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尹平梧的故事, 宗源只覺得自己的三觀到了沖刷。
此刻他對皇帝真的嫌棄到了骨子里, 一想到自己要被皇帝……就覺得惡心想吐。
見他眉心皺, 宗和說道:“如果你后悔了,我現在就帶你回東瀛。”
宗源搖了搖頭,說道:“不,不就是被狗咬上幾口嗎?我并不在意。只要能為爹娘報仇,我愿意利用狗皇帝來達到這個目的。也愿意聽從義父的安排,為我東瀛籌謀。”
宗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聽說你又跑去見婉兒了?”
宗源有些心虛的咬了咬下,說道:“大哥,我只是想見見姐姐而已。你知道, 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姐姐……這些年了很多委屈,為了調查當年蘇氏滅門慘案的真相,不知道吃了多苦頭。我只希能幸福快樂, 看到的婚姻很好,我也就能放心的去做我要做的一切了。”
抬頭看了宗源一眼, 宗和說道:“我必須警告你, 義父之所以收你為義子, 為的就是讓你來大昭和親。當時你提出的條件,就是能助你查到你爹娘的死因。如今這個死因你也知道了,該怎麼做,你心里應該也有數了。”
有那麼一瞬,宗源的臉上有幾分的落寞。
也僅僅是那麼一瞬,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今晚,我會約大昭皇帝共同賞月,這次我一定會得手的。”
不論上次他是出于什麼原因沒自己,左右他不信,這個男人能次次都坐懷不。
前延寢殿,皇帝頭疼的緩步在案前跺來跺去。
他著自己的眉心,十分不解。
上次在小玉居,他在面對發的宗源時,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按說,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況。
總管太監看著皇帝從他那邊轉到這邊,又從這邊轉到那邊。
他的眼睛隨著皇帝,也從這邊轉到那邊,又從那邊轉到這邊。
總管太監總算看不下去了,他笑瞇瞇上前道:“皇上,您……是有什麼不舒心的嗎?”
皇帝轉過來,朝太監這邊走了兩步,卻終究是沒說出來。
這種事,讓他怎麼說?
說起來,男子四十多歲,當仍能行事才對,為何他就這樣不行了?
想到小玉居里那酷似平梧的宗源,皇帝終究還是不甘心。
當年,平梧之京城。
而他正是他的伴讀,自小青梅竹馬,當然是他近水樓臺先得月。
于他而言,平梧遲早都要歸他所有,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是因那日他月事初過,仍殘存著一縷余香。
殘下,小窗前,垂首作畫的他有一種驚心魄的艷。
他沒忍住,他亦未拒絕,他知道平梧也是喜歡他的。
果然如他所料,事后他問他:“可愿意嫁予我?”
那人紅著臉點頭,老老實實的回答他:“臣……心悅太子已久。”
說完那句話,尹平梧的臉要紅了。
年,總是那麼讓人難忘。
哪怕朝危機四伏,他與平梧,還是度過了他人生當中最為好的幾年。
那時他們只是兩小無猜,互相慕,沒有糅雜任何利益與謀。
皇帝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
他抬頭對大太監說道:“林院判過來。”
很快,林院判拎了藥箱過來,朝皇帝行了個禮。
皇帝讓大太監把所有人都屏退,只余下了他和皇帝。
林沖云心里揣著明白裝糊涂,見這陣仗,立即就知道皇帝是讓他干什麼了。
于是也不開口,只等著皇帝說。
皇帝強撐著面子吭哧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道:“近日朕……有些力不從心,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
林沖云公事公辦道:“皇上國事疲乏,倒也正常。”
皇帝仍是強撐著面子,說道:“只是……有些不是很正常,那日在小玉居,那孩子月事來,朕……卻并無異樣。林院判可曾見過,此類病癥?”
林沖云終于不能再裝聽不懂了,于是恭敬道:“很常見。”
沒錯,很常見,坊間不行的普通男人有很多。
哪怕當前,他們頂多只能用咸豬手滿足一下心理需求,卻永遠得不到生理上的滿足。
皇帝一聽很多,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繼而問道:“可有藥醫?”
林沖去答道:“……視況不同而定,不是所有的況都可醫,也不是所有的況都需要醫。”
皇帝有點著急了,他既希自己的病可醫,又希自己的病不需要醫。
來回輾轉半天,終于開口道:“那……林院判來為朕診治一下,看看朕是否需要醫。”
林沖云點頭上前,去為皇帝診脈。
片刻后林沖云抬頭道:“皇上只是思慮太重了,大概……是心有舊人,而容不下新人。”
皇帝疑問道:“什麼……心有舊人?”
林沖云實在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他左思右想半天,才終于開口道:“不如皇上試試,忘卻舊人,只憐取眼前人。”
皇帝大概是沒聽懂,半天后才說道:“林院判的意思是,朕其實沒有生病?”
林沖云如實道:“倒也不是病,是心理問題,但皇上您自己的心,還要問清您自己。”
行吧!編不下去了!
他現在越來越佩服陸含之,用他本人的話來說,就是炮輸出能力一流。
林沖云編不下去了,皇帝倒是聽懂了,他一臉深沉的點了點頭,說道:“朕懂了。”
林沖云:……哎?懂了?
皇帝幽幽道:“朕記掛了他二十多年,對他的深早已深固。如今忽然來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年,朕終究是沒有辦法把那年,當是他。”
林沖云松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又能編了。
“總之,這件事還需要皇上自己克服心理障礙。不如……皇上便和那位新貴君先從風月談起吧!若是時日久了,皇上便能找回從前的覺了。”
林沖云莫名驕傲了一把,果然跟誰走得近,最后便會像誰。
他這個小古板,也終于會編瞎話了,而且還不會臉紅。
皇帝明白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也嘆了口氣。
林沖云出了皇帝的寢殿,莫名覺得自己長了點本事,還怪驕傲的。
那張面無表的臉上,藏了些許心起伏。
回去后,林沖云把這件事和陸含之說了一下。
這會兒陸含之正在研究招生計劃表,他的房子蓋起來了,但要建學校,也不能只有一座桿兒樓。
主樓作為教學區,那還要有辦公區,宿舍區,后勤區,食堂區。
那麼多的地方要建,竟還是個大工程。
只是后面就不需要建那麼高了,蓋高樓雖然壯觀,卻是十分消耗力和資源的。
而且過高的樓層,于這個世界來說,當作標志建筑可以,蓋多了就是勞民傷財了。
所以陸含之決定剩下的建筑,蓋得不超過五層,以三四層為主。
既方便居住,又不至于費太大的功夫。
至于中間那棟大樓的名字……陸含之便給其取名明理樓,百姓渾渾噩噩,有人活一世,都不知自己這一世是為何而活。
知是非,明事理,希這棟樓里出來的學子,可以為國之基石。
聽完林沖云所說的事后,陸含之哦了一聲,不是很興趣的樣子。
林沖云看了下他手上的紙,問道:“陸兄這是在干什麼?”
陸含之咬著筆桿說道:“做教材,我想辦學,就得有教材。你看啊林兄,我規劃了這幾門學科。語文,數學,歷史,政治,品德,,聲樂,武修……當然,主科是前面四個,后面都是輔修。也可以側重學別的學科,反正看各個學生的特長。我總覺得,除了這些,應該還能再加一點……”
學校應該不拘一格,他總不能像是在做流水線,教出來的全都是一樣的人才。
看過陸含之所規劃的那些教學科目后,林沖云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他拉了拉陸含之的胳膊,說道:“陸兄……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如加一科醫藥?哪怕學不了多深,至常見的風寒傷風痢疾能治便好。”
陸含之一拍手,說道:“對啊!你提醒我了,還有醫學啊!”
他原來讀的大學就有專門的醫學部,也有相應的附屬醫院,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陸含之立即給添加上了醫藥學,并獨立列出了一個科目。
列完這個學科后,陸含之念道:“我愿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誰說人這輩子就要按照一種格局來走?除了走仕途從政,還有三百六十條路可供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