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崢低笑，“嗯，不回。”

榮絨從他哥上爬下，右耳的耳麥松了，掉了下來。榮絨飛快地撿起。

榮崢心念微。他不聲地問道：“在聽歌？”

榮絨微微有些僵，他含糊地“唔”了一聲。

“分我一只？”

左耳耳朵一空，榮絨左邊的耳麥被他哥取走了。榮崢放到自己的左耳。耳麥里，傳來他再悉不過的聲音。

榮絨直接在床上躺平，他的臉頰越來越紅。

榮崢取下耳朵里的耳麥，他的著榮絨的耳朵，用遠比耳麥傳出的聲音要更為磁的低沉嗓音道：“寶寶還要繼續聽麼？”

一陣暖的氣流掠過榮絨的耳畔，他的耳朵燒了起來。

本尊都在這兒了，他還聽個屁。榮絨果斷把耳麥給收進充電倉。過了好一會兒，他了他哥的腰，“我就這一個音頻，哥你現在再給我錄一個？”

“不錄了。”

榮絨剛要抗議，他的被擁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哥著他的耳朵，“以后你想要聽什麼，我都說給你聽。”

不用再隔著耳麥，所有你想要聽的話，我都親口說給你聽。

…

榮崢從榮絨的房間出來，門外，應嵐抬手，剛要推門進來。

應嵐眼詫異，尤其是，當發現大兒子是穿著小兒子的睡時，眼底更是不解。

榮崢食指點在上，對母親道：“剛睡著。”

榮崢帶上房門，應嵐關心地問道：“絨絨最近睡眠不好麼？”

榮崢給母親遞了個眼神，應嵐便默契地跟大兒子一起去了書房。開了書房的燈，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網上的那些聲音，到底還是傳到絨絨的耳里了，才會夜里睡不好？”

榮崢搖頭，“不是。”榮絨不是會在意外界聲音的人。

應嵐蹙著眉心，“那是什麼原因？絨絨是有什麼心事嗎？他有沒有跟你說？”

“只說了一部分。”

應嵐沒有著急著追問，在安靜地等著榮崢往下說。

榮崢沉聲道：“絨絨好像很害怕我們會趕他出榮家。”

“趕”這個用詞，實在是太嚴重了。應嵐錯愕，“怎麼會？那孩子，那孩子怎麼會這麼想？我跟你爸，我跟你爸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榮崢嘆了口氣，“不是你跟爸，是我。”

榮絨做噩夢的那天晚上，說的是被趕出榮家。榮崢猜測，在絨絨的夢境里，應該是家里出了什麼事，否則，就算是他趕絨絨走，爸媽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是應嵐瞪大一雙眼睛，因為太過震驚，以至于的眼底閃過一茫然，“你？你怎麼可能……”

在應嵐看來，這個答案比跟丈夫不要榮絨要更離譜。如果說跟惟善對榮絨只是寵，這陣子的小崢對絨絨可以說完全是溺了。

“幾天前，絨絨做了個夢。他夢見，他被我趕出榮家。”

應嵐哭笑不得，“這孩子，他是太在乎你了吧？擔心你不要他呢。”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您跟爸。”

應嵐的邊還噙著淺淺的笑意，“你說。”

榮崢扶著母親一同在沙發坐下，“媽您還記得我生日宴會當天，榮絨暈倒，住院了一段時間的事嗎？”

應嵐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眉心再次擰了起來，“當然記得。”那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不記得。絨絨突然在小崢的生日宴會上暈倒，跟惟善都嚇壞了。幸好后來住院，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也很快就出院了。

“事實上，我給榮絨辦理出院手續的當天，郭醫生給我看了一段視頻。”

榮崢把他當天在郭醫生辦公室看的那段，榮絨病房的部分監控視頻畫面告訴了母親。

應嵐的手地捂住自己的口，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兒子，“你說，你說絨絨有，有自殘的傾向？怎，怎麼會……”

“那個時候的確有輕微的自的傾向，您放心，經過我的觀察，他已經很長時間已經再出現過類似自的行為了。”

就像是一次新生。這段時間以來，他一點一點地榮絨在變好。絨絨沒有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他的上，再沒有出現自的痕跡。

應嵐捂著自己口緩緩松開，陡然松一口氣，嗔怪地瞪了眼大兒子，“你這孩子，怎麼也不把話說清楚。”

應嵐稍微冷靜下來，皺的眉心仍然沒有松開的跡象，“那，那個時候郭醫生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絨絨會出現自的傾向？”

“絨絨住院期間，經過郭醫生的觀察，他發現，基本上絨絨每次自的行為，都出現在您跟爸，還有我離開之后。郭醫生當時告訴我，他的判斷是，絨絨跟我們相時，抑著他格的某個部分。他覺得他自己做的不夠好，對我們存在負疚、愧疚等負面緒，所以才會在我們離開后，通過自的方式來宣泄這種愧疚。醫生當時也給了我建議。建議我們多多關心他，陪伴他。

抱歉，當時我為了不讓您跟爸擔心，也怕您跟爸表現得太過明顯，會引來榮絨的懷疑，反而不利于他的病。所以向您跟爸瞞了他當時的況。”

應嵐完全說不出話，的眼圈發紅，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絨絨藏了那麼多的心事。甚至也沒有辦法責怪大兒子，因為小崢說的況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如果跟惟善當時知道榮絨的況，很有可能會過分擔心。

“我就絨絨所做的夢，咨詢了郭醫生。郭醫生告訴我，夢境有時候是現實的折。絨絨會夢見他被趕出榮家，說明他潛意識里缺乏安全。”

榮崢握住母親的手，“我曾經以為，絨絨沒有再傷害他自己，就說明他的病好了。現在，我意識到，憑我一個人，沒有辦法讓他對這個家產生歸屬。”

無論是自己搬出去也好，還是做夢夢見被他趕出去也好，甚至總是擔心跟他的會被爸媽知道，都說明絨絨的潛意識里，十分缺乏安全。他很在意爸媽還有他，越是在意，也就越害怕失去。可能因為這樣，才會連做夢都夢見被他趕出榮家。

應嵐眼底涌上淚水，“是我的錯。我我不該……我不該剛發現孩子抱錯的時候，就提出要讓他們兩個人各自在兩家住上一段時間的。”

“在這件事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您跟爸都沒有錯。媽，我能替絨絨求您一件事嗎？”

應嵐立即道：“是絨絨對你說了什麼嗎？還是他想要什麼？你跟他說，不管他想要什麼，媽都會答應的。哪里就需要用到什麼求不求的……”

榮崢認真地道：“不是絨絨提的要求，是我想要替他求您一件事。”

“好，我答應你還不麼。你說。”

“我希，不管以后發生什麼事，請您不要對他說太重的話。一定要記得，他很您跟爸，你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應嵐聽見那一句，絨絨很他們，跟丈夫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眼淚就從眼眶里落了下來。

的絨絨這麼懂事，怎麼舍得對他說任何的重話呢。

“我答應你。”

…

這天晚上，應嵐輕聲地走進小兒子的房間，先是替榮絨將他踢到一邊的被子給蓋好。

一個人，在榮絨的床頭坐了許久。

…

翌日。

榮絨昨天晚上臨睡前，讓他哥一定要他的睡給他留下，蓋他上，到時候直接穿他的睡回去。榮絨早上醒來，被子不知道被他給踢到哪里去了，只有他哥的睡還蓋在他的上。

榮絨拿起他哥的睡，把臉埋在上面，可勁地嗅了嗅，然后才下了床，把地上的被子給撿起來。

榮絨的生鐘一向醒得早。他下樓時，見到在飯桌上吃飯的簡逸，微楞了下。

應嵐在喝湯，見到絨絨從樓上下來，招手，讓他快過來，“這是小逸做的蛋腸，嘗嘗看。味道一點也不輸給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