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認識的所有人里,好像也沒有哪個是瘸著的啊……
心中疑,腳下踟躕半晌,很快便決定上前去查看一番,即便并不認識,或許也可以幫助一二。
那人腳上有疾,走得并不快,但這邊人群擁,等我半半繞地穿出來,也已經快要走到那頭拐彎了,我趕忙加快了步履,眼睛也不地盯著那背影,以防不留神跟丟了去。
“小心——!”耳邊驟然響起一聲破了音的喊,還未來得及轉頭,子便已經人從右邊狠狠撞上,巨大的沖擊直接帶著我往左邊倒,肩膀重重砸在地上。。
我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剛剛穿過主街,竟然心下大意,忘了看左右來人。
也許是懶散太久,失去了敏銳度吧。
“哎喲……痛死我了!”
火辣辣的痛從左肩穿來,我一聲未吭,撞到我的那人卻是毫不客氣地鬼哭狼嚎起來。我轉頭看,便見旁是一年輕男子,形年齡估著與我大概相似。他摔倒的時候倒是朝旁側偏了一下,好歹沒有直接在我上,但磕破了手肘的布料,喊了兩聲疼之后,又立馬愁眉苦臉地心疼起自己的裳來。
看裝扮,該是一名書生,卻不知為何半點書生的儒雅都沒有。
因著我的要求,九千歲派給我的侍衛一般都只是遠遠跟著,并不近,此時該是被觀看斗的人群擋著了,沒有立即趕到。我撐著胳膊想自己爬起來,卻在施力的時候到左肩一陣酸麻的疼,手一,再次倒回地上。
骨該是沒問題,可能是傷到筋了。這子如今可著實拖累,只稍微磕,便較弱如此。
我用右手索著自己的左肩,心中挫敗地想。
倒是那書生被我這一番作提醒,才終于想起自己撞倒了人,連忙拍拍下擺站起來,彎腰朝我出手。
“這位公子,您沒事兒吧?”
手腳的小年輕,沒有點眼力見,說話也是大大咧咧的。
“還行。”我敷衍應答,將未傷的右手放到他手上。
正要借著他的力坐起,卻在抬頭的一剎那,兀然瞧見有一道微在他領口閃爍。
定睛一看,是方才一陣作,從服中掉出來的掛飾。
我瞪大眼睛。
紅繩,青玉,貔貅。
從外形,到材質,到雕功,甚至是新舊程度,都與放在督公府寢殿床頭那把劍上掛著的玉,一模一樣。
只有一點存在區別。
一只朝左,一只朝右。
也就是一公,一母。
最近在改畢業論文二稿,所以更得比較慢,給大家磕個頭
第32章 好像對九千歲,沒有之前那麼的無所謂了。
“這是什麼?”我抬手牽住那只玉貔貅,愣愣地問。
“這是我從小戴到大的玉貔貅啊,我娘給的。”那書生下意識答完,又猛地一頓,雙手護住鎖骨,急急退后一步,玉貔貅也隨之從我掌心溜走,“這位公子,我看你著尊貴,總不至于連我這便宜東西都要訛吧?”
我眉頭一皺:“你是不是——”
“柯公子!”
侍衛恰恰趕到,兩人卷著風一左一右蹲跪在我旁,托著我的背扶我起,“屬下來遲,您可有傷到?”
我只能先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抬頭,卻見那書生臉上的焦急已經滿到溢出,抱著拳對我連連鞠躬,一副隨時拔就要跑的姿態:“公子吶,兩位大俠吶,我真的是有急事,沖撞到了您實在是對不住,但是您看我這真的是快遲到了,能不能放我先走?”
人高馬大的侍衛卻是直接上前一步,鉗住了他的手臂。
“想跑?”
“冤枉!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您幾位也是生活在這京城中的,肯定也知道萬通書齋吧?我那夫子,金鐵手,在書齋里育了幾十年的人,出了名的暴躁兇殘,我若是去晚了,他要用戒尺打我呀!”
這書生話倒是多,已經到了聒噪的地步,又或許是急于證明自己,一口氣叨叨地說個不停,一邊說著,還一邊擼起袖子,給兩個侍衛展示他手上道道戒尺打出來的紅痕。
“可痛了,我從小到大還沒被這樣打過!我爹娘好不容易湊了天價的銀兩送我來京城讀書,我卻三天兩頭被揍到渾青紫,活得不如畜生,我苦啊!”
我轉過頭,看向剛剛跛腳子走的那條小巷,被這一番意外打攪,那里已經空無一人。
但……
是我看錯了嗎?摔倒的一瞬間,視線劇烈晃,似乎看到街巷盡頭的暗有一影從天而降,將坡腳子攔腰擄走。
可卻沒有聽到半點子的驚呼聲。
我聽力不錯,可以百分百確認當時耳邊只有來自書生的驚呼。
“……那如果這位公子回去之后有哪里傷了病了,您再來萬通書齋找我,行不行?我是真沒錢,看幾位大人也不像缺錢的人家,如果非要我賠,我便只能退了學,將學費賠給您幾位了。”
“算了,放他走吧。”我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朝糾纏在一起的三人擺擺手,兩名侍衛立馬從他邊退開,站回了我后。
那書生瞬間一溜煙地竄了出去。
“謝謝公子!您大人有大量!”
他手上還提著一摞書冊,腳步卻是飛快,白的擺被帶得往后翻飛。
玉貔貅也在過大的晃中,從他的肩膀一下下地著頭,一閃一閃得反著日。
我才想起剛剛要問的問題沒來得及問出口。
“不知閣下姓名?”
“鄙人姓張,全名張景辰——”
轟隆——
發明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卻恍惚有驚雷劈落在我耳邊,將周熙熙攘攘的人聲都掩蓋過去,只剩下漫無止境的耳鳴。
張景辰。柯景寅。
當年烏石縣,賣面食為生的張氏夫婦,于辰時誕下一子,取名張景辰,半個月后的寒夜,又于自家門口發現一襁褓嬰兒,臍帶未斷,只有襁褓中夾了生辰八字的小紙,撿回去與自家小兒一同養,取名張景寅,寅,便是取自那小紙條中所寫,寅時誕生。
我那時雖小,但也還能模模糊糊記得一些事。其實我比養父母家的親生兒子晚生半個月,但為人父母,終究心有所偏,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以哥哥的份生活,張景辰是弟弟,以便“哥哥讓著弟弟”。還有,估著是因為同吃同睡著長大,我與“弟弟”雖無緣關系,面容卻是有幾分相似,每當出門遇到人親戚問起是不是雙生子時,我卻永遠只是遠房親戚家的孩子……
以及,“弟弟”小臂上有一塊淡的胎記,方才書生抬手之時,袖落,了半截,與記憶中的別無兩樣。
再后來,時年荒,棄養子,收養我的恩師大手一揮,改張為柯。
至于玉貔貅……
張景辰說,那是他娘親所買,他從小戴到大。
我知道玉貔貅都是向來都是對販賣,公貔貅招財,母貔貅守財,存在一對一模一樣的,倒也不奇怪。但,為什麼是一只在張景辰那里,另一只卻在九千歲手上?
并不太清晰的記憶里,我自己并沒有擁有過這樣的玉貔貅,張景辰也沒有,那時養父母家中雖勉強吃穿不愁,卻也沒到有富足銀錢可以給孩子買玉的程度。
如果張景辰沒說慌,那麼,這玉只可能是在我被送走之后才買的。
先前照九千歲話里所指,玉貔貅,十六年前,該是和我有關。
可是、可是——
十六年前,我已經離養父母家接近三年。
養父母買的玉貔貅,又與我有何干系。
又或者說……
會不會,所謂十六年前,我從頭到尾,只是一個被認錯的局外人?
中一陣疼,我攥了手中提著的稻草繩,急急強迫自己停住這種荒謬的思考,目也不自在地從張景辰離開的方向收回,邁開腳步往回走。
真相如何,總要去調查,而不是在這里做無意義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