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

差點兒就忍不住笑了。

他板起臉道：“好了，可以出去了。”

出宮之前，他突然又想起了那個謠言，思來想去，又返回來拿了紗帽，方天灼相當意外他的乖巧，但方才要殺人一樣的臉卻好了一點。

何箏在車沒有戴紗帽，他覺得頭上簪子有點歪，總想扶一下，折騰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邊的男人一直盯著他看。

他放下手扭過臉，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愣了愣，眨眼問：“好看嗎？”

第53章第 53 章

方天灼眸轉深，還未回答, 何箏又覺得頭上不舒服, 于是指使他：“幫我重新弄一下, 怎麼總覺得歪了。”

方天灼沉默的捧起他的臉, 把被他弄松的長發重新挽了一下, 用簪子固定，又吻了吻他的。

車子在鬧市停下，方天灼率先跳下去，張臂把何箏抱了下來。何善首這段時間被養的珠圓玉潤，一天恨不得吃好幾頓，搭配著上因為懷孕而濃郁的香味，說是溫香玉也不為過。

何箏落了地, 方天灼卻半天都沒放開他，疑的看去一眼，他推了推, 道：“咱們去哪兒呀？”

“箏兒想去哪兒？”

何箏左右瞅瞅，心里想到第一次遇到的破事, 慫唧唧牽他的手, 悄聲說：“哪兒哪兒都想看看。”

方天灼學著他的話道：“那咱們就哪兒哪兒都去看看。”

何箏上回來的時候沒能好好玩, 如今仔細看起來才發現皇城集市也并非那麼無趣，這里有賣的餐館，懶洋洋的當鋪, 還有各大商店：碑帖, 書刊, 畫冊，珠寶，首飾，文玩等一應俱全，除此之外還有藥鋪布鋪花鳥市場，挑著便當行走的雜貨商，抱著滿糖葫蘆的桿子賣的小販，只用一張布鋪在地上的編繩大嬸……熱熱鬧鬧，繁榮無比。

今日天氣涼爽，逛街走走再好不過，何箏東張西，忽然又湊過來：“我今天還您主上麼？”

方天灼眸子閃了閃，言又止，低聲道：“隨你。”

何箏突然起了壞心，幾乎到他手臂上，語氣的像撒，膩膩歪歪：“你相公好不好？相公？夫君？孩兒他爹？”

方天灼紅著耳朵尖側頭，隔著紗帳看不清他的臉，問：“箏兒戴帽子舒服麼？”

“當然不舒服啦。”何箏左右歪頭，道：“看相公都看不清楚，礙眼的很。”

方天灼道：“那便不戴了。”

“？”

帽子被拿掉，何箏得以重見天日，有些高興：“那您可不許挖人眼睛，小皇子會害怕的。”

方天灼忽然又吻住了他，天化日，朗朗乾坤，何箏臉皮再厚也騰地紅了，他能覺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那眼神讓他渾發燙，呼吸不順。

方天灼的離開，了他耳畔下來的頭發，道：“吃糖葫蘆？”

何箏下意識點頭，默默被他牽著手朝前走，方天灼放開息，朝四方施，周圍人紛紛不自覺的低頭，沒幾個敢朝這邊兒看得。

一串糖葫蘆被遞到了何箏手上，何箏了一下上面的糖，忍不住彎起眼睛：“以前我爸也經常給我買，就是我爹。”

方天灼愉快的心略略低沉，他淡淡“嗯”一聲，問：“糖人呢？”

“我小時候沒見過賣糖人的手藝人，出去旅行的時候遇到過，我哥給我買的。”何箏一口咬掉一個裹著糖的山楂，口酸甜混雜，他微微瞇起眼睛，鼓起腮幫子咀嚼，又道：“我跟你講，我在我家地位特別高，因為我比我哥小七歲，小時候又生過一場病，差點兒把我媽嚇著，所以在家他們什麼都不讓我做，我每天就吃吃喝喝睡睡，然后就長這麼大了，我這樣的其實不好找對象……畢竟我是人人嫌棄的那種媽寶。”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方天灼垂眸看他，何箏說的隨意，但話里話外卻能到他對父母與兄長的思念之，方天灼沉默的帶著他走到糖人的攤位前，這邊兒了一堆小孩子正眼的排著隊，何箏忍俊不，道：“我們不買了，反正又不吃。”

他哥當時給他買的其實都沒吃，畢竟對于現代很多人來說，糖人可能會有吹糖人的口水，不衛生。

“還想吃什麼？”

“燒餅！”何箏吸氣，道：“最好先從鋪買點，夾進去最好吃了。”

方天灼左右看了看，道：“酒肆有。”

“那我去買燒餅，你幫我買。”

“一起。”

等到何箏買了燒餅去酒肆，忽然發現對方的招牌菜上頭有一個款菜名：“天寵鮮爪”。

他讓伙計去夾，覺得那天寵二字有點夸張，好奇問：“你們這兒的爪有這麼好吃？”

伙計原本被方天灼看得畏畏，乍然對上他的臉，猛地晃神片刻，才道：“這一個人一個口味兒，咱也不能保證人人都吃，不過我可以跟你說說咱們店這個主打款的。”

“什麼？”

伙計神神道：“看你這小娘子長這麼好看，肯定沒怎麼出過門兒，我們這個爪呀，是宮里傳出來的方子。”

何箏：“？”

“不知道吧，最近宮里有個絕人何善首，那可是天上有地上無，那長得，就跟……”他看了一眼何箏，拍手道：“你看你長得就跟神仙下凡似得了，那何善首，得比你還好看一半兒，他呀，就吃這鮮鹵爪，我們這方子，就是從膳房里傳出來的。”

這天寵，原來指的就是何善首。

他剛說完，邊兒上就有客人來喊：“來一份兒善首鮮爪，打包。”

“哎，稍等哈。”伙計趕答應，又問何箏：“怎麼樣小娘子，您也來一份兒嘗嘗，咱們店叟無欺，絕對跟何善首吃的一個味兒！說不準啊，您多吃些日子，也能沾了何善首的仙氣，越來越漂亮。”

何箏看了一眼方天灼，接過自己的燒餅，忍笑道：“那，借你吉言，我也試試。”

他啃著燒餅跟方天灼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睫閃了閃，道：“相公知道這事兒麼？”

“聽人說過。”方天灼道：“也因此，有人在皇城郊外圈了地，開了養場，如今已經初規模。”

何箏被燒餅渣嗆的咳了咳，道：“養業發達，這是好事啊。”

這是不是代表他以后又可以肆無忌憚吃爪了？至膳房不會再把注意打到丘水桌上的上。

“掛的也是善首的招牌。”

何箏：“……”

他怎麼能想到自己吃個爪還能吃出來一個風向標，這可真是無心柳，何箏那個被商人老哥與老爸熏陶的腦子著他立刻做出反應：“我覺得，我得要代言費。”

方天灼手了他上的燒餅屑，道：“你相公已經著人在涉。”

何箏一愣，忽然明白過來。方天灼從一開始放任人家掛他的牌子就是想看這個“善首爪”能發展到何等地步，如今既然真的打了金招牌，就是時候由皇家人手分紅了。

太了。

爪很快上來，何箏迫不及待啃了一口，眼皮了：“騙子，本沒有膳房做的好吃。”

難怪老北京炸醬面還分正宗不正宗呢。

方天灼彎，忽然失笑，道：“上次出行，朕也有派人四考察，養場已在各地建設，店鋪這兩天也在陸續開業，只等掛牌，朕倒是要瞧瞧，善首能不能給朕把那千金牌匾吃回來。”

何箏眨眼，咳了咳，把燒餅遞到他跟前：“您嘗嘗這個，要不咱們再開個善首夾饃？”

民以食為天，自古以來吃這個行業都是最發達的，長盛不衰，但何箏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為這個行業的領頭羊。

從酒肆離開，他心開心到極點，如果不是肚子大著，恨不得要圍著方天灼轉幾圈表達自己的喜悅之。

他看了看方天灼的臉，心里忽然有了靈，用歡快的語氣道：“相公相公，你看，我也有價值，我能給你掙錢，為國庫做貢獻了！”

方天灼頷首。

何箏扯住他的手臂，子幾乎掛在他上，輕聲道：“那咱們皇城是不是也要開幾家正宗的店？不過也不好搶百姓生意，不如相公把酒肆老板這樣的人過來，跟您合作，把膳房配方給他，否則咱們一開起來，他們倒閉了，沒飯吃怎麼辦？”

“箏兒考慮的有理。”

何箏忍不住角上揚，激的把臉在他手臂上蹭，心激，深呼吸平靜一下。

他之前在船上想看書，想練字，雄心壯志，結果其實并沒有堅持多久，他總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除了給方天灼生孩子就沒有其他作用了，可如今才發現，原來他吃爪居然吃出來了一個產業鏈！而且如今看來還前景相當不錯！

他第一次有了自己其實可以在這個時代扎的覺，就棚。

“要不，合作給我來談？畢竟這算是我的生意嘛，我才是主人公，我去談誠意更足。”

他對方天灼眨眼睛，迫不及待想一展拳腳，方天灼卻淡淡道：“不可。”

何箏頓時不滿：“為什麼？”

“朕跟人做生意，無需誠意。”

他是天子，天下之主，要與任何人做生意，都只需要派人去亮個牌子，對于任何人來說，這都是天大的福氣，哪里還需要何善首親自下場去表誠意？

“可……”何箏鼓起勇氣：“我也要分紅！”

方天灼挑眉：“朕何曾短了箏兒的吃穿用度？”

何箏皺起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那錢，永遠不嫌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