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熱豆腐西施:“我這豆漿溫度正好,一點都不燙口,來喝一壺!”
更有熱大娘:“還有我這糖餅,剛出鍋的,特別甜,停公子之前就吃,快過來嘗嘗是不是還是那個味!”
還有餞鋪子的老板娘:“我說王府采辦怎麼在我那買了那麼多東西,原來停公子和王爺回來了!嗐,早知道,我就不收錢了!”
一張張悉面孔,一句句樸素的話,顧停心生溫暖,角的笑就沒掉下去過,能接的都接了,還不忘問候大家:“近來可好?小孫子可還淘氣?嫂子看起來氣不錯,想來是病大好,大哥不用再那麼著急了……咦,小娃娃,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爹娘呢?哥哥姐姐呢?”
這一路走得很慢,顧停卻一點都不急,覺還很舒適,只是最后才想起來,怎麼大家好像多問候的都是他?旁邊這麼大一個鎮北王,大家就沒看到?
其實不是沒看到,大家只是更悉鎮北王風格,崇拜是崇拜,尊敬是尊敬,卻不敢太多親近,更別說開玩笑了。
他自己心虛,霍琰卻心知肚明怎麼一回事,輕輕握住他的手:“停公子沒騙本王,把這里當家了呢。”
顧停怔住,好像……還真是?
霍琰心中微暖:“喜歡這里?”
顧停重重點頭:“嗯!很喜歡!”
這座城市給了他很多記憶,給了他很多溫度,連這里的人都特別鮮活,樸素又真誠。
“我喜歡這里的景,也喜歡這里的人!”
霍琰吹了聲口哨,烈風很快遙遙奔來,霍琰拉住馬韁繩,一個小翻,抱著顧停穩穩的坐到馬上:“停停喜歡本王,嗯?”
隨著他這個作,一大群人看過來,吹口哨的,起哄的,什麼樣的都有。
顧停耳通紅,胡的推著霍琰:“你放開我啊!堂堂王爺,能不能要點臉!”
霍琰全然不顧,只重復著剛才的話:“你喜歡我。”
顧停:……
“我說的是我喜歡這里的人!”
這里的人又不只你一個!
“那停停還喜歡誰?”霍琰似乎不滿,甚至視線犀利的掃向四周。
顧停頭疼:“算了,只喜歡你一個,好了吧!只你一個!”
霍琰在他側臉親了口,才饒了他。
回到府里,到也很熱鬧,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悉的校場,悉的林教頭,還有太王妃的滿頭銀發。最大的不同,大約是霍玥霍玠姐弟兩個都長高了,弟弟不怎麼明顯,妹妹長的尤其快,大概正是條的年紀,個子躥高了一大截,看起來像個大姑娘了。
盛的飯菜已經要擺上桌了,太王妃笑瞇瞇招呼他們洗手,上桌吃飯。
沒講究尋常人家那一套,先要哭一會兒,再聊聊別,再干別的,霍琰也沒法讓講究,進門就跪,一個頭磕的又快又急,別人攔都攔不及,一張臉和以前一樣冷,太王妃就是一肚子別愁,眼淚也憋了回去。
算了,有這樣的孫子,還求什麼呢?別著人家停停才是。
桂嬤嬤那邊早等著了,本不顧停行完禮就把人給攙住了,笑瞇瞇的帶他過去坐下。
至于為什麼不攙扶霍琰……鎮北王作太快,本就來不及,再說那樣一個大塊頭,就算來得及,怕也攙不起。
太王妃真是怎麼看顧停都覺得順眼,甚至配自家這個孫子都虧得慌,連連給他布菜:“來來,嘗嘗這道,我記得你前些時候最吃——還有這個蘑菇,可是新鮮山貨,往日沒有的……這次跟著琰哥兒,你苦啦。”
顧停并不覺得辛苦:“有事都是他在扛,我一點都沒累著。”
太王妃看孫子一眼,哼了一聲:“他扛事不是應該的?要是累著了你,就是他沒本事。”
霍琰:……
親生的?
祖母你看一眼,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孫子!
霍玥霍玠也很高興,盡管都很想和顧停說話,可祖母在說,們懂規矩,沒敢,只是安安靜靜的幫顧停布菜,一個勁給他夾菜,很快,顧停碗里就堆了一座小山。
顧停角笑意不住,正好也了,就乖乖吃飯,見一邊霍琰板著臉,似乎在吃醋,就分了塊碗里的過去。
他并沒有看出來,霍琰才不是因為沒人給他夾菜不高興,而是顧停吃了祖母夾的菜,吃的妹妹夾的菜,還吃了弟弟的,獨獨沒有吃他夾過去的!
難道他夾的不好吃麼!
霍玥看出來了,登時無語。自家哥哥明明是個糙軍漢,怎麼出去一趟,心思這麼敏了?
太王妃也看出來了,扶著桂嬤嬤的手笑個不停,多年了,總算又見到小心眼的孫子了!
獨獨霍玠不明白,睜著圓眼睛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末了又給顧停夾了一筷子菜,是他最吃的,可香可了!
霍琰:……
太王妃拿帕子了笑出來的眼淚,一臉慈的看著顧停:“這好不容易到家了,以后別再拘著,想吃什麼就點,想要什麼也說,咱們家啊,不窮,什麼都有!”
顧停捧著碗:“嗯!”
反正……總是要親的,沒必要害。
霍琰幽幽看了太王妃一眼:“您就沒什麼話同我叮囑?”
太王妃:“我叮囑你干什麼,你是沒長著不會吃喝,沒長著腳不會走路,還是外頭浪一圈一文錢都沒掙回來?這麼大年紀了,想要什麼還問祖母,丟不丟人?”
霍琰:……
霍玠抱著大海碗一邊埋頭猛吃,還不忘附和:“可不是,哥哥年紀大了,不可以撒啦!”
他自己吃不算,還知道照顧顧停,見顧停菜吃過了想喝水,就立刻拎起茶壺倒上,推到了顧停面前——用的是他自己的杯子。
小孩才七歲,不講究,顧停也并不嫌棄,了他的頭:“謝啦。”
可惜剛剛端起杯子,還沒挨到,就被霍琰搶走,一口喝干了。
顧停:……
霍玠生氣了:“哥哥你干什麼!停哥哥了,正想喝水呢!”
霍玥趕拿了個干凈杯子過來,重新倒了一杯給顧停,又拉回弟弟:“好好吃飯。”
霍玠不敢不聽姐姐的話,更不敢惹哥哥,氣的頭埋在大海碗里,要了第二碗。
桌子底下,顧停擰了把霍琰,眼神丟過去,不用說話對方也能懂:你干什麼!弟弟還小,你跟他杠什麼!
霍琰捉住他的手:他不介意,我介意。
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我的東西,別的任何都不行。
影暗,他眸底現出一抹偏執,執拗的可怕。
第118章 你瘋了? 是不是只有把你鎖起來,你才會只看我,心里只想我?
飯桌上的一切好像只是玩笑, 飯吃完了,那些有的沒的別扭也就忘了。
飯后顧停并沒有離開,陪著霍玠玩了好半天, 看他耍了一套拳, 顯擺這幾個月的功課, 大大夸獎了一頓, 夸的小孩臉都紅了, 越來越粘他, 要不是后頭還有功課,怕是他走到哪小孩都要跟到哪。
顧停去看了看霍玥。小姑娘長大了, 跟著太王妃管家,越來越像模像樣,聰明有主意,連害都很難表現的明顯, 就像春天的柳條, 韌秀,葉展枝揚, 在你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漸漸長大。
最后,顧停和霍玥一起,去主院陪午睡起來的太王妃聊天。在別人眼里, 太王妃或許一生坎坷, 這麼大年紀了還在為這個家勞, 可太王妃自己很開心,事通, 人練達,最難得的是還相當風趣幽默, 跟小輩很聊得來,只要康健,有在的地方一定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晚飯前,王府里一天的練結束,年輕人們嚷著解放了,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林教頭的冷面喝止沒人聽,把王爺抬出來都沒有用,一頓飯能吃出數個花樣。
夕照晚,歲月流長,鎮北王府從不高傲肅冷,淡漠疏離,它熱鬧非凡,有百態,它就是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