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練習生們返回現實世界后,這個被主系統臨時開辟的空間也恢復了它最本源的樣子。
主系統現在本無暇顧及這些。
在實現了宗九愿的同時,它也得到了反饋的愿力。這些龐大的愿力裹挾著它朝著更高維沖擊,打開高維通道,當然不可能分出心神去關注這些。
既然主系統的目的已經達到,從此無限循環將按照易歸于no.1掌管,至于那些練習生或求生者怎麼選擇或是死是活,都與它無關。
這個空間在坍塌湮滅,如果什麼也不做的話,他們將會被轉移到無限循環里。
理所當然的,沒有人選擇留下來。
宗九卻沒有,依舊站在原地。
他在等一個人。
終于,在演播大廳只剩下魔師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有人從背后抱住了他。
是一個冰冷的懷抱,就連枕在白發青年肩窩上的重量也悉到不可思議。
惡魔沒有說話,他就這麼抱著魔師。
很久很久,甚至想就這樣一直抱下去。
良久,久到階梯也開始了破碎,他們腳下站著的高臺也逐漸不穩的時候,悶悶的聲音才從他背后傳了過來。
“你要走了嗎?”
非常簡短的話。
沒有挽留,也沒有其他,僅僅只是單純的問詢,像在問他吃過沒有。
可環繞著魔師的手卻收攏了,得人不過氣,沒法掙。
惡魔什麼也沒說,可他的肢作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
‘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走。’
宗九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本來想問問惡魔,他這麼一個沒有,淡漠,冷,異于常人的存在。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給予惡魔那樣等同的熾烈意。即使是這樣,也要選擇他嗎?
可真正等到這個時候,他又問不出口了。
或者說,宗九驚覺自己本無需再問。
因為早在主系統傳送申請彈出來的那一刻,宗九就拒絕了。
干凈利落,沒有毫猶豫。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默許惡魔進他的生活,失憶依舊不自覺的信任,或者是帶著對方到長輩的墓前。
甚至更早,在假面化裝舞會后的宿舍里,主的獻吻。
宗九無聲地笑了。
他早就做出了選擇。
沒錯,他們是宿敵。能夠輕而易舉挑起對方沸騰的,也能拖著對方墜烈火。
甚至就連和意,或許都是同一時間萌發。只是一個熱烈,一個冷淡,僅此而已。
他轉過軀,練地扯掉后人的手套,為黑發戴上了戒指。
一枚纏繞這玫瑰花的鮮花戒指。
“很驚訝?”
宗九狡黠地笑了:“我可是魔師啊。”
等到做完這一切后,他才鄭重地作答。
“我不走。”
他不會走。
所有人都離開了,他也不會走。
魔師不喜歡現實世界,他更喜歡無限循環,也更喜歡這里一個由惡意構的壞家伙。
“欠你太多次,還不完了。留下來陪你,夠不夠還?”
所有人都走了,魔鬼就是孤零零的魔鬼。
但如果有人陪他,只要是一個人,也只要這個人。
話還沒說完,冰冷的吻就將魔師接下來的話淹沒。
與此同時,階梯和高臺全部轟然碎裂。
背景變了一片黑幕布鋪墊的星空,周圍旋轉掉落著千千萬萬的世界碎片,折著星辰的芒,把一切照亮。
在破碎坍塌的世界里,他們親吻著,抓住彼此,在黑暗和亮的碎片里相擁著下墜,浪漫地像是在星空中殉的人。
魔鬼在笑,膛震響,愉悅又歡欣。
他知道,如果得到某樣東西,那得給他自由。
但如果他回到你邊,那他就永遠屬于你了。
惡魔抓住了自己的玫瑰花。
他賭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