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深以為然,后宮的人們,的確各有各的悲涼。
這時,門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傳:“皇上駕到。”
戎貴妃轉頭看向陸含之,說道:“你安心躺著,后半場,給母妃吧!”
陸含之握了握拳,說道:“母妃辛苦,加油!”
宇文琝:……
一旁的林圣手角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戎貴妃低頭,再抬起頭時,的眼中已是畜滿了淚水,仿佛正是一個意外失去孫兒的祖母。
隨即,殿中傳來一聲委屈到肝腸寸斷的哭訴:“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陸含之抖落了一皮疙瘩,這演技,不拿影后,真的屈才。
皇帝咳了咳,起上前,將戎貴妃扶了起來,說道:“經過我都聽人說了,可惜了朕的皇孫,太子側妃的確該罰。”
戎貴妃拿起手帕,拭了拭眼淚,說道:“陛下,您知臣妾,心無大智。自嫁予陛下,一心一意便只想為陛下多哺育幾個皇嗣。可惜,臣妾弱,只生了玨兒。幸得皇上垂憐,把琝兒給臣妾養。琝兒有了阿蟬,您可知臣妾有多高興?今早得知安王妃再次有孕,臣妾高興的多吃了一籠包子!可這籠包子尚未消化完,安王妃便小產了。您讓臣妾……怎麼接得了?”
跪在地上的蘇婉凝也是服氣的,覺得皇后應該慶幸戎貴妃的不爭不搶。
若是爭了搶了,還有別人什麼事兒?
皇帝在前面小聲的安著戎貴妃,當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戎貴妃亦沒有得寸進尺,分寸拿的恰到好。
抬起淚眼,聲說道:“臣妾知太子側妃對皇上有救命之恩,亦不敢對進行私懲,只能等皇上做主。皇上,那是臣妾的孫兒,更是皇上的皇孫。若就這麼算了,臣妾實在……心有不甘。”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蘇婉凝,大概也是為難的。
畢竟上次蘇婉凝救了他,總不能真的重罰。
而且蘇婉凝也的確不是故意而為之,皇帝便捋須思忖道:“妃,不如這樣,問問安親王妃的意思吧!畢竟太子側妃也是他的表妹,看看他想要如何置。”
第 101 章
戎妃對這個建議也沒什麼意見, 因為畢竟也不知道陸含之要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便見皇帝進了暖閣, 陸含之正面蒼白的喝著藥。
眾人集跪下給皇帝行禮, 皇帝讓眾人平, 便轉向林院判,問道:“安親王妃怎麼樣了?”
林院判面無表的答道:“胎兒不足兩月,本就在保胎, 這一摔必定是保不住的。”
皇帝的表里也終于出了些許不忍,他嘆了口氣, 對陸含之說道:“朕知道你了委屈,這件事也的確是太子側妃的錯。剛剛朕已經讓人去請太子了,待他來了,你自行決定怎麼罰太子側妃。”
陸含之心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皇帝果然不會提重罰這一茬兒。
這會兒他才剛剛喝完了藥,一臉虛弱的道:“皇上……您言重了,是兒臣沒這個福氣。這一胎, 懷得本就不穩, 表妹不是有心之失, 兒臣不好多說什麼。”
立人設誰不會?
陸含之心里輕笑,你們不是喜歡溫婉大度的人嗎?
那我今天就給你們一個溫婉大度的人設。
皇帝果然十分贊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琝兒果然娶了個好夫人, 皇家有這樣的良人輔佐,也是件幸事。”
戎貴妃恰到好的附和了一句:“含兒向來大度,只是……臣妾,實在不忍心。”
皇帝拍了拍戎貴妃的手背, 說道:“等太子來了再說吧!”
太子最近日理萬機,皇帝也的確把多數的大權都放給了他。
雖然近日皇帝的有些好轉了,卻仍然沒有要收回太子監國之權的意思。
他的意向很明確,這也讓宇文明極一黨有些著急。
宇文明極的拉攏之心太過明顯,陸煦之若是不及時給出答復,他們恐怕也會生出懷疑。
很快,太子匆匆從前廷趕了過來。
一見到蘇婉凝跪倒在地上,便是心疼的上前將扶了起來。
蘇婉凝見到太子眼圈兒也忍不住紅了,吸了吸鼻子,說道:“是婉兒給太子添麻煩了。”
太子搖了搖頭,說道:“事我都知道了,我來理。”
蘇婉凝含淚點了點頭,說道:“婉兒真的不是有心的,況且婉兒也不知道表哥懷孕的事。”
太子點頭,用眼神示意自己都懂,而后轉進了暖閣。
宇文珺進門便給皇帝貴妃行了個禮,皇帝不悅道:“起來回話吧!”
太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虛弱的陸含之,隨即嘆了口氣,說道:“我先代婉兒賠個不是了,這件事是走路太魯莽了。”
陸含之虛弱的搖了搖頭,說道:“平日里表妹也不這樣的,太子殿下不必自責,我并未怪過表妹。”
太子又轉向皇帝,說道:“父皇,我方才已經斥責過婉兒,讓向安親王妃道歉,并于佛祖面前懺悔,超度小皇孫。”
皇帝的臉稍微好看了一點,說道:“安親王妃,也不過是想要你們一個態度。不過既然犯了錯,總要有個懲罰,不能就這麼算了。不如問問安親王妃,他打算怎麼辦吧!”
太子也看向了陸含之,說道:“安親王妃如果有任何條件盡管提,本殿定會盡力滿足。”
陸含之虛弱的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真的言重了,如林圣手所說,我這一胎本就懷得不穩。表妹不小心推我一下,也沒想到這麼輕易便掉了,大概是緣份未到。”
這個不小心和推,真是用的極其巧妙。
太子不聲的皺了皺眉,開口道:“既然安親王妃不怪婉兒,那就再好不過了,我讓來謝過安親王妃。”
陸含之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太子殿下請聽臣說完,臣……的確不怪婉兒妹妹。是我的親表妹,我怎會怪?只是……陛下,婉兒妹妹近日出皇宮,是否太過頻繁了些?今日本不該是宮的日子吧?我也是沒想到,竟在花園遇到了婉兒妹妹。若是如此頻繁的宮,怕是不合規矩。臣,自是知道,皇上恤皇后娘娘,想讓婉兒妹妹多宮看看。但宮貴人主子行走,免不了磕。若再這樣冒冒失失的,沖撞了貴人們,可怎麼得了?兒臣聽說,宮里的韻貴人和錦嬪娘娘,可都是有孕在呢。”
陸含之的話點到即止,也沒再深的說下去。
皇帝聽完后卻是皺起了眉,說道:“朕記得,太子側妃的腰牌只是銅字,每月宮三次。如今正月快過完了,應該不是探視的時候了吧?”
太子立即給皇帝跪下,認罪道:“是兒臣之錯,擔心母后在宮里過得不好,便讓婉兒多往宮里走走。”
皇帝冷哼了一聲,說道:“朕廢后位,為的便是讓多反思,打聽宮外的事兒。倒是好,對宮外之事還好奇?我給太子側妃腰牌,是讓行走后宮,不是讓在后宮肆意妄為的。既然不想好好行走,那以后便不要來了。來人,收了太子側妃的腰牌,足太子府二月,罰太子奉半年,也跟著廢后一起好好反思反思吧!”
說完這一番話,皇帝便離開了宸熙閣。
太子朝著皇帝離開的方向磕了個頭,大聲道:“兒臣領旨謝恩。”
待皇帝離開后,太子起看向宇文琝,臉上的表十分復雜。
陸含之卻是反過來安了太子幾句:“皇上這罰,也未免過重了些。收走了婉兒妹妹的腰牌,往后可怎麼再進宮看皇后娘娘?更是不該罰了太子殿下的俸祿,眼看著小世子便要出生,總不好過得太。”
太子的心就算再想罵娘,也不可能對陸含之說什麼,只得忍著憤怒說道:“安親王妃不可再如此稱呼,母后已經被廢,只是一名普通宮人。我會讓婉兒好好足思過,并對這件事進行懺悔。”
陸含之沒再說什麼,楚王和安親王便起送客了。
待送走了那兩人,宇文琝又回到了暖閣,問道:“你費那麼大的力氣,為的只是收走上的腰牌?”
陸含之這會兒已經換了一干凈的服,正由著楚王幫他整理了的發。
陸含之說道:“收走的腰牌,便不能再宮作。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幾日,皇后那邊肯定會有所靜。還需要母妃多多注意著些,我們好不容易搬倒的皇后,不能讓死灰復燃。”
戎貴妃走了進來,說道:“含兒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不過……我覺得你們對這個蘇姑娘的防備是不是過重了?也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宇文琝道:“母妃有所不知,若兒臣告訴您,父皇上次西郊劫殺便是的手筆,母妃還覺得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嗎?”
戎貴妃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們與過手嗎?”
眾人搖頭,只有陸含之道:“狠毒辣,且懂巫蠱之。上次為太后所抄的佛經,便是用來控制人心的蠱。母妃,兒臣不讓宮,也是擔心會對母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