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恢復昔日輝煌,他們肯定不愿放棄唐雯和唐修。
族中子弟需要他們的提攜。
什麼綱常規矩,不過是因為利益罷了。
除名了又如何?唐家有無數種法子可以圓過去。
“可即便唐家愿意承認唐侍郎的份,唐侍郎自己愿意回到家族?”
樓喻輕嘆一聲,“這就要看自己的意思了。不過是我大盛朝廷命,就算是宗族禮法,也不能隨意欺負。若想懲治暗害的人,我自會護著出了這口氣。”
霍延凝著他,星目含。
“大盛有你,真好。”
樓喻不由笑了,禮尚往來道:“彼此彼此。”
果不其然,翌日朝會,有人再次用“搞男關系”的罪名彈劾唐雯。
這次沒帶尤慧,因為后面唐修上門,尤慧都不在場。
不在場,只有雙唐二人,更容易讓人想歪。
“唐侍郎,你為朝廷命,立不正,傷風敗俗,有損朝廷威嚴,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宋史閉門思過期限已過,此次重振旗鼓,在朝堂上厲聲喝問。
唐雯平靜回道:“請宋史拿出證據。”
“證據?”宋史胡子一歪,“京城百姓都是證人!你若當真顧及名聲,又何必與唐教習時常相會?”
唐雯反問:“宋史的意思是,唐教習不能我府門?”
“孤男寡,何統!”宋史袖子一甩,頭顱高昂。
唐雯不再與他辯駁,而是面向樓喻,跪地行禮道:“陛下,微臣只將唐教習當做弟弟,并無毫男之,亦無毀損朝廷威嚴之心,陛下圣裁!”
“弟弟?呵。”宋史直接笑了,“難不以后唐侍郎府上來一個男人,您都當弟弟?”
霍延這時候出列。
“陛下,此事牽扯兩人,只責問唐侍郎一人未免有失偏頗,不如召唐教習殿,一同問責。”
他很在朝堂上發言,但他的存在一直很強。
陛下對定國公有多信重,諸臣都看在眼里,且定國公手握重兵,誰敢得罪這樣一個權勢煊赫之人?
他說的話沒有偏向,宋史等人也覺得有道理,遂紛紛附和。
樓喻自然同意。
在唐修殿之前,朝臣就其余朝政問題進行了深探討。
不久,唐修召殿。
樓喻提醒宋史:“朝會已過去大半,宋史言簡意賅便可。”
就別說那麼多廢話了。
宋史連忙應是。
他轉看向唐修,質問:“請問唐教習,你此前一個多月,是否共唐府十八次?且多為黃昏時刻?”
唐修冷靜道:“下不記得多次,難道宋史會記自己串門的次數?唐侍郎每次散衙都在黃昏,下黃昏去串門,有什麼不對嗎?”
“你不要試圖狡辯,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唐修神凜然:“是。”
“你是否每次都會待上一個時辰左右?”
“是。”
“你是否與唐侍郎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唐修眉鋒如刀:“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這個朝堂如此污濁,真是可惜了阿姐。
“我換一種問法,你在唐府滯留一個時辰,都在做什麼?”
唐修聲音冷:“用膳,聊家常,有時也談經論史。”
“你為男子,不去同僚家中做這些事,為何偏要去唐侍郎家中?”
唐修眸幽深:“因為唐侍郎是我親姐姐,下去姐姐府中做這些事,有何不可?莫非宋史從不與親人來往?”
“你在開什麼玩笑?”宋史皺眉,“誰人不知你唐狀元乃家中獨子?哪來的親姐姐?”
唐修不笑了:“誰告訴你我是家中獨子的?”
“你朝為,朝廷要查清你家中況,你的戶籍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別想抵賴!”宋史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
唐修不再理會他,俯跪地:“唐侍郎與微臣的確是親姐弟,陛下圣裁!”
樓喻便問:“魏思,薛齊,你二人分管戶部與吏部,唐修職前你們應該都調取過他的戶籍,事實到底如何?”
“回稟陛下,”薛齊率先開口,“微臣替唐教習辦理職時,的確去戶部調取過戶籍,唐教習確實是綿州唐氏嫡支長房獨子。”
宋史立刻順桿子往上爬。
“唐侍郎,唐教習,你二人還有何話要說?”
樓喻涼涼瞥他一眼,看向魏思:“你來說。”
魏思回稟:“陛下,微臣從綿州府衙調查過唐教習的戶籍檔案,唐教習的確是家中獨子。”
宋史等人已經出勝利的笑容了。
“但是,”魏思神平淡,看向樓喻時眸亮得驚人,“微臣發現,唐氏在正乾二十九年曾更改過一次戶籍。”
什麼?!
舉殿皆驚。
宋史口而出:“什麼更改戶籍?”
魏思淡淡道:“微臣發現之后,擔心其中有鬼,便繼續調查,調查結果表明,唐家更改前的戶籍檔案上,有一未嫁,名唐雯。”
整個廣德殿都寂靜下來。
宋史仿佛置夢境之中,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荒誕可怕極了。
他不由扭頭去看唐修,從他眼中捕捉到幾分譏誚。
宋史頓覺雙發,一寒意涌上心頭。
他中計了!他一定是中計了!
魏思膽敢在朝堂上說出來,那麼更改戶籍一事肯定是真的!
京城傳了一個多月的流言蜚語,此時此刻竟顯得這般可笑?
更何況,唐雯和唐修一開始就說明了實。
他們是親姐弟!
宋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樓喻語氣極溫和:“宋卿這是做什麼?”
宋史深知,溫和不代表陛下心好。
他立刻叩首請罪:“陛下!臣未經查實便妄下定論!臣有罪!臣愧疚難安,自知無法繼續勝任史一職,臣自請辭!”
自請辭肯定比被罷免要明智得多。
樓喻眸中出幾分玩味。
“宋卿何出此言?京城謠言甚囂塵上,在朕看來,宋卿所言所行皆是在為唐侍郎和唐教習澄清,何來罪過?”
他話說得越溫,宋史就越心驚膽戰。
就連慶州系員,都覺得這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霍延目與樓喻對上,不笑了笑——阿喻真可。
他站在最前排,其他員看不到他的神,并不知他與樓喻的互。
帝王的威儀在廣德殿上蔓延。
宋史抖如篩糠:“臣、臣罪在沒有真憑實據便彈劾唐侍郎,臣罪該萬死!”
他現在啥都不求了,只求保住一條小命。
“監察百是史的職責,宋史無需自責,無知者無罪,你不知他二人關系,也無法真的闖進唐府求證事實,故只能用彈劾之舉來糾正朝廷員的作風問題,朕心甚。”
諸臣:“……”
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宋史早已趴到地上,眼淚滾滾而出。
早知道,他就不當這個出頭鳥了!
“朕覺得這個策略非常好,非常到位,宋史這般盡職盡責,這個史非你莫屬。”
“朕看你對員的個人作風問題特別在意,既然這樣,你以后就多多關注朝廷上下的作風問題。不要只盯著唐侍郎,你是男子,只盯著唐府像話嗎?”
宋史:“不、不像話。”
樓喻輕輕一笑:“以后糾正朝廷員作風問題這件事就給宋史了,你得給朕盯了,若是玩忽職守,你知道后果。”
“臣、臣遵旨!”
“這個作風問題,你知道有哪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