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邊也沒忍住：“你夠了啊。”

放好東西，周迭坐在鋼琴前玩手機，江云邊算了一下日子：“周五是一審，下周五就元旦晚會了，你說我們要不要隨隨便便應付一下？”

周迭找了首歌，手機放在桌子上：“這首吧？”

是一首英文歌，江云邊聽到前奏的時候還愣了下，因為這首歌他當初很喜歡。

“《It‘s You》？有品位啊周迭。”江云邊回頭看了眼歌詞，腦海里閃過的還是當初坐在房間里，他自彈自唱，妹妹幫他錄像的時候。

在十字星那段時間里，翻唱曲目中熱度最高的也是這首歌。

“嗯，我很喜歡。”周迭的手輕輕搭在桌面上，子微微前傾趴在桌面，小半張臉被手臂擋去之后，只剩下一雙眼睛看著江云邊。

Enigma的視線比窗外的月還要輕，帶著細碎的笑意，像是星子落在那層深的瞳孔里。

他就靜靜地，用裹纏細愫的期待等著面前的Alpha。

江云邊開口的時候，他心口有一塊窄小的地方，像是瞬間被空了什麼，然后又在下一瞬灌滿了什麼。

微微地發著燙，讓整顆心臟都為之悸。

“If I’m ever gonna fall in love， I know it‘s gonna be you.”①

[如果我會墮網，我知道，那一定適合你。]②

所有無法安然眠的深夜里，溫他整片星空的十字星就在眼前。

江云邊好久沒唱這首歌，幾個詞沒咬準，唱完有些不好意思：“這首歌怎麼覺那麼難……”

抬眸時，才發現周迭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這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樣，看得江云邊有點臉熱，他錯開視線：“怎麼了？”

如果他平時兼職的時候多分兩縷心思去關注臺下那些為他癡迷的生，大概就能分辨出周迭此刻的眼神。

他從不關心，也沒有察覺到Enigma眼里的溫都烙著江云邊這三個字。

“你唱歌很好聽。”周迭輕聲說，“謝謝你。”

“謝什麼……”江云邊一頭霧水，也搞不懂自己唱個歌怎麼就得讓別人謝了，“我覺得這首歌不太行，太主要講了。”

周迭慢慢坐直了子，微微頷首：“你說得對。”

不可以讓其他人聽到江云邊唱這首歌。

周迭找到表演曲目的琴譜，只彈了兩遍就上手了，兩個人排練了兩次也覺得差不多了。

“你還真是有天賦啊。”江云邊看著手機上的樂譜，指尖輕在琴鍵上：“看兩遍就會了？”

周迭看著他細長的指尖，輕輕地下白的琴鍵：“你想學嗎？”

江云邊有點興趣：“一小段？”

周迭簡單給他講解了一下琴鍵的規律，江云邊坐在他的右手邊，被溫暖過的清淡薄荷香順著江云邊的發傳了過來。

“這就是和弦嗎？”江云邊按照他的意思輕輕點了下去。

周迭眼睫微垂，右手輕輕覆落在他的左手上，食指落在江云邊無名指的關節上，往外稍稍扣挪了一點點。

掌心的溫度糾纏著，Alpha指尖的涼意恰到好。

他斂下自己的心思，只低聲糾正：“錯了，隔開這個才是。”

江云邊因為不悉琴鍵，一個不留神就彈錯，他干脆回手：“來，我看你彈一遍。”

周迭輕笑：“有點耐心，很容易記住的。”

江云邊一瞬不瞬地盯著周迭的指尖，節奏續上的時候，他便跟著輕唱歌詞。

周迭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比戴著耳機更接近十字星的時候，江云邊唱歌時很專注，像是要沉夢里的羽，讓耳朵的。

歌聲讓他走神，周迭聽到他低聲笑了下。

他指尖微頓，回頭看他：“怎麼了？”

江云邊眼神里映著，只是笑，沒有任何不好的緒：“你彈錯了，我聽出來了。”

周迭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心尖尖像是被了一下。

然后整顆心便很無措地，晃個不停。

*

周五放學一審的時候，不人沖著江云邊跟周迭都跑到小禮堂里。

“我剛剛完資料趕過來了，到誰了？”費勁從門口鉆進來的生拽著閨的袖子，往里張。

“馬上，話說高一高二有幾個唱歌都還可以，我有點擔心江云邊……我好想看他跟周迭同臺啊！”

“來了來了來了！”生興地趴在扶手上，看著江云邊跟周迭走進場中央。

不知道是那個角落先起的頭，歡呼聲像是迎風而起的浪，整個小禮堂里忽然都是各種表白。

周迭還在調試椅子的高度，并沒有因為這些靜而有什麼不好意思或者意外，江云邊回頭沒什麼表地抬起指尖落到上。

示意安靜。

江云邊雖然常年是追捧的對象，但他行事風格好像一直如此。

不在意別人的視線，不在意后有多追隨著，需要維持紀律時他也會面無表地出手，沒有毫猶豫。

“真的，不怪我那麼喜歡高三這兩位。”一樓最前排的Omega捂著心臟，“剛剛我看到高二級有個長得還不錯的Alpha，也有人給他小小起哄，他又是拋眼又是送飛吻，油膩極了。”

“畢竟他倆應該是知道自己被很多人喜歡，但從來不被很多人喜歡。”

“周迭也太帥了，他那個眼神就沒把那些尖起哄當回事啊。”

“真的，他的氣質比江云邊還冷，但偏偏就是讓人挪不開眼睛……”

琴鍵摁下的瞬間，小禮堂里安靜下來。

江云邊安靜地坐在麥克風前面，開口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的面前。

當天晚上，三中高三的雙人彈唱組合火遍了各大校草Bot。

一審的結果需要兩天，表演結束之后周迭收到了徐昭若的信息。

“去吃飯嗎？徐昭若有個同學生日，想請我們去。”周迭問江云邊。

江云邊打開手里的紙條，不知道是誰趁塞到他手心里的，是個微信號。

“不去了。”他把小紙條折好放進口袋里，回頭看著周迭，“你要去嗎？”

周迭沒有回答，江云邊就拿起手機點了點：“本來還想請你吃頓飯來著。”

周迭這段時間陪他練習也花了不時間，還教他彈琴，雖然他沒學會多，但也覺得應該請人吃一頓飯。

“那走吧。”

“嗯？”

“你不是請我吃飯嗎？”

周迭給徐昭若回了信息，徐昭若表示可惜，但也不強求，只讓他們走之前去門口等一下。

江云邊剛到校門口接到了妹妹的電話。

“你要回來嗎？今天晚上媽媽親自下廚哦。”

江云邊有些懵：“做飯？”

“嗯，以為你這周回來。”江云以小聲道，“哥，你確實回來的對吧？”

“我……”江云邊把手機挪開，看著周迭，“周迭，你介意我帶你回家嗎？”

周迭眉眼微揚：“現在嗎？”

“我媽好像做了飯，以為我回去。”江云邊也覺得這個邀請有點突然，“你如果不愿意……”

“那就打擾了。”周迭抬頭，“我想去買點禮。”

“不不不，這不用了！”江云邊抬手阻止了他，然后再跟江云以說。

江云以那邊顯然興了起來：“是那個大帥哥朋友嗎！帶回來帶回來！”

約定好時間，江云邊掛斷電話。

“真的不好意思，我上次沒跟我媽說清楚。”

“多回家是好事。”周迭看著他的眼睛，又問，“真的不用帶點東西過去嗎？”

“真不用！”江云邊服了富貴人家的腦回路。

徐昭若就是這時候趕過來的：“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