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在舌尖,而在心脈。
如果……所有這一切,他能替他該多好?
替他痛,替他苦,替他承接一生的眼淚,只愿他康健,平安順遂。
如想象中那般,令人流連,孟策卻眼眶微紅,不敢再想,也不敢多嘗。
藥碗不大,很快會完,孟楨仍然沒醒,很正常,所有的藥都需要時間才能見效,急不得。
孟策理智上明白是這樣,奈何心焦的不行,立刻了大夫,每過一盞茶,就讓大夫把一次脈,婁宏都生氣了,甩袖再次離開:“跟你說了多遍,藥再神,也沒好的這麼快的!”
拳頭重重砸在墻上,孟策指尖掐的掌心出,為什麼我的小楨在這里苦,生死難料,別人卻逍遙法外,活得痛快?不準,他不許!
大概是憋的不了了,他突然抄起墻上長刀就出去了,滿面森,殺氣騰騰,看起來好像真的是要出去殺人。
霍琰一看不好,立刻縱攔住了他。
“別攔我!再攔連你一起殺! ”孟策眉眼,神暴戾。
霍琰:“你這般出去,是想殺誰?”
孟策抿著,沒說話。
霍琰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他醒了,你一定會后悔。”
孟策冷嗤一聲:“我不去,現在就會死。”
“好,想打架是不是?”霍琰慢條斯理捋起袖子,手腕一抖,亮出長鞭,“今日我在這里,你就出不去,有本事,先殺了我!”
大雨并未停歇,檐下雨簾如瀑,雷聲隆隆,閃電照亮大地。
兩人男人并未管澆頭而來的雨水,迅速撞在一起,刀鞭相撞,激起雨霧陣陣,有金戈鳴響,明明只是兩個人,卻打出了刀劍影,氣勢千鈞。
大抵他們二人心中都憋著氣,對皇室的,對現實的,對這破天氣的,很多事并不是無能為力,是該死的不是時機!哪怕遲早能得償所愿,眼下這段時間必須抑的脾氣,這份憋屈,也難的!
打就打,誰怕?所有的未來,腳下的路,不都要靠這麼一拳一拳真槍實干的打下來!
顧停并沒有理窗外糾纏,越打越火起的兩個人,反正死不了,一堆親衛們看著呢,他纏好手,坐在床前,安靜的陪著孟楨。
“他倆就是這樣,總要打架,一點事都不懂,你快點醒來管管你哥哥呀,你不在,沒人管得了他,他都好兇。”
“我給你做好吃的了,可廚房里總是有人想搶,你就一點都不饞麼?”
“你說請我去姑藏玩,用姑藏最好吃的食招待我,保準我沒吃過,會喜歡,我現在就有點饞,特別想吃,你卻還在這里睡懶覺。”
“快點好起來好不好?沒有你,飯吃的都不香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打架的兩個人已經渾,彼此一個重擊之后飛退開,武撐著地,半跪著呼哧呼哧氣。
已經這麼狼狽了,他們看向彼此的視線仍然發狠,有淡淡的腥味傳來,不知是哪一個人的,或者是,兩個人都有。
顧停聲音有些沙啞,越來越低,眼睛也微微潤。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非常小的聲音,像是夢中囈語,快醒的樣子,再一低頭細看,孟楨果然了!他的手腳輕輕在,雖然還沒醒,臉上間已經有了!
心中一喜,他立刻跑到窗前對著外面大吼:“打什麼打!別打了!人要醒了!”
孟策第一個沖進來,手上的刀都忘了收,就那麼剛剛好,他一過來,就到孟楨緩緩睜開的眼睛,就像很多年一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十幾年過去,這雙眼睛仍然清澈干凈,滿滿都是他,和當年好似并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當時小孩子懵懂,頂多不哭,任何緒都不會表達,現在知道的哥哥。
“哥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呀?”
“嘡啷”一聲,孟策的刀掉在了地上,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了孟楨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聲音有些哽咽,最難的時候沒哭,最怕的時候沒哭,這時候握著弟弟的手,把臉埋進去,人高馬大的男人,抖的控制不住。
覺到掌中意,孟楨艱難的拍了拍孟策肩膀:“哥哥不怕……我會陪著你的……哪里都不去。 ”
他聲音的,的,和他的人一樣,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可這種,已然是對別人莫大的支撐。
窗外大雨仍然在下,夜幕黑沉一片,氣氛卻不再晦暗,不再絕。雨過后是天晴,黑夜后是天明,春雨澤,帶給大地的是生機和溫暖,是雋永的,綿長的時和流年。
我們都要好好的走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能夠牽掛自己的人。
第115章 好轉 那件事……你真的不考慮告訴孟楨?
孟楨很快又睡著了。
畢竟遭了那麼大的罪, 子還虛,需要多多睡眠恢復,但這一關扛過來, 后面就好說了。
連婁宏了孟楨的脈, 都收拾醫箱轉告辭了, 說:“你們既如此神藥, 病人自不再危重, 后頭的事, 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就和之前一樣, 記得保養,時時補,吃點藥,最好食補……另, 近段時間千萬小心, 病人不可再著寒生病,注意保暖, 不可刺激病人,注意注意不能吐,如此養個幾個月,就能大好了。”
這些事都是孟策慣做的, 并沒什麼難度, 他卻還是認真聽了, 給了大夫一筆厚診金,為自己之前著急行為道了歉。
醫者行醫見慣世百態, 知道家屬擔心起來是什麼樣子,也沒見怪, 反正……錢給的多的,這一筆是賺大了!
顧停幾人并沒有立刻走,在晉城多停留了七日,想著至把孟楨養到一定況,才能再次出發。
在這期間,大家并沒休息,各自都有忙碌的事。
比如霍琰,做為鎮北王,非戰爭時期也有很多事,比如清查細作及各種消息,糧草天災,民政大事,每天需要批閱的東西都很多,但他都是些文案工作,只要能看到顧停,他在哪里都能辦公,適應的。
倒是顧停有些不適應,堂堂鎮北王,慣天高地闊,突然間變了一個安靜宅,每天都在視線范圍之,覺……跟以往太不一樣。
可他沒太多時間思考,孟楨醒了,有赤草,是沒有危險了,可還是虛,他沒別的事,就每天陪著孟楨,跟他說話,給他做各種藥膳調養。
孟楨當然是乖乖的吃藥養,平時都不想給人帶來麻煩,這時候自然不會任,只要是對好的,他都接,多苦的藥都吃。
可他越乖,孟策看著越心疼,有時候憋的不了了,就把弟弟全權托付給顧停,自己跑出去搞事泄火,比如這所有一切事的源頭,在那日撞了顧停和孟楨,特別不干凈的那個男人,必須得找出來殺了!
當然姑藏王辦事,就算私心想殺,也不能沒有理由的殺,孟策還是很矜持的,帶著親衛去查了查這個人,這一查不得了,這還不是什麼單純的市井油混混,是個土匪!在山上有匪窩的!殺人越禍,擄人劫財,喪心病狂,令人發指,這群人什麼事都能干出來!
如此蛀蟲,活著有什麼用?還等什麼,當然是立刻啊!
霍琰擔心孟策刺激太大,別再瘋過頭,叮囑了顧停好幾遍,仍然不放心,帶著顧停一起去參與圍剿了。到了山里才覺得自己來對了,不來只怕有些有人要吃虧,這還不是什麼單純的匪窩,盤子開的特別大,直接在深山里建了一個華麗宮殿,玩的都是最黑最狠的勾當,什麼良為娼都是輕的了,這里買賣人口,什麼人都賣,男老,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只要有人要,他們就敢賣。賭桌也是最大的,賭什麼都可以,別說妻了,你就是賭自己的發財路,整個仕途都沒問題,只要你膽子夠。還專門設有戲臺,臺上表演的也不是專業戲子,而是各種各樣你花錢買了指出來的人,讓他們表演什麼就得表演什麼,別說當場干男戲,加上畜生的都有,你就是讓他自己吃掉自己的手指頭,他也必須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