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一喜,激的看了對方一眼,給了他們當中看似領導者的一名青年。
他對那青年說道:“帶著這塊通行令穿過京城到南城,記住,不可滯留,否則可能會被兵驅逐。如果你們還有什麼親戚朋友,也可帶著這塊令牌,往來接送。那個莊子現下在大搞建設開發,需要各種人力,你們均可去運氣。”
這下所有的流民全都跪下來給他們磕起了頭,紛紛道:“恩公大恩大德,永生難忘。”
陸含之本以為他們會在這里休息一晚才去南城,卻沒想到,他們卻讓年輕人背上了生病的,便拜別了他們匆匆南去。
這會兒如果腳程快,距離關城門的一個時辰里,應該還能通行。
目送那些人遠去,陸含之微微嘆了口氣,說道:“真是可憐人。”
宇文琝卻將手覆上了他的臉頰,用拇指給他了臉上的臟污,說道:“王妃是個良善之人。”
可能是因為蘇婉凝利用善良造人設,讓陸含之對善良這個詞頗為反。
他揮了揮手,說道:“善良有時候并不是什麼好事,我只是需要人力,恰好他們也需要做工。這樣互相索取,才是長期合作的基礎。畢竟善良有時盡,利益無絕期啊我的親王殿下。”
宇文琝若有所思,竟覺得陸含之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
尤其是在皇家,這句話簡直是至理名言了!
什麼父子親,兄弟深,有時候還真不如互相的利益來得靠譜。
當然,這也不代表是不存在的,至他和大哥之間的兄弟深作不得假。
宇文琝翻上了馬車,又朝陸含之過了手,說道:“上車吧!耽誤了那麼久,我們該出發了。”
上了馬車,陸含之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
不過正好,這樣更沒有人能認出他來了。
他問宇文琝,說道:“是發現了閔親王的藥材倉庫了嗎?”
宇文琝答:“是,探子來報,就在北郊瓦礫區邊緣。”
陸含之點了點頭,這大概也是他預料中的事了。
他想了想,又問道:“王爺打算怎麼理這批藥材?”
宇文琝答:“自然是燒掉,留著終禍患。”
陸含之卻皺了皺眉,說道:“燒掉……就不是禍患了嗎?”
宇文琝又被問到了,的確,燒了這一批,宇文明極還會想辦法弄下一批。
不過是麻煩了一些,但有些人就是不怕麻煩。
不論多麻煩,也會想方設法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宇文琝停下馬車,看向陸含之,問道:“那你的意思?”
陸含之答道:“殿下可曾聽過大禹治水?”
只會打架的暴君大大:???
陸含之說道:“堵不如疏,否則堤潰。你這樣燒,他可能會換更蔽的地方和方法,倒不如讓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行。這樣,你就對他接下來的向了如指掌。”
宇文琝猛然看向陸含之,眼中若有所思。
陸含之了自己的臉,問道:“我的貌如此吸引你的注意嗎?”
宇文琝:……
他這人究竟是什麼子?
第50章第 50 章
于是接下來, 他們并沒有依照原定的計劃去燒對方的草藥庫。
而是想辦法潛進草藥庫查探了一下況。
宇文琝發現, 這些草藥是足足一次大規模行軍打仗所需的基本供給。
陸含之發現草藥中除了基本的草藥外, 還有許多用于巫蠱之的毒草。
這些毒草屬于管治型藥材,以防止有人用這些東西作祟。
但是毒草的致幻作用, 卻是很好的天然止痛藥。
所以在某些指定的藥店, 是可以被允許售賣的。
而陸家,便是京中被指定售賣這些毒草的藥材商。
看這些毒草的存量,大概是把陸家的藥材庫都搬空了吧?
蘇婉凝果然厲害,這樣大規模的藥材, 從陸家的藥材庫里搬出來,還搬得神不知鬼不覺。
既沒有報失, 也沒有異常, 只是一點一點的如常采購,也的確是有本事。
陸含之越來越覺得, 主的底牌可能快要被他窺見了。
現在他唯一的底牌, 就是主在明, 而自己在暗。
自己知道手握金手指,而不知道自己也有。
而且在回來的路上, 陸含之分析了一番。
蘇婉凝應該不會像他一樣也是穿書者, 即使是, 他們應該也不是同一時代的。
但是的行事作風卻是無比的老辣狠厲, 說明應該是見過世面的。
不, 應該不僅僅是見過世面, 還見識過許多社會的暗面。
那麼, 由此分析,主大概是重生者。
而且,至是三十多歲的重生者。
但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一個神醫世家的千金小姐,經歷了什麼才會變得如此狠辣?
陸含之想了一路,最后卻因為始終想不通而作罷。
晚上他直接回了莊子,宇文琝送他回去后,自己又騎快馬回了安親王府。
陸含之跑了一整天,也沒去楚王府接阿蟬,累得倒頭便睡了。
但是第一次帶崽的陸煦之仿佛低估了小崽子的分離焦慮,一開始阿蟬和二伯二伯父玩得還開心,半夜見不到爹爹開嚎哭。
別說,平日里乖乖的阿蟬,哭起來也真是要人命。
不論宇文玨怎麼哄,都哄不起來。
沒辦法,兩夫夫只得半夜駕起了馬車,把阿蟬給送了回去。
陸含之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被鸞了起來,說小爺回來了,陸含之才想起來自己把崽丟給了二哥二嫂。
不及格爹爹立即披了個外套去抱阿蟬,結果一進客廳便看到阿蟬一雙大眼睛都哭腫了,一見到他便扭著小子往他懷里鉆。
陸含之瞬間開始心疼,他上前接過阿蟬,阿蟬的嗓子里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趴在他的頸窩里蹭啊蹭啊蹭。
楚王也心疼壞了,他說道:“晚上吃了半碗甜米粥,這會兒大概也是了。但是他哭起來便什麼都不想吃了,就想找爹爹呢。”
陸含之的心要了一灘水,他拍著阿蟬,聽他又開始吸自己的拇指,便知道這小家伙是想喝neinie了。
于是他便吩咐鸞和琴瑟給楚王和二哥準備房間,自己抱著阿蟬回了房間。
給他沖了滿滿一瓶,小阿蟬雙手抱著瓶在陸含之的懷里吸得用力,竟吃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陸含之的角整個過程都是揚起的,阿蟬如今在他的生命里簡直扎了,他真真切切的上了這個寶寶。
阿蟬大概是真哭累了,雖然也的不行,但這還沒喝完,他便抱著瓶睡著了。
只是睡著后還是暴了吃貨本,閉著眼睛竟還不住的吸上兩口。
陸含之也不著急,就這麼抱著他,直到他把一整瓶吸完才將他放下。
將阿蟬放到了自己里側,才重新了服躺下。
一覺醒來,陸含之還沒起床,便聽到院子里吵吵嚷嚷,把他給吵醒了。
阿蟬可能是昨天睡得晚,這會兒還睡得十分踏實。
陸含之便穿了服,起去了院子。
院子里很是熱鬧,幾十個人了滿滿當當。
在正在跟一名青年談,一見他來了,便上前道:“爺,您之前說過要招工,現在突然就來了那麼多人說要來做工,您看看收不收呢?”
陸含之一看,竟然正是昨天他在北郊遇到的那批流民。
為首的流民已經認出了他,立即上前一拱手,疑道:“恩公?竟是您?”
陸含之也對他抱了抱拳,說道:“昨天陸某剛好有事,所以才沒能親自帶諸位回來。我這里打算開一家脯食加工坊,兼運輸跑的快遞員。諸位如果需要做工,都可以留下來。我之前在北郊開出的條件,全都作數。”
眾流民的要哭了,他們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竟有這樣神仙一樣的人。
不僅治病救人,還給提供營生。
陸含之并沒有當什麼大善人,卻是丑話說在了前頭:“工作肯定是辛苦的,但月錢每月一結,初一到初五必定結算完。包吃包住是基礎,家屬也會提供食宿。但提供食宿的家屬,每人收取一定的費用作為生活費。工作表現出,有獎金,超過四個時辰的工作,有加班費。如果大家覺得合適,就全都留下來吧!”
眾流民又是一陣陣的磕頭激,便被陸含之吩咐,讓和鳴領著去安排宿舍了。
好在莊子里別的不多,就是一排排的磚瓦房多,安排幾十個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雖然條件并不見得多好,但對于流民們來說,已經屬于豪宅了。
他們本就出貧寒,這一路上又是風餐宿,看到這一排排整齊的磚瓦房子均是喜極而泣。
和鳴拿著門牌,一一將大家安排好,并登記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