林昕還沒有回答，林父從客廳里走過來，惡聲惡氣地罵：“他一個男O學什麼機甲？給人當笑話看嗎？”

林昕黑眸里的澤一點點地熄滅，無的了，低低地應道：“好。”

第2章 努力籌錢

今天的晚飯與往常不一樣，沒有米飯沒有蔬菜，更沒有昂貴的異，只有一條補充機能的營養膏。

“既然不當機甲生了，那就沒必要吃含帕質的食了。”

林父冷著臉，用力地擰開營養膏的蓋子。

林母把營養膏遞給林昕，林昕接過，默默地吸食。

以前他是家里的希，盡管不富裕，父母卻一直省吃節用，給予他最好的生活，如今希破滅，什麼優待都沒有了，能給口飯吃，已經不錯了。

林昕輕蹙眉頭，努力咽下去。

普通營養膏的味道很淡，像嬰兒米糊，一條吃下去，管飽。

一家人食不知味。

飯后，林昕回房間，林父林母坐客廳里繼續商量如何籌錢。

“……電話我都打了，全都說沒錢。”林父郁悶地著煙，“平時在我們面前顯擺，找他們借錢時一個個都了窮鬼。呸！”

“那怎麼辦？”林母無助地問，“難道……真的要賣房子？”

“房子值幾個錢？”林父搖頭。人類拓展到宇宙后，發掘無數可居住的星球，土地了最不值錢的東西，再窮的人都能買得起房。

“咱們這房子有兩百平，地段好通方便，離華東軍事學院近，應該賣得上五萬星際幣吧？”林母問。

林父將煙按進煙灰缸里，沒好氣地道：“我上中介網詢價了，三萬二，不能再多了。”

“三萬二？”林母不提高聲音，“當初我們花四萬買的，住了十年，竟然不漲還降價了？”

林父出第二個煙，點燃。

林母一邊查看份識別里的賬戶，念念有詞：“我這有十萬存款，你那二十萬，加上小昕退的學費，共三十二萬，賣了房子也只有三十五萬多，還差一百六十多萬……早知孩子是男O，何苦花錢培養？白白浪費了錢！”

林父煩躁：“行了，別念了，再想想其它辦法。”

林母揪住自己的頭發，哭喊：“還有什麼辦法？能想的都想了！就是把家里的東西全賣了，也湊不到五十萬！”

林父一口一口地吞吐著煙霧，英俊的臉沉。

林母是Omega，本就纖細，緒激起來，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哭得傷心絕，林父額冒青筋，暴怒：“夠了！還不嫌丟臉嗎？想讓整棟樓的人都聽見？”

哭聲戛然而止。

*

房間的床上，擺著兩架致小巧的機甲模型，一個是金燦燦的格林，一個是白可的德克特機。格林是近戰，腰間著一把帥氣的長劍，德克特是醫生，背后有一對可的翅膀，兩個機甲價值不菲，是時下學生最喜歡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