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則是去了后院找陸皓之和昭云聊天,他不但備了大禮,還把阿蟬小時候穿過的服都給他送了過來。
陸皓之十分,拉著他的手說了很多話。
小床上的晴瀟睡的倒是踏實,小小一張臉,像陸皓之。
陸含之說道:“我聽說你想學堂?這是好事,你這種況可以走讀。剛好含之學院離此也不算遠,你好好學,說不定還能學出點名堂來。”
陸皓之說道:“三哥,我倒也不是想學出點名堂,我只是想謀個差事。像三哥一樣,可以自力更生。”
陸含之說道:“自力更生還不好說?你如果想要差事,跟大哥說一聲,陸家那麼多差事,還能著你父子倆不?”
陸皓之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三哥,我是……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出一些事來。就像三哥一樣,不依靠任何人,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陸含之終于對陸皓之生出了幾分欣賞,說道:“你能這麼想那是極好的,而且你現在還小,有得是機會。”
十九歲的年紀,在他那個時代,剛好讀大學。
陸皓之很高興,難得那麼多人都支持他的選擇。
聊完這件事,陸皓之還有些擔憂的問陸含之:“近日京中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嗎?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可信呢?”
昭云一邊繡十字繡一邊抬起頭來說道:“連我都不信,你覺得會是真的嗎?”
陸含之笑:“是真是假,過兩天你們便知道了。”
隨著流言蜚語越來越多,那些話終于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起初并未放到心上,直到收到了戎家表忠心的奏折,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難道這兄弟,真的出現了齟齬?
就在皇帝有所懷疑的時候,皇貴妃戎颯,帶著淑妃一起找上了皇帝。
戎貴妃似有千萬般的委屈,跪在那里不住垂淚。
皇帝看著,再看看手中戎家看似是表忠,實際上是與四皇子宇文琝劃清界線的奏折,上前問道:“妃這是何故?為何哭這樣?”
第174章 第 174 章
戎妃卻是不答,只是垂首流淚, 仿佛有著莫大的委屈。
皇帝看了看手邊的奏折, 聲音放了些, 說道:“貴妃有什麼事便直說,朕一定會為妃做主的。”
戎妃卻不哭了,咬著下搖了搖頭, 說道:“皇上,臣妾等前來,只是想讓兒子早日回封地的。”
皇帝笑了笑,問道:“哦?怎麼忽然想讓玨兒回封地?”
然后他又看了看同樣跪在那里的淑妃,問道:“如果朕沒記錯, 琴兒應該還未有封地吧?”
淑妃垂首,只是應了一聲,卻并未說什麼。
皇帝卻自己給了一個臺階:“琴兒的確也不小了, 該封王立府了。也的確該選封地了, 淑妃可有中意之?”
淑妃磕頭:“全憑陛下做主。”
皇帝點了點頭,又上前把戎妃扶了起來,說道:“颯兒可是了委屈?朕從未見你哭這樣過,心里有什麼不痛快的,可跟朕說說。”
戎妃仿佛是終于忍不住, 放聲哭泣起來, 無奈控訴道:“升米恩, 斗米仇。臣妾自小養大阿琝, 卻沒想到他竟……如此待我與阿玨。臣妾并不怨他, 畢竟阿琝的功勛,是阿琝自己爭來的。我玨兒已經放棄了他的一切,只是個為人夫為人父的小郎君了。比起高人一等的鐵帽子王,自是比如可比的。合該我戎氏無能,只能孝忠陛下。只愿阿玨可以與夫君平平安安過一世,戎颯再無他求。”
皇帝聽完戎妃的話,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難為你了,這件事,的確是阿琝做的不對。”
戎妃搖頭,說道:“臣妾從不后悔為皇上養育皇子,只怪臣妾無福,消不起安親王的孝敬。”
關于安親王和楚親王兄弟鬩墻之事,皇帝早有耳聞。
如今聽到戎妃這麼一說,便心中有了數。
他想了想,說道:“既然玨兒有心回封地,那朕也便不做挽留了。當然,京城的楚親王府,仍然是給他留著的。不論他是想回京久居,還是小住,都可以隨時回來。玨兒……畢竟不同于尋常男兒,這麼一去,朕也有些不放心。這樣,朕再將他的封地擴充到東海以東,那一片區域農桑,總算不是委屈了玨兒。”
戎貴妃一聽,立即傾拜下,說道:“臣妾謝皇上對玨兒的疼,臣妾定會教導玨兒,時時謹記圣恩,效忠父皇。”
皇帝又是一番安,而后轉對淑妃說道:“既然淑妃也一起來了,那便把琴兒的封地也設在東海之濱吧!雖然不比他大皇兄的封地富饒,卻也是個風景宜人,氣候溫和的好地方。東海之濱有個蓬萊,朕便封琴兒為蓬萊王,讓人主蓬萊吧!”
淑妃面上出幾分意外,大概是沒想到皇帝不但給宇文琴封了王,還給他選了那麼好一封地。
于是立即跪在地上,對皇帝磕了個頭:“臣妾謝皇上圣恩!”
皇帝又囑咐道:“琴兒是玨兒的兄弟,須得記住,他之所以能得到這樣一塊封弟,完全是仰仗皇兄。朕想讓琴兒和玨兒多多往來,玨兒的況淑妃你也是知道的。哪怕是皇家長子,也該有個娘家人照應。”
淑妃恭順的拜謝皇帝:“臣妾銘記于心。”
戎貴妃皺眉,不是很喜歡這種對別人要功勞的覺。
不過未聲,只是默然的站在那里。
從前延回來后,戎貴妃對淑妃說道:“妹妹若不嫌棄,便讓琴兒和玨兒一起回封地吧!”
淑妃說道:“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其實剛剛皇上所言,妹妹聽了慚愧。平日里都是大皇子照應五皇子,阿琴只要乖乖聽大哥話,便是對大哥的幫助了。怕是到時候,又要給大哥添麻煩。”
雖然淑妃子,心思倒也通。
這一番話說完,戎妃的心里總算是舒服了些。
拍了拍淑妃的手背,說道:“琴兒長大了,哪還能是原來只會給哥哥添麻煩的孩子?他們兄弟,自會有一番建樹。”
淑妃垂首,心里卻是明白,哪怕宮外幾位親王奪嫡奪到風聲水起,像這種出的,卻是別想染指的。
只要一輩子能過得平平安安,也就心滿意足了。
第二日,楚親王要回封地的事便仿佛長了翅膀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下街著巷尾終于熱鬧了起來,隨便往哪個茶水攤子上一湊,便能聽到有人在談論關于楚王要回封地的事。
“你們聽說沒有?楚王要回封地東海了。”
“早就聽說了,之前還以為楚安兩天兄弟鬩墻大概是個謠傳。如今一看,他們二人之間果然是出了嫌隙。”
“安親王本來就是一個冷漠無的人,再加上安親王妃招搖的個,怎麼可能相的來?”
“那安親王莫不是傻了?難道他不知道楚王背后的百萬雄獅?如今他也算是實力與太子相當,怎麼就說翻臉就翻臉了?沒了戎家做后盾,安親王怎麼跟太子爭?”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安親王自負功勞,了楚親王一頭。他倒的確是有些本事的,只是過于忘本了些。”
“這我倒不敢茍同,若說忘本,難道那楚親王的命,不是安親王所救?如果不是安親王千里奔馳劫了大昭獄,楚親王焉還有命在?哪怕是有養育之恩,這也能相抵了。”
“話雖如此,可安親王這一路立了那麼多功,也全是仰仗了戎家的支持。若非有戎家支持,安親王又怎麼可能一路馳騁?”
“君此言差矣,你這麼認為,戎氏自然也會這麼認為。安親王也是堂堂英雄,怎能如此寄人籬下?我便不信,沒有戎氏扶持,安親王便不是安親王了!”
……
陸含之躲在二樓雅間兒,聽著樓下之人討論的熱火朝天。
他對面坐著戴著面紗的宗源,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也能想象到他的表已經皺了什麼樣。
陸含之用扇子敲了敲他的碗,說道:“茶再不喝就要涼了,你這是什麼表?”
宗源無語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來刺探報?”
陸含之說道:“是啊!”
宗源問道:“就在這兒?”
陸含之說道:“對啊!”
宗源繼續無語道:“這兒能刺探到什麼?”
陸含之甩著扇子,說道:“你知道,京城百分之九十的流言蜚語都是在餐館茶攤飛出來的嗎?只要掌控了這些場所,你便扼住了整個京城的傳。”
“傳……什麼沒?”宗源剛剛和陸含之相,還不是很習慣他的說話習慣。
陸含之說道:“就是消息集散中心。”
宗源大概能聽明白了,他問道:“所以呢?你聽這些人嚼舌干什麼?你和楚王不是好好的嗎?”
“是好好的,畢竟造謠的人是我自己,我得借這悠悠眾口傳播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