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源終于明白陸含之的用意了,也終于明白他那個傳的意思了。
他默默沖著陸含之豎了個大拇指,問道:“接下來呢?你想怎麼做?蘇婉凝昨天又去找我了,他問我戎家軍的況。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說最近并未得到報。如果不給我下一步計劃,我怕我要在面前穿幫了。”
畢竟宗源現在每次看到都想直接揮拳打穿的肚子。
陸含之揮手道:“別急,等一個人。”
“等人?”宗源終于喝掉了他的冷茶,問道:“等什麼人?”
宗源的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著素戴圍帽的男子持劍走了上來。
陸含之抬手朝他招了招,說道:“先生,這邊。”
那戴著圍帽的男人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看到陸含之后,便坐到了他們的面前。
陸含之看了看男人橫放在桌上的劍,問道:“沒想到先生也懂劍?”
對方朝他點了點頭,說道:“防罷了,行走江湖,總免不了手。”
陸含之笑:“這可不像先生的氣質啊!”
對方圍帽之下看不出表,語氣里卻是有幾分落寞的:“氣質是什麼?為了生存罷了。”
陸含之問道:“我很好奇,先生……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又是如何,變現在這般模樣的?”
對方沉默了片刻,問道:“安王妃大概是都知道了?”
陸含之笑:“先生心中應該有數了吧?鐘先生是不是跟您說過了?”
對方可能是沒想到陸含之竟然是直來直往的風格,先是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鐘兒是個很難搞的孩子,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對你全然放下心防。”
陸含之對他咧一笑,說道:“鐘兒?看來,鐘堯的確不是鐘先生的真正姓名了?那他應該什麼?……尹琮?或者,宇文琮?”
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宗源也抬頭看向了戴著圍帽的那男子,皺眉問道:“宇文琮?那不是……”
關于尹平梧的一切,宗源再了解不過了。
宇文琮是誰,普通百姓不知道,宗源這個被培養出來的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陸含之答道:“是,正是尹先生的孩子。”
宗源的眼神太過震驚,以至于讓他的睫都跟著抖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宇文琮……他仍在世?”
陸含之還未說話,對面的男子便開口道:“是尹琮,宇文琮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尹琮。”
宗源又抬頭看向那戴著圍帽的男子,皺眉問道:“那……你又是誰?”
對方想了想,便摘下了自己的圍帽。
宗源驚訝的看著對方的臉,也把面紗摘了下來。
兩張一大一小,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了陸含之的眼前。
第175章 第 175 章
兩人不在一起的時候沖擊力其實沒有那麼大,一旦出現在同一張桌子上, 陸含之便開始驚嘆造主的不公平。
他這邊看看, 那邊看看, 說道:“好看,真好看,怎麼就這麼好看?你們怎麼長的?”
坐在側面的木青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道:“安親王妃也好看,為什麼一直稱贊別人?”
陸含之答道:“我自己我又看不見,還是欣賞別人來得方便。”
這回對面的宗源也不淡定了,他湊上前的仔細的欣賞著木青桐,說道:“的確……好看。”
陸含之問道:“你是在夸你自己嗎?”
宗源搖手道:“才不是!我在家里的時候, 爹娘從未說過我好看,他們只說我淘氣。”
陸含之笑:“是你的淘氣蓋過了你的好看,白瞎了一張好看的臉。”
宗源好氣道:“干你屁事!”
陸含之道:“看看,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出口臟,誰能夸你好看?”
宗源閉了,終于問道:“您是……尹平梧尹先生嗎?”
木青桐對他微微頷首,答道:“尹平梧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有江南木青桐。”
木姓是尹平梧的母姓, 他去尹姓, 隨了木姓, 又給自己取了個青桐的大號。
宗源了自己的臉, 好奇道:“我們怎麼會長得一模一樣?”
木青桐也很奇怪, 說道:“可能……這世間真的有一模一樣之人?”
陸含之問道:“你們該不會是有什麼源關系吧?”
木青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母家沒有人了,不可能有什麼緣關系。”
坊傳尹平梧的母家被皇帝因為某些事滅了口,大概是斬草除了,陸含之點頭:“那大概就是巧合了,不過看上去,你們還真像親生父子的。”
木青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開口道:“鐘兒讓我來見你,是有什麼事嗎?我事先聲明,此次回京,我不會再手京中之事。本來我也是來幫鐘兒找回他的孩子,既然他已經找回了他的孩子,那我也該離開了。”
陸含之說道:“先生莫急,我們今日便一邊喝喝小酒,聽聽小曲兒,聊聊閑篇兒。您這傳奇的一生,我真的太好奇了,能不能說予我聽?”
木青桐淡笑,說道:“哪有什麼傳奇?不過是錯一人,錯信一人,幸遇故人,了此殘生罷了。”
陸含之問道:“救您的那個,就是先生的故人嗎?”
木青桐點頭,說道:“是我時的一個朋友,他在我葬時將我的尸盜走。他通醫,助我產下鐘兒,也救活了我。”
如今木青桐給人的覺,就仿佛是一個經歷過大起大落后而看淡一切的人,有一種超然的氣質。
陸含之點了點頭,問道:“先生打算就這麼算了嗎?”
木青桐問道:“否則呢?哪怕是殺了他,我那失去的還是失去了。”
陸含之十分理解木青桐的想法,他好不容易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卷京城洪流之中。
陸含之又問道:“我可以問一下,先生兒時的朋友是誰嗎?”
木青桐想了想,答道:“他是個士,有些本事,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暴于人前。”
陸含之并沒有勉強木青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先生……真的不愿意幫忙嗎?”
木青桐說道:“我是個死人了,死人便該有死人的自覺。若我出現在他面前,他會如何自?他做的那些事,又該如何面對?我雖對他早已心如死灰不復燃,卻也不想穿他飾的太平,看到那之下的不堪。”
陸含之十分理解,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尊重先生的意愿。”
如果一個人在對另一個人全心全意傾心后,卻發現他對他連半點的真心都沒有,甚至殘忍的讓他去送命。而且還在他死后將他利用的淋漓盡致,毫無半點悔過之意。
哪怕是陸含之,也不想看到那下面的不堪。
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先生既然已經對往事全然釋懷,那……我便不再說什麼了。”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如果還有怨還有恨,那他都有可能會去見一見那個人。
哪怕是問一句,對方為什麼要那樣做,給他一個解釋。
可是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連怨和恨都沒有了,提起他時只是一個如常的人,那麼他的確不會再去見他。
回去的時候,陸含之一路無話,宗源可以覺察出他不是很高興。
宗源問道:“喂,剛剛那位……木青桐先生,就是你所說的關鍵嗎?”
陸含之微微點了點頭,宗源又問道:“那他不肯幫忙,你的計劃是不是進行不下去的?”
陸含之看向宗源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一,我不喂!第二,我楚雨蕁!”
宗源:……
他錯愕的看向陸含之,說道:“你……不是陸含之嗎?怎麼又改姓楚了?”
陸含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陸含之什麼時候認輸過?怎麼可能進行不下去?放心,問題雖然有,但不影響結果。”
宗源說道:“那……我明天,就按照原計劃進行了?”
陸含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你做你自己的事,后續一切有我。”
不知道為什麼,宗源和陸含之合作,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宗源從陸含之的手中接過一個包袱,說道:“這個……就是尹先生當初所穿的舊嗎?”
陸含之擺了擺手,說道:“只是一件仿品,木先生親自仿的。只是上稍做了調整,讓你顯得不那麼刻意。皇帝越來越糊涂了,我倒要看看,他看到你穿這服,會有什麼反應。”
宗源有些張,問道:“萬一他沒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