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雖說不是市中心，但也說不上偏僻，每座城市總有繁華之外還未整修過的地方，二十多年前這里才是更加中心的位置，有以前的味道，沒法拆。

“心不好時我還喜歡回這里吹風。”江知火說。

樓頂視野廣闊，一半稍矮些的居民小區，高樓大廈在另一半，燈織，映亮正片視線，遙遠山路，微弱燈綿延向上。

江知火說：“哥你抬頭看看天。”

慕抬起頭，問他：“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慕一愣，勾了勾角，莫名其妙有些想笑。

“可以想象，反正比試卷好看。”江知火說。

慕到手被攤開，江知火從包里掏出筆，在慕手心里寫字。

“你在做什麼，小舟？”

“你先看會天。”江知火擋住慕的眼睛，不讓他看，“等會我松了手你再看。”

聞言，慕不再追問。

筆尖在掌心里劃來劃去，很，但心里也很期待。

云舟從小就是浪漫的人，他能從很小很小的東西中找到一點不同，再賦予他們意義。

現在的江知火也是。

時移事易，卻又一如既往。

“煩了一下午，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慕目視前方，說道。

“不急。”江知火手沒停，筆尖一點點往下，“其實我能猜出來大概是因為誰，但我認為我不能問，你也不一定愿意被我問，等你理清楚再說……好了！”

江知火蓋上筆帽，放開手。

慕終于能看清掌心里的字。

——今天是1月26日。

天很靜，路也很靜。

抬頭沒有星星，但有風。

哥第一次來這里。

走上來的每一層臺階都是記憶，筆尖寫在掌心也是不一樣的。

希哥不要不開心。

字有些飄，畢竟手心是的，不好寫字。

一筆一劃都認真溫。

火哥說帶他找點不一樣的，確實找著了，哪里還有什麼不開心，全都化了，看到字的一瞬間心里劃過的緒和本止不下來。

這種因為其他人一句話而低落一下午的行為實際上很稚，傳遞負能量了，江知火這麼哄著他，心在剎那間溫暖起來，瘋狂跳。

慕怔怔愣愣的攤著手掌。

邊江知火正對他笑，角卷起極為帥氣的弧度，令人著迷。

大冬天在天臺上吹風容易冒。

一個要去比賽，一個要期末考，都不是能冒的人。

于是他們只是在天臺上換了一個淺淺的吻，便回到住。

車上有開暖氣，他們靠在后座搖的骰子，慕點數大，他先洗澡，江知火靠沙發上翻手機，肚子有些，江知火喊了聲慕，問他吃不吃外賣。

浴室里原本有沖水聲，聽到江知火他，慕停下水，回答說吃。

江知火開始看外賣，剛下好單，相遙工作群里有人艾特他，問他最近怎麼沒來。

江知火看到消息才想起來，最近談得太甜，都把要辭職的事給忘了。上次原本要說，也因為臨時起意想表白沒講，后來屈瀟問起時正和哥親熱，隨手回了句最近考試忙就把手機丟到一邊，沒再想起來。

確實忘了。

辭職的事好說，關鍵是和慕在一起，以后不了見溫達屈瀟，人設的事必須得解釋清楚。

只是最近也的確沒什麼時間出去，江知火點開屈瀟的對話框，先給他打個預防針。

Shin：老板，酒吧兼職我不打算繼續干了。

Shin：回頭吃頓飯，有件事想和你說。

Shin：希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發出去沒多久慕沖好澡，換江知火進去，等江知火出來時，慕正在臺接電話，沙發上放一個平板，屏幕沒鎖，江知火隨便一瞥就能看到上面的容，一看，樂了。

——慕居然又在做思維導圖！

大框架已經畫好，但還沒填上字，除了其中一個框，上面寫了一個日期——2月4日。

江知火表一點點收起笑。

2月4日，秦哥母親的忌日。

秦哥一到這段時間就會變得特別敏——尤其不能聽到有人提起步危。

這些負面緒秦慕不會說出來，但云舟都能到。

江知火同樣沒忘記，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沒問慕為什麼。

五分鐘后，慕聊完電話，關上落地窗。

江知火問：“哥和誰打電話呀？都沒見過你能聊那麼久。”

江知火只是隨口一問，慕回答：“和我……”

說到一半慕也卡住了——他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秦念。

“有點復雜，我做完思維導圖和你說清楚。”

江知火樂了：“這話怎麼從你里說出來那麼可？”

和誰打電話的話題沒聊多久，不是大事，現在對他們來說的大事是刷題，即使回家了還是得寫卷子，學校里沒寫完回來還得補。

開始寫卷子前江知火放任自己刷了兩分鐘微博，首頁有沙雕圖——青檸被挖出笑臉曬干，水里泡開后簡直就是車禍現場。

江知火邊笑邊給慕看，順帶打開淘寶搜索同款青檸。

門鈴響時江知火看到一張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笑臉青檸，太間，沒忍住大聲笑出來。

這時候門鈴想起，江知火忍住笑，起說：“外賣這麼快就到了？我去開門。”

屈瀟溫達帶杜哲沖到慕家門口時，心里還在泛糾結。

該怎麼問這事？

的住從來不讓人進來，突然過來會不會生氣？

沒準這事是誤會呢？杜哲沒搞清楚。

出發時雄赳赳氣昂昂，抵達目的地又慫了，瘋狂找理由。

杜哲看這樓道，一臉茫然，怎麼也不像是住居民小區的爺：“這是哪啊？就住這里？不是吧？我下午還被我爸帶到叔叔那去拜訪了呢，好大一豪宅，不可能住這……你們想什麼呢？”

溫達屈瀟沒聽他說什麼，兩人心里想另一件事，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按門鈴，這時就聽門里傳來特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哥你看，笑死我了！！”

溫達屈瀟：“！”

——那笑的人肯定不是Shin啊！！

Shin那麼冷的人，特麼能吭出一點聲他倆倒立上廁所！

出軌都帶到家里來了！三觀不正！即使是也不能這樣做！！

被當場捉到可還行？！

按！按他媽的？

沒響兩聲，門被人從里面推了出來，江知火打開門時臉上笑意還沒止住，登時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溫達和屈瀟，表頓時凝固。

溫達屈瀟質問的話都想好了，一看到開門出來的人，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

“……”

“…………”

相顧無言，最后，是溫達先找回聲音，咽了咽口水：“冒昧的問一下，你該不會是……Shin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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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餐桌上整整齊齊坐了五個人。

慕和江知火坐一排，杜哲溫達和屈瀟三人坐在他們對面。

沒人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知火原本計劃的是考完試出來吃頓飯，整件事好好說清楚，但溫達屈瀟突然沖過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任誰都得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