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土木渾一怔,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腳下,自己腳下瘋狂踐踏的那個尸正是自己已經死去多時的兒子塔吉。
原本瘋狂的老汗王,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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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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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領兵
滅平安骨車部的這一仗,是老將軍荀子龍這數十年來勝過最痛快的一場戰役了。
韓墨初在這場戰役中毫無疑問的功不可沒,但在呈奏朝堂的軍報之中,韓墨初卻毫沒有將自己的功績表,而是將他與顧修上除了將之外的軍功全數記在了普通將士上。
這一點,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軍報呈奏的半月后,陣前迎來了君王邊的,帶來了君王對王師的嘉獎,以及對皇七子顧修的加封。
接連兩封捷報,君王便有了讓皇子顧修正式領兵的理由。年滿十五歲的顧修于陣前接旨,連升兩級加勛一品,為正三品平敵大將軍,正式由主將丁泉手中接管兵符。
這場陣前加封,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在軍營中盤桓了兩日,終究還是不住靺鞨邊關那似乎沒有終結的寒冬啟程回宮了,臨走時帶走了那一萬多人的戰俘,回京充為奴役。
走后,顧修謝絕了一切軍中的夸事宜,拉著韓墨初一頭扎進了營帳里,守著沙盤分析戰況。
安骨車部覆滅,是解了今日邊關的燃眉之急。可整個靺鞨蠻族還有十一個部落分散各,其中最不容小覷的便是黑水部及末粟部。
末粟部在靺鞨最南,糧草充盈,兵強馬壯,雖與大周領土相隔較遠,可臨界接壤羅剎,難保不與羅剎勾結,到那時邊關才當真岌岌可危。
黑水部毗鄰北荒,部族士兵皆驍勇善戰,叛將隋集便是了黑水部汗王阿克敦的慫恿,帶著數萬駐軍臨陣投降,歸順黑水。而今安骨車部覆滅算是打開了黑水與大周之間的一道屏障,一場更大的戰役,一即發。
顧修認為,此番國朝征兵之數不足,短時間也派不出更多的兵力再行增援邊境。若是還如先前一般只守不攻實非良策,戰況如果拉得太久,無論軍費還是糧草都是一筆極大的消耗,不如趁著此時軍隊士氣高漲之時主出擊,搏殺出一條生路,以讓駐軍能得息之機。
“殿下,請您三思,如今馳援而來的乃是京城王師,京城王師不耐山地苦戰貿然進攻折損太甚。”丁泉單手撐著沙盤,手指捻著一桿象征著大周的藍三角旗,在了一名為麒麟的高地上“依臣所見,可將駐軍主力安在此,進可攻退可守,與其主出擊,不如在此嚴陣以待,待黑水部攻城之時,再行出擊。”
“丁將軍,嚴陣以待是好。可若是敵軍遲遲不攻城呢?今春的早稻尚未,駐軍征兵已經延誤了今年春耕的農時,若有一日青黃不接,朝中補給又未能跟上,敵軍若在此時進攻,你我的境便只能更為被。”顧修拿了丁泉手中的旗幟,重新在了黑水部軍營的位置上:“荀老將軍,你以為如何?”
“老臣也覺殿下所言極是,此番戰役至多一年必須得勝,否則便會失戰機,得不償失了。”
“可京城王師不擅山地作戰這也是事實,若是一戰潰敗,那可是全軍覆滅的險局。”丁泉依據理力爭道:“得勝是要,可不能讓我大周將士平白無故的去送死啊!”
“殿下,二位將軍,不必爭執了,下有辦法讓京城王師在最短的時間能在山地之間作戰。”一直在旁沉默的韓墨初忽然開口,語氣已是有竹。
“韓參軍,軍中不可有戲言。本知道你一向有奇謀良策,可這是領兵之事,并非取巧便能事的。”丁泉語氣沉重,他自與祖父丁玉所學的便是治軍需嚴更需穩,他認同韓墨初的實力,卻不認同他用參軍將士冒險。
“丁將軍安心,下既然說了有辦法,那便不會食言。”韓墨初揚起角笑道:“殿下,您預計的發兵日期還有幾日?”
“算上點備糧草的時間,還有九日。”顧修沉聲答言:“韓參軍可能在這七日之,做到自己方才所言?”
“回殿下,臣能做到。”
“好,我信韓參軍所言。”顧修轉而立在了韓墨初邊朝丁泉說道:“丁將軍,此次我會留下三萬人馬與你駐守與麒麟高地之上,以為后盾,其余人馬皆隨我出征。”
丁泉聞言,也只得遵令而為。
軍令已下,顧修將整個營中所有可以驅的一切使役用兵都給了韓墨初調遣。
忘記了黑夜白晝,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這九日,韓墨初先是改制了一批羽箭,將羽箭的箭頭都換了浸滿了桐油制了能燃燒的火箭。又將原本陸戰所用的強弩,改制了可抬升弓臂強度可達四十石且能連三發的山地戰弩。最后又制了一套沙模,讓軍中的工匠日夜趕工,將軍中折損的廢舊鐵與兵融合注沙模之,制了一副副的釘板,分發給即將出征的將士們綁在足下,既不影響日常行走,凸起的鐵定又能在崎嶇寒冷的山地之間穩穩的抓住地面,讓眾將不至于因失足而喪失戰力。
這九日來,韓墨初只睡了不到六個時辰,顧修這孩子睡得更,只有不到四個時辰。這幾日無論韓墨初做什麼,他都陪著。撐到最后韓墨初出戒尺朝這孩子的掌心上狠狠了幾下,勒令他必須養蓄銳,他也都咬定了除了理必要的軍營戰報外,一步也不離開韓墨初邊。
九日后,大軍整裝出發。
已經數日未眠的顧修撐著滿眼的,依舊容煥發的上了五十金的馬背,振臂一呼,帶領著士氣高昂的軍隊,踏上了征伐靺鞨黑水部的征程。
行軍四十里,顧修下令,大軍原地整修一個時辰。
顧修翻下馬,隨口吩咐了一句引馬的小卒:“去取水。”便與韓墨初并肩而行,自顧尋了一顆頗為壯的大樹,席地而坐。
顧修渾然沒有注意到當前引馬的小卒,是宋煜。
陣前斬首一十八級的宋煜在此番參戰的新兵中軍功不算低了,可在他領了軍功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所有的軍功換了一個做顧修馬前卒的機會。
雖說顧修是個格外專注的人,連馬前卒換了人都不曾注意。不過宋煜的心里很滿足,他很喜歡為顧修牽馬執鞭的覺。
出征后,顧修的份便與他們那些新兵徹底拉開了距離,顧修一直對他與對眾人一視同仁,可他就是忘不了新兵營中顧修將他從那塊石板下推開,又為了他與高笙據理力爭的樣子。只要想起顧修擋在他前,目堅毅的模樣,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親近顧修。哪怕他二人的份是云泥之別,他也想盡可能的多的能留在顧修邊。
“殿下,您的水。”
宋煜一路小跑的趕了回來,為怕水囊上凍,他還一路抱在了懷里,好不容易穿過一群席地而坐的士兵來到顧修面前,見到的卻是已經靠在韓墨初肩頭的睡的顧修。
睡眠嚴重不足又行軍趕路的顧修此時已經困到了極限,坐地后不久韓墨初想掰半塊干糧給他,誰知才解開包袱顧修的額頭就已經快垂到口了,為了不然顧修的腦袋搶到地上,韓墨初便只好將顧修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自己也趁機閉目養神。
宋煜的輕呼讓韓墨初陡然睜開眼睛,食指抵住雙朝眼前那個面容陌生的小卒做了個噤聲的作,同時朝那小卒手示意他將灌滿的水囊給自己。
宋煜懷中護著水囊,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因為眼前的一幕讓宋煜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似乎沒有想過他印象中永遠驍勇卓絕的顧修,會靠著一個人的肩頭睡得像個孩子。
而這個人,又生得那樣俊無雙,能讓最重外貌的子都自慚形穢。
韓墨初背后靠著樹干,雙一曲一,側頭揚起角有些莫名的問道:“不能給我麼?”