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也端了飯碗,一邊吃一邊問道:“好吃吧?是不是很好吃?好吃大家就多吃點!吃飽了下午才有力氣干活兒。”
大家樂呵呵的朝陸含之道謝,紛紛看著這個沒有任何脾氣的王妃,覺得新奇。
這一點宇文玨就佩服陸含之的,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輕松的和普通百姓打了一片。
宇文玨本就不是一個有架子的人,卻仍然沒有辦法做到像他一樣,隨隨便便就能和普通百姓熱絡起來。
這大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讓人忍不住便想親近他。
下午陸含之又盯了一下進度,十層樓,在古人的智慧結晶腳手架的幫助下,已經完了五層。
陸含之看著那緩慢的進度條,總算是看到點希了。
這棟樓建的便是大昭第一義學,如果可以,還能設為公學。
初期,也只能以義學的名義來辦學了。
在學校建之前,陸含之仍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
比如招生,比如師資,他都必須要在開學前準備好。
回去的路上,他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和宇文玨商量著這些問題。
宇文玨表示:“老師的事給我了,我認識一位德高重的宋先生。他是進士出,卻未走仕途,一心鉆研文學。如果他知道是辦義學,大概愿意出山幫忙。這位老先生也算桃李滿園,每年殿試,宋先生的弟子都能考取不錯的績。”
陸含之拍手,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那這件事就麻煩二嫂了。”
宇文玨道:“不麻煩,含之為國為民,二嫂打心眼兒里佩服。”
陸含之心虛,自己這哪什麼為國為民?不過是做任務罷了。
但做著做著,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了做任務,還是為了這大昭泱泱眾生了。
回到王府,宇文琝和陸煦之還沒回來。
陸含之把松花蛋給了鸞,自己則跑去后院找阿蟬了。
一般況下,小六子不在的時候,阿蟬都會跑去后院花園里玩耍。
夏天到了,天兒熱了起來,陸含之了外袍,只著中,把頭發還攏了起來,奔放的不像個小郎君。
來到后院,發現阿蟬更奔放。
他只穿了個小藍布肚兜,著嘟嘟的小屁,正扶著小溪邊的石頭,去夠池里的蓮花。
陸含之輕手輕腳的繞了過去,繞到了假山后面,又猛然竄了出來,故意嚇了他一大跳。
阿蟬皺眉往后躲了躲,反應并沒有陸含之想象中的強烈。
卻淡淡掃了他一眼,無語道:“無聊……”
陸含之一臉驚訝的上前按住阿蟬的肩膀,問道:“寶貝兒,你這話跟誰學的?”
阿蟬仿佛不是很能聽懂陸含之說的什麼,卻是小道:“爹爹!好煩!”
這小表,這小神態,簡直和陸含之一模一樣。
他算是發現了,阿蟬的容貌簡直就是宇文琝的翻版。
但是他的格……為什麼了一子陸含之的逗比。
陸含之也不管不顧的了鞋,同他坐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問道:“阿蟬,你干嘛呢?”
阿蟬指了指不遠的荷花,說道:“嗯嗯。”
陸含之點頭:“哦哦,摘荷花?為什麼要摘荷花?”
阿蟬答道:“哥哥。”
“送哥哥?”陸含之問道。
阿蟬點頭,皺著小眉頭發愁。
陸含之笑:“是不是太遠了,夠不著?”
阿蟬再次點頭。
陸含之起,挽了挽自己的,踩著腳下的鵝卵石,摘下了那枝含苞待放的荷花。
阿蟬短胖的四肢手舞足蹈,臉上出些許興,拍著手喊道:“爹爹好棒!”
陸含之得意忘形,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阿蟬:……
兩只小胖手猛然捂住了臉,又眼從指里往外瞧。
只見陸含之一臉尷尬的爬了起來,白中上滿是泥水。
他清了清嗓子,對阿蟬說道:“啊……失誤了,失誤了,這件事不許告訴你阿爹,記住了嗎?”
阿爹本爹:“不告訴誰?”
陸含之一個激靈,便見宇文琝一個輕功上前來,把他抱上了岸。
落地后,宇文琝一臉怒容的說道:“你有孕!有孕!自己怎麼樣,一點數都沒有嗎?”
陸含之捂著臉聽訓,阿蟬則捂著臉大搖其頭。
陸含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注意著呢?”
宇文琝無語:“你注意著?然后只穿著單薄的中赤足下水摘蓮花?”
陸含之道:“這不是阿蟬想要嗎?”
宇文琝一臉怒容的看向阿蟬,阿蟬立即搖手:“沒有沒有沒有!”
陸含之:……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一臉的無辜,眼睛還盯著陸含之的荷花。
一大一小都站在太底下,聽宇文琝的訓。
最后宇文琝無奈,讓他倆去換服了。
宇文琝抱起阿蟬,說道:“蟬兒,為什麼要摘蓮花?”
阿蟬答道:“哥哥。”
宇文琝問道:“哦?是要送哥哥?”
阿蟬開心的點頭。
宇文琝的臉漸漸沉。
陸含之在一旁憋笑,小兔崽子還是太啊!
阿蟬一臉驚悚的的看向阿爹,果然見宇文琝嘆了口氣,說道:“阿蟬,撒謊不好好孩子,呆會兒跟爹爹去扎馬步。”
陸含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蟬的小臉兒皺了苦瓜,陸含之覺得真是一降一,這爹也是絕了。
阿蟬被鸞抱去換服,陸含之也回房換服了。
宇文琝推門走了進來,剛好看到陸含之把服了下來。
被人從后抱住,陸含之問道:“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后面那兩個字,念的音調有些奇怪。
宇文琝無奈,輕輕在他耳邊親了一口,說道:“找你有事,杏林坡那邊飛鴿傳書,如你所料,蘇家大小姐邊的確有一個從小相伴的丫鬟,名喚丑娘。”
陸含之穿服的作滯了滯,問道:“哦?然后呢,這個丑娘后來去了哪里?”
宇文琝道:“資料上顯示,丑娘與蘇家幾十條人命一起葬火海。”
第159章 第 159 章
陸含之深吸一口氣, 心里有些發堵。
每每查到這些關鍵的線索, 都會斷到最關鍵的部位。
宇文琝道:“我已經讓衛繼續查探, 但事過去那麼多年,很多細節都已經很難再查清。不論能否查清, 蘇婉凝和丑奴,都有不了的干系。”
陸含之亦是深以為然, 說道:“嗯,知其機, 便能曉其深意。我現在大概明白, 心理變態的原因了。”
宇文琝問道:“嗯?什麼原因?”
陸含之說道:“是嫉妒吧!名丑奴,可見長相十分丑陋。是小姐的丫鬟, 可見生活的十分苦悶。卻又見識過小姐的千萬寵, 鮮妍明, 家世優渥,樣樣是天堂一般的讓羨慕。羨慕到達了頂點,便了嫉妒。嫉妒發展到極致, 也就心理變態了。”
這其間肯定也發生過別的事, 進而讓這種緒發酵, 致其瘋狂。
俗話說,天要其亡, 必先使其狂。
若蘇婉凝得到系統后只想著改變悲慘的命運, 腳踏實地的生活, 便不會走到這一步。
如今再難回頭, 只能一步一步的瘋狂下去。
如今后已是累累白骨, 大概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正如陸含之所料,蘇婉凝此刻騎虎難下,卻并不后毀,甚至更功。
太子如今履步維堅,看似圣眷仍在,卻只是一層好看的裝飾。
徒有一個太子的份,卻并無實權在手了。
自從皇帝重新臨朝,太子的監國之職便有名無實了。
而且皇帝的,似乎真的重新換發了生機。
這便是為什麼急于走第二條備用線路的原因,本以為這條備線一輩子都用不著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太子府,蘇婉凝臨窗而立。
宗源其實跟并沒有什麼關系,說起來,還要謝謝那個。
待自己,算是不錯的,好服,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
呵,道貌岸然,全是拿自己的優越,在別人的傷痛面前炫耀。
最后卻還來指責我,不該為了一樁姻緣,害了他人命?
若是你真待我好,為何要把我許給那賣的屠戶?
若是你真待我好,便該在我千般無奈下定決定愿意給家主做小時,讓他收了我。
可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