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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前懷了殿下的崽》 5

“殿下他……”霍言聲頓了頓,盡管知道不該在旁人面前議論太子的事,可面對眼前的十方,他卻說不出敷衍的話。于是他低了聲音,回答道:“不是很快活。”

十方聞言略有些驚訝,這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卻又仿佛也在理之中。

“太子殿下時心思很是敏哭,后來皇后給他取名字時,便特意選了個‘熠’字,希他余生都能明亮如火。”十方開口道。

霍言聲聞言挑了挑眉,本不敢接茬。

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背后討論太子哭的事

“你是殿下邊最重和信任的人,往后……要看顧好他。”十方道。

十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莫名帶著幾分落寞,霍言聲轉頭看向十方,不知為何竟從中聽出了幾分“托付”的覺來。

“十方師父若是惦念殿下,往后可以多來宮中與殿下團聚。”霍言聲半是客氣半是試探地道。

十方聞言沒有回答,只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

回到東宮時,太子正在書房與人議事。

裕興早已等在偏殿,見十方回來便迎了上去。十方見到“人”還親切,只不知為何裕興看起來面不大自然。

十方依著在清音寺時的習慣,天一黑就沐浴完睡下了。

不過他許久沒睡過這麼的榻,躺下后好不容易睡著,沒到半夜便又醒了。

他這一醒再想睡便有些困難,既然睡不著,十方索打算出去氣。

沒想到他推開偏殿的殿門,卻見殿外的廊下立著一個拔的影。

“殿下?”十方驚訝地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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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聞言沒有轉,而是語帶落寞地開口道:“如今這里沒有外人,兄長還要這麼稱呼我嗎?”

十方一怔,聽出太子有些失落,便改口道:“熠兒。”

立在廊下的李熠聞言應了一聲,依舊沒有回頭,道:“兄長許多年沒這麼過我了。”

“你長大了,如今又是一國儲君……”十方道。

“兄長又要給我講道理嗎?”李熠開口道。

十方笑了笑,開口道:“是兄長的錯……熠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做了噩夢……有些害怕。”李熠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開口道:“一個人睡不著。”

不知為何,十方聽到“噩夢”那字眼,當即便想起了自己夢中年那副模樣。

他心口一疼,幾乎有些不過氣,半晌才稍稍平復了緒。

“夜深了,外頭略有些寒涼,要不然你先進來……”十方開口道。

“好。”十方話尚未說完,李熠便轉進了偏殿,十方這才看清,年手里竟抱了個枕頭。

“你拿著枕頭做什麼?”十方問道。

李熠走到榻邊將自己的枕頭放到十方的枕頭旁邊,開口道:“別的枕頭孤睡不慣。”

十方:……

第4章 晉江獨家發表

李熠主躺到榻上,只占據了里頭很小的一塊地方。

他不僅躺下了,還規規矩矩閉上了眼睛,只片刻間呼吸已趨于均勻,像是睡著了。

十方:……

倒是不用人哄,睡得還老實。

十方已經許多年沒和別人同塌而眠了。

他原以為自己躺在李熠邊會有些別扭,可當邊之人輕微的呼吸聲不斷傳來,十方心中卻難得生出了一踏實的覺。那覺離開他太久了,久到他幾乎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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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睡夢中翻了個手抱住了十方的一只胳膊。

十方微微僵了一下,卻發覺對方只抱著他的胳膊便老實了,規規矩矩地再沒有別的作。他轉頭借著微弱的線看向對方,見對方雙目閉,眉頭微微擰著,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年五是屬于廓較為分明的類型,擰著眉頭時神更是帶著一抹凌厲,與他清醒時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樣截然不同。十方看著對方,不由生出了幾分茫然的覺,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副面孔才是年真實的樣子。

“兄長……”年迷迷糊糊中,往十方邊挪了挪,額頭無意識在十方肩膀上蹭了蹭,又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別走……”

十方心中一,驟然想起了時的模樣。

李熠時很哭,心思敏不說,子還很別扭,他若是發起脾氣來,宮中上上下下幾乎沒人能哄得了,就連帝后都拿他沒轍。

唯獨十方不同。

無論李熠如何鬧脾氣,只要十方出馬立刻便能“見效”。

也正因如此,時李熠幾乎是跟在十方邊長大的。

他從牙牙學語到長年,人生的每一個瞬間,都有十方在場。

曾經,十方也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陪著他。

可事與愿違……

次日一早,天尚未大亮,李熠便起床去早朝了。

十方起得也早,自己在偏殿打了會兒坐,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帶上裕興去了太后所居的永壽宮。

時在宮中長大,頗得太后照拂,如今回宮自然要去請安。

昨日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午,太后習慣過午后在佛堂抄經不宜打擾,所以他特意選了今天一早去永壽宮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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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太后心知你今日一早會過來,已經著人備好了你最吃的桂花糕。”太后宮里的嬤嬤一邊引著十方進殿,一邊朝他道。

十方朝他回了個禮道:“十方如今是半個出家人,當不得這個稱呼。”

“你既是了玉牒的大殿下,如何當不得這個稱呼?”太后的聲音在殿傳來,隨后屏風后走出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婦人。這老婦人年近六十,但看著氣頗好,倒是毫不顯老態。

十方是帝后收養的義子,當年是以大殿下的了玉牒的。

此后他雖然出了宮,但名字卻依舊刻在玉牒中,是實實在在的“大殿下”。

只不過當年他出宮后,此事便很再有人提及,日子久了許多年輕的宮人反倒不認識他了。

“太后娘娘。”十方朝太后行了個大禮。

太后安然了他的禮,而后上前親自將人扶了起來,道:“如今是疏遠了,連皇祖母都不會了。”

太后語帶責怪,但態度十分親昵,就像尋常人家的祖母見到孫子時一般,絮絮叨叨卻也不掩喜和思念:“瘦了,哀家就知道這清音寺的吃食多半跟不上,如今回宮了,可要讓膳房給你好好補補。”

“孫兒在宮里不會久留,不日便要回去了。”十方忙道。

“這麼急著回去,是你寺里的師父們催你?”太后問道。

十方笑了笑道:“孫兒如今畢竟份敏……在宮中久留多有不便。”

“怕什麼,誰敢多說一句,讓熠兒給你出氣便是。”太后道。

十方聞言勉強笑了笑,表卻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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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見狀嘆了口氣道:“太子如今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有些事早晚瞞不住他的……”

“殿下……”十方念及李熠那副委屈的模樣,開口道:“殿下心思敏,我不想讓他為此事煩惱。左右他知道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麼,何苦……”

太后聞言一臉心疼地手拍了拍十方的手背,又道:“哀家與你父皇父后,從未將你當過外人,太子亦是如此,視你為親兄長。”

“皇祖母。”十方淡淡一笑,清冷的眉眼間帶著幾分坦然,道:“孫兒知道。當年去清音寺修行,孫兒是自愿的。孫兒時便在那里長大,余生在那里終老也圓滿,您日日吃齋念佛,該知道凡事不必執著的道理。”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慨道:“看不開的倒是哀家。只是……熠兒那邊……”

“您放心,殿下那邊,我自會給他代。”十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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