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擺手道:“這樣你做事也方便些,陸府的人總比太子府的得用些。”
昭云用力握了一下陸含之的手,產婆看了一眼道:“郡主快用力,看見孩子頭了!”
昭云上已經被汗浸了,陸皓之有點害怕。
想想他肚子里的孩子,生的時候大概也要經歷這樣一番折騰。
陸含之嘆了口氣,說道:“子產子,真是從鬼門關上走一遭。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還會有人為了榮華富貴,讓好好的男子也變產子的工。”
陸皓之從前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如果他只是個尋常男子,跟著大哥打理陸家生意,做個富家翁,娶一房妻,日子也算哉。
可惜如今陷在太子府,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才算悟出其中真理。
就在陸皓之發呆的時候,一陣嬰兒的啼哭之聲傳來。
兩名產婆欣喜的喊道:“恭喜郡主,是小世子。”
很快,一名產婆也去門外給太子道喜了,太子聽后也是十分喜悅,當即說道:“快,快去宮中報喜!這才是我宇文家嫡長孫哪!”
陸含之:……
這都要分個嫡庶嗎?
他和林沖云一起看了一下昭云的況,又叮囑陸皓之,這幾日盡量照料,便和林沖云一起回府了。
臨走前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兌換了一張簡單的防符,附在了一套小金鎖上,掛在了那孩子上。
陸含之叮囑劉嬤嬤:“金鎖萬萬不要取下來,只說是求來的護符,取下來對孩子不好。”
劉嬤嬤心里有數,說道:“那老奴便說是長公主親自求來的。”
陸含之滿意的點頭,對這位劉嬤嬤十分滿意。
果然是個年富力強的線人。
陸含之出門,剛好上長公主的轎子府。
看樣子也是剛剛收到昭云郡主生產的消息,匆忙便趕來了。
兩人并沒有打招呼,長公主大概一心一意只想趕去看兒,并未留意到陸含之。
陸含之出了云起居,卻在后院門口到了蘇婉凝。
蘇婉凝眼含笑意的上前,對陸含之說道:“含之表哥好手段,真是讓我好奇,你的手里,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陸含之抬頭看向蘇婉凝,眼中卻是一片坦然。
他開口道:“婉側妃這是說的哪里話?本殿怎麼聽不懂?”
蘇婉凝道:“表哥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你手上有什麼,還需要我提醒嗎?我們心知肚明,就不要在彼此面前遮掩了。”
陸含之道:“哦?表妹看出什麼了?”
蘇婉凝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凝記香鋪,可曾侵犯了表哥的利益?表哥這麼做,可是要斷我財路?”
陸含之被氣笑了,說道:“蘇婉凝,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到這里來又有什麼目的?我就問問你,你的道德底線是什麼?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你罔顧人命,用一個月的壽命,來換取一個月的姿容?”
聽到這里,蘇婉凝心虛了一下,說道:“人各有,們既然想要,我給了們,用相應的代價來換取,有何不妥?”
陸含之道:“不妥的地方多了,人命是無價的,你險些害了三條人命,竟然還毫不知悔改,可見婉側妃是真的三觀全無。”
蘇婉凝道:“說到這里我就要問問表哥了,我的香脂時限為一個月,只要我到一個月及時收回符效,那些人就會變原來的樣子,本不會危及生命。表哥你為什麼要橫加阻攔,讓這符紙的效力加快呢?”
陸含之道:“我不讓這符紙的效力加快,又怎麼讓表妹你的白日夢落空?用人命斂財,虧你能想得出!”
蘇婉凝的臉越發難看,上前道:“既然如此,表哥就別怪我不顧脈誼。日后兵戎相見,表哥可要護好自己!”
陸含之更是上前與對峙,表從容,眼神堅定:“蘇婉凝,從你害阿蟬那一刻起就該有這樣的自覺。誰輸誰贏,我們且看吧!”
兩人對峙了幾分鐘,最后陸含之譏笑一聲,說道:“怎麼?婉側妃還不回去足?是想讓皇上再多罰上一罰嗎?”
蘇婉凝怨毒的瞪了一眼陸含之,轉便回了自己的凝香閣。
陸含之轉出門,對等在一旁的林圣手道:“看來,接下來我們又有得忙了。”
林沖云問道:“就是,冒充了阿樞的份?”
陸含之道:“那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當年的案件蓋棺定論,很難翻案。除非阿樞能好起來,親自指認。否則,那也只能是一個猜測。”
林沖云點了點頭:“明白。”
一路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陸含之回去以后便把自己關進了偏院里研究猛火油柜。
本來計劃的宮去見戎貴妃的事,也給耽擱了下來。
直到他的猛火油柜終于在鐵匠的幫助下制,陸含之才松了口氣。
有了這個,宇文琝在邊塞也能多一分勝算。
宇文玨很擔心陸含之,怕他這麼忙下去對不好。
一天東西吃不了多,卻一直在大量的消耗力。
宇文玨又端了點食來給陸含之,這會兒他剛好試完了猛火油柜,正在一旁休息。
見宇文玨過來,立即朝他招了招手,說道:“二嫂,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跟你說。”
宇文玨問道:“嗯?”
陸含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想……親自去趟西疆。”
第 118 章
宇文玨的眉心皺了起來,問道:“這……你這種況過去, 一路顛簸, 不太好吧?”
陸含之道:“我知道,二嫂, 但是……我擔心他。其實我的沒問題, 我唯一擔心的是你。”
宇文玨道:“我倒是沒事, 我的親衛自會保護我。再說, 哪怕你在我邊,手無縛之力,能做什麼?”
陸含之:……
就這麼被鄙視了。
不過,這倒是事實。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二嫂, 我此行大概要去半個月, 你這肚子……能堅持到我回來嗎?”
宇文玨道:“自然是能的,我至要再保胎一個月,才能讓阿毓出生。”
陸含之點頭:“還有就是,不能讓人知道我去了西疆。但是這半個月怎麼瞞,也得勞煩二嫂了。”
宇文玨又是干脆的點頭:“我也自有辦法,含兒不必擔心。”
陸含之看著宇文玨, 真心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種把大后方毫無顧忌給別人的安心,是陸含之從未驗過的。
陸含之道:“此行,我不能帶阿蟬,大概也要麻煩二嫂了。”
宇文玨道:“阿蟬不是麻煩。”
陸含之鼻子有些微酸,他上前抱住宇文玨, 說道:“二嫂,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是我二哥的命,一定要等他回來!”
宇文玨道:“含兒,你放心,二嫂從小在皇家爭斗的渦流中長大。也許從前太過仁善,如今為了我與你二哥的孩兒,二嫂也絕不會再手。”
陸含之的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了,說道:“二嫂珍重。”
宇文玨嘆了口氣,上前將他抱住,說道:“哭什麼?含之,你長大了,不再是二嫂眼里那個孩子了。二嫂很欣,你一定可以助阿琝早日打敗六國聯盟。”
其實陸含之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發了瘋一樣想去西疆找他。
他下意識的覺得,蘇婉凝給宇文琝設下的那個計沒那麼簡單。
若是謀,陸含之完全相信宇文琝。
若是謀,陸含之覺得他也能應付。
可若是玄謀呢?
蘇婉凝可不是個什麼有節的東西,難以想象,宇文琝落到手里會是什麼后果。
死了可能是最好的下場,如果像對待宇文明極以及宇文璟一樣對待他怎麼辦?
士可殺不可辱,以宇文琝的格,如果被蘇婉凝圈養為后宮,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原著里,宇文琝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蘇婉神攻擊控制過的人,可見他的意志力是很強的。
即使如此,陸含之也不想讓他遭蘇婉凝的陷害。
半個月的時間,他速去速回,希能助他取下六國聯盟之戰。
第二天,陸含之和宇文玨一起了宮。
這次他們沒帶阿蟬,畢竟有正事要商量。
戎貴妃看上去也是憂心忡忡,一聽陸含之要去西疆找宇文琝,心里是十分不愿的。
尤其是這兩天也聽說他有孕的事了,更是不愿他一路勞累。
戎貴妃再三的搖頭,卻不論如何也說服不了陸含之。
陸含之跪到了戎貴妃的面前,說道:“我知母妃待我和阿琝都如親生兒子一般,您對我們的,和二嫂別無二致。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讓母妃難過。我既然知道阿琝他有危險,便不能坐視不理。我向您保證,為您帶回一個完完整整的阿琝,我自己也會全而退的。等在京中固然安全,可若是阿琝……那兒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