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惴惴不安的讓宮人先停下, 去方天灼寢宮等他下朝。他有段時間沒見過穿龍袍的男人了, 對方背著走進來的時候, 頭上冕旒晃,寬大黑袍上的金龍栩栩如生,襯的對方威嚴拔。
何箏雙一,差點兒就跪了:“參見陛下。”
方天灼手托住他的手臂,眸子含上笑意:“還知道行禮了,嗯?”
他的語氣帶著與形象不符合的溫,被何箏察覺到, 心尖又是微微一。
“待朕換件裳,再來陪箏兒。”
何箏點了點頭,卻跟著走進去圍觀宮人為他寬, 眼睛一眨不眨。
方天灼真帥,太帥了, 難怪他邊連個朋友都沒有。
但方天灼不喜歡他太粘人, 還是矜持一點, 就看看好了,等他穿回去了,可就很難找到這麼養眼的古裝男了。
方天灼被他看的心不錯, 收拾好便朝他走來, 牽著他的手坐下, 問:“箏兒的東西都搬過來了?”
何箏搖頭:“沒,我就是想跟陛下說這個,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妃子跟您住在一起的,這事傳出去不太好,還請陛下收回命。”
方天灼笑意收斂,輕聲道:“朕更喜歡恃寵而驕的善首。”
提到這個何箏就來氣,他皮笑不笑:“陛下變得可真快,昨日還在嫌我粘人不高興呢。”
“朕未曾不高興。”
何箏告訴自己別跟他爭這個,反正他就要穿回去了,可上卻控制不住:“那陛下是什麼意思?”
方天灼看出來他又上火,語氣下意識放的更輕:“朕昨日忙到很晚,所以不能去尋箏兒。”
何箏抿,心里還是有些委屈,他可以理解方天灼不習慣被人追問行蹤,可他不了對方什麼話都憋著不說,什麼心思都要別人去猜,這種相模式真的太累。
他恨不得方天灼給他列一張清單出來,明明白白告訴他他討厭什麼,喜歡什麼,免得自己每次不小心越界,惹他不悅,自己也生氣。
方天灼發怒也好,不快也好,都從來不顧任何人的,明明前一秒還濃意,可下一秒就可能突然翻臉,何箏曾經戰戰兢兢的應對,只覺得他可怕,可如今他的緒就復雜多了,這個男人不可怕,他還可恨。
他除了有能力長得帥真的還有其他優點嗎?
“算了。”何箏故意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要求陛下太多,從今以后,我的披澤殿,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以后會留在里頭乖乖等著您,保證一句都不多問。”
方天灼皺眉,跳過了這個話題:“從今日起,箏兒搬來與朕一起,三餐同席,夜宿同榻,朕好好陪陪箏兒。”
“不好。”何箏道:“萬一您‘從此君王不早朝’,我就‘禍國妖妃’了。”
“朕不會不去早朝。”
“可這不和章法,您這樣只會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他們會越來越嫉妒我,會派更多人來刺殺我,我會為眾矢之的。”何箏深表懷疑:“您是不是已經厭倦我了,想捧殺我?”
方天灼的神瞬間郁:“你眼里的朕到底是何種模樣?”
何箏在逃跑和坦白之間掙扎了一秒,吸氣道:“您在我心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您喜怒無常,掌控著我的生殺大權,我很笨,不清您的心思,猜不您的用意,我怕您,敬您,僅此而已。”
方天灼手指,那一瞬間,何箏好像又覺到了悉的殺意:“僅此而已?”
“這不是陛下希的嗎?”何箏趕把鍋甩回去,全扣他頭上:“陛下疼我寵我,讓我恃寵而驕,可我照您希的做了,您又要跟我生氣,我對您表達喜歡,您嫌棄我太粘人,我對您表示討厭,您又覺得我罪無可恕,您要我怎麼樣啊!”
方天灼眉頭深鎖,何箏說的話他都能聽懂,但卻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麼反應才是對的,他執著道:“搬來跟朕一起住。”
“我不!”
“這是命令。”他不愿多說,起要走,何箏站起來,扶著腹部怒道:“命令命令您就知道命令,千金牌匾已經引來不非議,我要是真跟您住一起了,天底下會怎麼說我?朝堂會怎麼議論我?您想過我……”
方天灼暴怒拂袖:“誰敢非議,朕就抄了他全家!”
空氣凝滯,兩側與門口宮人撲通通跪下,抖若篩糠。
何箏哆嗦,他慢慢平靜下來,側頭道:“都退下。”
宮人們怯怯看向方天灼,遲疑不敢彈,方天灼突然揮手,空氣忽然扭曲,幾個宮人驀然被一氣流卷飛出去,有的撞到門板,有的直接丟出門口滾下階梯,有的慘一秒閉上,有的直接被摔昏,他語氣沉暴:“善首說的都聽不到?”
撞到門板的人哆哆嗦嗦,連滾帶爬的撲出了門。
屋瞬間只剩下何箏和方天灼。
何箏不得不朝他走過來,手指微微發抖的著他的口:“陛下息怒,我不該惹您生氣,可您知道我的,我是個膽小鬼,我特別特別怕死,您疼我寵我我都明白,可我曾經在您這里睡了一夜,已經有人說我覬覦皇后之位,如果真的搬過來了,還不知道謠言會怎麼傳,對,您心疼我,誰說我壞話,您都可以幫我殺了他,可如果我真的擋了誰的路,別人盯上我的小命怎麼辦?”
方天灼面無表,但火氣明顯在他的輕聲細語下散了一些。
“我只想安安靜靜做陛下的何善首,以后呢,您高興了就來看我一眼,不高興了不來也沒關系,我好好的活著,陪在您邊,不是好的的麼?”
方天灼靜靜著他,何箏角掛著笑,乖巧討好。
他緩緩道:“朕能捧你,自能護你。”
方天灼的信念太堅定,再多好話都勸不,何箏吐息垂眸,下忽然被他住,他凝著何箏剔的眼睛,道:“若有人打著為天下好的幌子傷了朕的何善首,朕就壞了他的天下,滅了他的百姓,毀了他的繁華,朕要讓這世間戰火四起,人人不得安生。”
何箏最終還是搬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方天灼雖然不許任何人違抗他,可他在政務方面,卻的確盡職盡責,何箏待在后殿,時常能聽到前方方天灼與人的對話聲,有事他會看到方天灼淡淡的丟一下折子,那穿著朝服的大臣們就會被嚇到跪下,他看得出來,方天灼很權利給他帶來的快,他喜歡凌駕于世人之上。
而他也漸漸發現方天灼平時不去看他,是真的有原因的,他很忙,桌前的奏章每日都會送來很多,早上不到五點就要起來梳洗,梳洗之后他會看書,之后去上早朝,如果偶爾朝中沒什麼事要議,就可以提前一點回來吃早飯,可能正好趕到何箏起床。可一旦議事,有時甚至會到日上三竿才回來,就只能跟何箏一起湊個午飯。
值得一提的事,或許是因為架空,這里也是一日三餐,要知道真正的古代可是一日兩餐的。
通常下朝之后,方天灼就會開始理政務,會宣一些相關人員來殿繼續早朝沒解決的問題,每當這個時候,他理政務的時間便會從朝后挪到下午,最忙的時候,他一天見好幾撥人,一直議事到晚上,然后當天晚上就會通宵批奏章,然后天還未亮開始梳洗,不沾床一秒就直接去上朝。
何箏平時說陛下政務繁忙,都是上隨便說說,如今住到一起才發現,方天灼去看他的時間真的都是出來的,難怪古代妃子有些好幾個月都排不上隊了。
他原本因為被強迫而冷的心,漸漸了下來,他是真的對方天灼無可奈何了。
現在天氣炎熱,好在殿涼,何箏午睡邊會放冰塊,了夜方天灼就會著人換下去,這日天氣不好,許是要下雨的緣故,到了晚上殿里還是很悶,何箏被熱醒,看了看窗外還很黑,問了打扇的宮,才知道已經二更天了。
他翻起來,讓人找來熱水自己了子,重新換上干燥的服,問:“陛下還未回來?”
“還在前殿忙政。”
何箏撥了撥長發,撐起子走了出去。
他靠在殿門前默默看著拿著朱筆全神貫注的方天灼,不得不承認對方認真工作的樣子迷人的很,他扭臉吩咐:“去膳房弄著清淡的夜宵來。”
他用發帶虛虛綁起頭發,走過去拍了拍研磨的小太監,后者急忙起,何箏笨拙的撐著桌子坐下去,力道適中的旋轉著手中墨錠,方天灼沒有抬頭,問:“怎麼醒了?”
“睡不著,想陪陪您。”
方天灼放下奏章,扭臉看他,眼神帶著一抹疲憊:“今日怎麼這麼乖?”
何箏咧:“那陛下喜歡嗎?”
方天灼心中微微一,手過來他的臉,何箏乖順的蹭他手掌心,道:“陛下累了就歇歇吧,熬壞了子我會心疼的。”
“當真?”
“當然了。”何箏朝他蹭,出雙臂:“陛下看著好累,我抱抱,給您充充電。”
這說法倒是稀奇。
方天灼眸子閃了閃,手環住他日漸圓起來的腰,何箏坐到他懷里,手指給他按著額頭,問:“怎麼樣?會不會好一點?”
“看到箏兒就好多了。”
何箏彎,忽然親他一下,問:“這樣呢?”
方天灼眸子瞇了瞇,道:“更好了。”
何箏的夜宵很快送了上來,方天灼知道他進來吃的多,任由他從自己懷里起,不想對方突然拉他:“陛下也吃點,別壞了。”
“朕不用。”他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何箏趴在他背上抱著他,腦袋湊過來又哄他:“吃點兒吧,夜里不睡覺怎麼會不呢?陛下?寶貝兒?”
方天灼疲倦的臉陡然被他喊神了一下,他看向何箏,后者眨眨眼:“吃吧,您陪我吃飯,我陪您干活兒,穩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