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油鹽不進，聽他說完一大串話，還是極為寡淡的三個字：“做題吧。”

*

江知火拖著瀕臨垮掉的子來到學校。

上課睡夠了，課間倚在教室門口乘涼，宗倍也下課了，見到江知火，問道：“你們最近的補課怎麼樣？”

江知火搖搖頭，指著眼眶底下一圈烏青，滿臉悲慘道：“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慕沒宗倍好糊弄，這人的眼睛很沉，盯著一個人看時，仿佛什麼都能看穿，每一回說“不會”，總覺得是在被這人審視了一番，在他全每個細胞都狠狠刮過一刀。

江知火心俱疲，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江知火：“哎。”

宗倍拍拍他的肩：“火，加油！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期中考試一定會給你回報的！”

“呵呵。”江知火出一個蒼白的、有氣無力的笑容。

學習確實沒那麼快樂，宗倍理解的，兩年多來，不管怎麼努力，在這變.態如云的學校他只能考一百名左右。

正想多安幾句，二班的門被推開，白語筠從教室中走出，然后，宗倍就看到前一刻還面蒼白，力憔悴的江知火瞬間容煥發，神抖擻，一步到白語筠面前，不知從哪里掏出個盒子：“語筠！”

宗倍：“……”

“嗯？”白語筠接過盒子，問道，“你買了什麼？”

“手鏈呀。”江知火沒搞什麼彎彎繞繞，“你喜歡的那款。”

這些日子，江知火一直在打聽關于白語筠的消息，四問，毫不低調，就差沒把“老子正在追校花，你們給老子站遠點”掛在頭頂上。

“謝謝。”白語筠微微一笑。

分明是夏天，白語筠依舊一直著長袖校服，細長手指從袖口中出一節。

江知火問：“穿這麼厚，熱不熱？”

“還好。”白語筠說。

“也是。”江知火笑，“仙不會流汗的。”

白語筠笑盈盈問道：“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打聽我。”

“是啊。”江知火直言不避，“我在追你嘛。”

“校霸的追求這麼霸道的嗎？”白語筠笑，委婉道，“其實你也可以不用打聽。”

“是嗎？”江知火眼眸微瞇，目掃過被遮擋嚴實的袖口，假裝聽不懂，“那我直接問你，你來告訴我，行不行呀？”

白語筠被江知火的直白逗笑：“你可以來試試。”

謝裘不過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見江知火在二班門口和白語筠聊得正歡。

當天四班最后一節課老師請假，改為自習，謝裘想了一天，還是在放學前，坐到慕前，為慕心急，哥子冷淡，追孩都沒江知火主。

謝裘問：“哥，最近火哥追得很兇啊，你還不出手？”

慕淡然寫完手上的題，不甚在意似的，道：“不用。”

“不用？”謝裘疑，這些日子哥什麼也沒做啊？他關聽到江知火在打探消息了，又問道，“哥，為什麼不用？”

話音剛落，下課鈴聲正好響起，一群著急干飯的魚躍而出，慕不不慢的在試卷上寫下最后一筆，蓋好筆帽。

擁的走廊，有人敲了敲四班的窗子，謝裘抬起頭，居然是白語筠。白語筠沖謝裘點了點頭，又對慕道：“一起去買書嗎？”

謝裘：“！！！！！”

謝裘：不愧是哥？！還真的不用！！

競賽將至。

最近，慕一直在準備隔壁市的競賽，白語筠也同樣在準備另一場。

兩場競賽雖不一樣，考查的東西卻是相同的，參加這類競賽的人不多，白語筠每回都是同慕一起去買教材。

一中附近的書店賣的多是教輔材料，鮮競賽相關，因此只能前往市中心的圖書城。

慕的司機一早就等在校門口，見自家爺居然讓一個孩上車，心好奇，沖后視鏡多看了幾眼。

孩果然漂亮，尤其是那一氣質，恬溫靜。

好奇歸好奇，對于爺的事，司機沒多問。

車子駛車道，二十五分鐘后，停在圖書城前。

書城有專門門自習的區域，挑選好材料，兩人一并前往。

白語筠坐在慕對面。

孩發垂下，又被輕輕起，燈落在嶄新的桌面上，空調吹風口系的紅帶左右飄，自習室格外安靜。

抬起眼的那瞬間，慕有些恍惚。

白語筠上的那份溫安靜的氣質，總會讓他越長相、別，回想起記憶中的場景。

他在寫卷子，桌面上投下一道影，筆尖寫出流利又剛勁的字。

男孩坐在他旁邊，一筆一劃，仔仔細細。

耳畔只有筆尖過紙面的聲音。

那是冬天，櫻花已經落了，窗外被一片茫茫白雪覆蓋，雪白的男孩穿了一淺羽絨服，浮，在他白凈纖細的脖頸上。

他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在灑進窗沿的中席地而坐。

他們面前還有一張桌子，桌上擺放一只陶瓶，瓶口有些歪，是他們一起手的，說不出名字的花在瓶中綻開白花瓣。

“云舟。”

“嗯？”對面男孩抬起眼睛。

這雙眼睛很漂亮，眸底清澈，映著窗外的雪和。

“怎麼了？”天太冷，可他不想開暖氣，說房間里悶，寧可自己裹得圓圓鼓鼓的，說話時，邊呵出一層薄霧。

慕搖搖頭，說：“沒什麼。”

男孩出一抹恬靜的笑，然后往他上靠，像一團乖巧的，茸茸的小。

似是到對面目，白語筠也抬起眼，眼睫微微一彎：“怎麼了？”

慕悵然回過神，眼前沒有落雪，沒有陶瓶，也沒有那個安靜驕矜的男孩。

他的眼中出一抹失，很快，他又調整回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說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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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安靜不過片刻，江知火的消息跳了出來。

江知火：握草！

江知火：狗！

江知火：你居然背著我和語筠去圖書館！

江知火：你在哪！定位給我！

意料之中。

慕：給你？

江知火：我要學習！

慕：學習？你？

江知火義正言辭：是的。

慕：……

看來這是不打算配合了。

江知火發來一張截圖。

江知火：[圖片]

江知火：朋友。

江知火：約法三章，記得不？

江知火：四、五、六，這三條默寫三遍？

慕：……

江知火：算了，我懶得出去，要不你回來吧？

慕：……

白語筠見慕在低頭敲字，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慕說，“江知火。”

白語筠笑：“你們可別吵架。”

慕語調平淡：“正在吵。”

白語筠又笑了笑，低下頭，一邊看書，一邊道：“你們真好。”

慕：“真好不應該這樣用。”

白語筠笑了一聲。

最后，慕沒吵過江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