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都不張嗎?”
“還好。”
“是嗎?我好張好張,心頭七八糟跳那種,要是能見你肯定讓你好好。”
江懷楚:“……”
他想起什麼:“怎麼想選明天?”
其實蕭昀挑的日子和皇兄挑的日子,一個太趕一個太拖,兩個日子間還有好幾個比較合適的日子,在他看來都不錯,蕭昀卻選了最早的那個。
事實上,蕭昀選的日期也的確有點趕,不過他大寧向來做事迅速,趕慢趕也趕出來了,所以結果倒也還好。
蕭昀:“哦,你問這個啊。”
江懷楚立在屋,瞧不見外頭人的神,只是聽聲音,覺得好像有古怪。
“怎麼了?”
蕭昀像是故意賣關子,停頓了好幾秒,才一本正經地說:“因為只有這個日期才能真房啊。”
江懷楚愣了愣。
他已經六個月了,拖到皇兄的日子,就……
江懷楚的臉通紅一片,甩袖轉頭就走。
他腦子里除了這檔子事沒別的了。
蕭昀謔道:“楚楚,你現在就是知道了也來不及了逃婚了,你相公今晚就蹲在這兒守著你,這才守株待兔知不知道?”
江懷楚臉燙得厲害,賭氣似的非但不去看窗邊,還離窗邊離得遠遠的。
蕭昀壞笑:“你現在就是知道了,明兒也只能乖乖和我房,被你相公這樣那樣。”
江懷楚很想將茶盞扔出窗外。
“親,一輩子就一次,怎麼能不房呢對不對?明兒相公一定讓你知道你到底選了個多麼值錢的男人。”
江懷楚坐在桌邊,咬著牙。
他還懷著孩子。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外頭的人道:“是你和我親,又不是孩子和我親,是我倆的婚事,憑什麼人家都可以媳婦兒房,就我不行?是不是這個理?”
江懷楚:“……”
蕭昀還在喋喋不休,不合時宜的記憶在蕭昀的反復提醒下被一點點喚醒,他試圖將那些令人恥的畫面驅逐出去,卻適得其反,臉越發紅,面無表地走到窗邊。
外頭蕭昀聽見靠近的腳步聲,還愣了下。
“不許開窗扔東西啊!!”窗下蕭昀還猛退兩步。
江懷楚被他氣笑了,倒是沒像他說的那樣,只是道:“蕭昀。”
蕭昀看著眼前閉的窗,聽著他的聲音,心頭一:“嗯?”
江懷楚:“我解腰帶了。”
“嗯?!”
蕭昀瞪了下眼睛,腦海里不控地勾勒出場景——白玉般的人低著頭,修長纖細的指搭在的腰帶上,微紅著臉,回避著他的視線,一點點,緩慢地開腰帶,他將腰帶繞腰一圈拿下,折疊好掛在一邊,袍隨著他的細小活幅度著他子輕輕搖曳,外袍下窈窕的子若若現。
“你告訴我這個干什麼?!”
江懷楚道:“我在里。”
腦海里的人將外袍下,搭在一邊,手搭上了雪白的襟口。
他扯開一點襟,殘留著著前幾日吻痕的脖頸上,便現出一條紅繩。
袍繼續往下褪,白皙的肩頭、中間有一顆小痣的鎖骨、兩邊鎖骨正中央懸掛著的一中空的皎潔明月……
韌的腰、凸起的弧度姣好的肚子、修長筆直易于纏繞、易于拉開折疊的……
蕭昀腦海里“砰砰砰”地炸起了煙花。
江懷楚下角,輕輕道:“我睡了,你早點歇息,明天見。”
“……”蕭昀低頭看著過于斗志昂揚、朝氣蓬的自己,滿臉不可思議,“江懷楚!!!你學壞了!!!”
江懷楚再也沒吱一聲。
屋子里,江懷楚抱著肚子蜷起來側著睡,雖是閉著眼,聽著外頭的靜,角卻不住上挑。
第113章 親(3)
因為遷都得有段時間, 蕭昀的大營又在荒涼的城外,所以經過一番商議后,婚事在端王府進行。
大寧皇帝和南鄀王爺聯姻的事,前幾日就已經傳了出去, 不到幾天功夫, 幾乎全天下都知曉了。
如何震驚、炸、懷疑人生, 那是旁人的事,當事人儼然是一副“留待后人評說”的無畏態度。
畢竟親的雙方都擁有足夠的權勢地位能力, 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無需小心翼翼看他人臉過活,只要自己不在乎他人眼, 沒人能真正傷害得了他們。
而他們也都吝嗇、時間,不會將這些最珍貴的東西, 給予不值得或不相關的人。
婚事如期舉行。
十月十八,天清氣爽。
到了吉時,蕭昀騎著那匹當初他抱著狀元郎騎過的高頭白馬,戴紅花,領著浩浩湯湯的大寧迎親隊伍,從京都城外進了城, 往端王府去。
大寧的百姓在經過守衛重重篩查后, 也都被準了現場。
一時萬人空巷, 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大寧皇帝居然是斷袖!”
“這不是顯然的嘛?一個皇帝,二十有五,后宮一個人都沒有,這不是斷袖就是……!”
“可端王居然也是斷袖!端王還未加冠……!他……他居然和大寧皇帝……”南鄀百姓一臉匪夷所思和痛心疾首,恨鐵不鋼道。
“是啊是啊, 居然都好龍……居然還不是玩玩,都鬧得要明正娶了,圣上居然還同意了!”
百姓們到現在都是一臉難以置信。
“我之前還在惋惜,南鄀要是有公主就好了,蕭昀雖是敵國皇帝,人卻無可挑剔,又有心同我南鄀修好,我南鄀公主與他聯姻,定是千古事一樁,結果這倒好,他同咱小王爺在一起了!”
“是啊,我家閨又迷端王,又迷大寧皇帝,結果這倒好……這兩日哭得眼都腫了,一直悶在房里沒出來。”
“嘿嘿,我就不一樣了,我比較關心,是小王爺納王妃,還是大寧皇帝娶皇后。”
這話一出,周圍一圈人耳朵一豎,看了過來。
過于尷尬的幾秒,南鄀百姓搶先道:“當然是我小王爺娶大寧皇帝!你們不知道嗎?婚事在端王府進行。”
大寧百姓立馬道:“放屁!當然是我圣上娶你們王爺!”
他聲音停了停,忽然驚喜高喊道:“……那邊,你們看!你們快看!”
大寧迎親的招搖隊伍過來了,后跟著一頂三十二人抬的船一樣的豪華夢幻紅輦,大寧皇帝在最前端騎著白馬,戴著簌簌抖的花,含笑朝道兩邊過于熱的百姓招手,俊若神,意氣風發,男子英武氣勢滔天。
那人的觀點眨眼就得到了強有力的佐證,得意洋洋道:“你看,咱們圣上才是新郎!你們王爺都坐花轎了!”
南鄀小矮子霎時漲紅了臉:“呸!我們南鄀皇族向來不拋頭面!誰說新嫁娘就不能騎馬了?”
大寧百姓嗤之以鼻道:“這都還能不承認?誰家新娘子拋頭面騎馬的?”
南鄀百姓呵了一聲:“旁人當然不,大寧人那麼野蠻俗,守不守婦道,那就不好說了!”
“去你媽的婦道!”
同一時間,無數百姓都在吵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當大寧皇帝帶著花轎出端王府、繞城一周再回到端王府時,終于有了答案。
蕭昀知曉這種場合,重要的是給百姓留下好印象,可還是忍不住,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轎輦,角笑意濃得要藏不住了。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婚事。
江懷楚坐在那個可以四五個人躺在上面睡覺那麼寬闊的鑲金紅輦上,面無表,面皮通紅。
他就說,蕭昀的豪橫闊綽,現在的事上,就是海一般大、金鑾殿一般金閃閃和繡球花那麼紅。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不差。
蕭昀從不讓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